第九章 大戰山妖（下）

「我靠！這妖怪也太厲害了，一刀下來我就得變成肉醬啊！」

王羽還是第一次正面對上妖丹級的高手，只嚇得亡魂皆冒。

只是碧綠刀芒鋪天蓋地，他連逃都沒處逃避，王羽一咬牙，索性神念催動，將天衍匣中的先天金精之氣、真水之氣全部放了出來，然後把眼一閉，聽天由命。

先天真水之精暴射而出，五行精氣數它速度最快，通透的藍色光芒只一閃，就已經撞上了那道巨大的綠色刀芒。

半空中轟隆一聲巨響，戰場上刮過一道狂暴的氣流，吹的樹木東倒西歪。

巨大如山峰般的綠色刀芒，居然沒有斬斷那道細如筷子的藍光，被擋在了半空中！

先天金精之氣緊隨其後，細細銀光直沖而上，呯地擊在如山刀芒上，將它擊的粉碎，化作漫天綠光，消散無蹤。

「咦？有點兒門道，看你在山都道爺面前，能擋幾刀，給我去死！」

綠袍妖怒喝一聲，長刀化虹飛出，疾風暴雨一般，瞬間劈出三百多刀，空氣中驟然出現三百多道綠色閃電，從四面八方斬殺向王羽。

當當當！

山都妖砍得快，天衍匣中，先天真水之精所化成的藍光更疾。飛蛇擎電一般，在空中縱橫來去，這三百多條綠色閃電，竟被一一擋開，盡數泯滅，不能傷王羽分毫！

而另一道先天太乙金精之氣，所化的銀白光芒，趁勢暴起，直取綠袍妖山都的頭顱，這妖怪躲避不及，眼睛中綠光一閃，一棵幾人合抱的參天大木憑空出現，擋在身前。

銀光透樹而過，餘勢不衰，刷地一聲，又掠過了綠袍妖的肩膀，將他的一隻胳膊斬斷！

「啊～！」

伴隨著綠袍妖怪山都的一聲慘叫，那棵參天大樹哢嚓一聲，轟隆隆倒落在地。

「哼！什麼妖怪，也不過如此！」

王羽膽氣頓豪，就要乘勝追擊，一舉斬殺綠袍妖，不防剛才一輪激戰，識海裡神念已然耗空，突然間一陣頭暈目眩，幾乎跌倒。

藍光、銀白光失了神識指揮，倏地飛回，沒入天衍匣中。

綠袍妖見他力盡，不由得哈哈大笑，手中長刀化作一道碧綠長虹，當頭向王羽斬下！

足有幾十丈長的碧綠刀芒，以無可抵禦之勢，從高空猛劈下來，刀芒未至，強勁的氣流已迫的王羽幾乎喘不過氣來。

生死關頭，王羽卻無力反抗，急得滿頭是汗！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王羽後背靈台穴，一道中正柔和的先天真炁湧了進來。

王羽頭腦一陣清涼，全身疲累一掃而空，識海之中的神念，猶如春雨過後的竹筍，噌噌往外冒，壓都壓不住。

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強大無比，簡直可以一抬手就可以推翻一座大山！

王羽不及細想，天衍匣中銀、藍兩道光芒再次暴射而出，只一擊，便打散了百丈刀芒，跟著毫不停滯，宛如兩條游龍，刷地從綠袍妖怪身上掃過。

綠袍妖僵立片刻，忽然淒厲地慘叫一聲，一整條右臂，手上還緊緊地握著碧綠長刀，已經齊齊掉落下來；跟著突然矮了一大截，雙腿竟也被齊根斬斷！

王羽松了一口氣，回頭一看，原來正是黑須道士臨危相助，將一身的真元渡進了他的身體。

此時黑須道士滿臉黑氣，嘴角不斷溢出黑血，顯是劇毒攻心，卻仍勉力渡著真元，不肯停手。

王羽吃了一驚，便想起身，黑須道士勉強對他一笑，說道：「那山都是千年木魈，必須毀了它的妖丹才能殺死，千萬不可停手！」

王羽愕然，回頭望去，只見那被削去雙臂雙腿的綠袍妖，居然又重新長出了四肢，站了起來。

這綠袍妖現出妖身，身高五丈，青面獠牙，猙獰醜惡，厲聲吼道：「臭小鬼，臭牛鼻子，我要吸幹你們的血肉！」

說著一聲怪嘯，樹幹一樣的雙臂擺動，十根尖銳的指頭飛速伸長，化作十杆長矛，搠向王羽和黑須道士。

周圍的樹木聽到綠袍妖的嘯聲，枝葉搖動，無數百丈長的樹根在地下破土而出，如同萬千條擇人而噬的怪蟒，亂紛紛卷向兩人。

王羽毫不畏懼，天衍匣中，銀藍兩道五行精氣飛出，只一閃，四面八方潮水般攻開的樹根長矛盡數截斷，再一閃，綠袍妖五丈妖身被斬成三段，栽倒在地。

桀桀怪笑聲響起，綠袍妖的妖身又重新長了出來，更加高出了兩丈！

那些斷掉的樹根重新長出，十根長矛夾雜在其中，飛舞攢刺，更是多了碧綠長刀的刀芒化虹，攻勢愈急。

王羽神念一動，銀藍兩道光華縱橫交錯，霎時間又將綠袍妖斬為三段。

片刻後，綠袍妖居然又長了出來，妖身十丈，頭頂上的綠發根根豎起，竟然是一條條綠皮毒蛇，說不出的詭異恐怖。

那些斷根重又生了出來，依然照舊圍攻；綠袍妖一甩頭，幾千條綠蛇利箭一般，夾雜在其中激射而至。

王羽再斬，綠袍妖再生！

這綠袍妖山都，仿佛擁有不死之身，砍斷了再長出來，怎麼砍也砍不死，令王羽壓力倍增。

黑須道士的氣息越來越弱，渡給王羽的先天真炁忽強忽弱，開始紊亂起來，忽然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黑血，分明是劇毒攻心，已經壓制不住了。

王羽一分神，在身前縱橫來去的銀藍二光就是一滯！

綠袍妖指頭所化的十根長矛快如閃電，趁機從四面直刺過來。

王羽急忙運銀光斬斷，卻仍然有一根繞過銀光，自地下刺出，直透黑須道士的胸膛，血花飛濺！

王羽大驚失色，伸手扶住黑須道士，掏出九花玉露丸就往他嘴裡灌。

「不……不要管我！我現在用五雷正法，打破妖怪的十丈妖身，只有攻擊它的心臟，才能徹底殺死它！」

老道士艱難地說道，隨著嘴唇的開合，一股股黑紅色的血液，從嘴角溢出，順著下巴上的鬍鬚流淌下來。

他眼神堅定，伸出雙手握緊插入胸膛的長矛，嘴裡默念玄訣，拼盡餘力，發出一道藍紫色的耀眼雷電。

這道以黑須道士燃燒全部生命力召喚出的雷電，沿著那根指矛蜿蜒直上，狠狠地轟在綠袍妖的十丈妖身上。

綠袍妖慘叫一聲，雷擊之處，冒出大團的黑氣，十丈妖身被硬生生轟的縮小成了六尺長短，全身焦黑，肌膚如同老樹皮，寸寸開裂！

王羽眼中有點濕潤，銀藍兩道光華也仿佛知道他的心意，飛蛇擎電一般暴射而至。

藍光分外迅捷，只一擊就劈開了綠袍妖的胸膛，從裡面跳出一顆核桃大小的碧綠妖丹，正是這千年木魈的本源精華。

這妖丹淩空而起，就要化光遁走，王羽的銀光隨即而至，準確無比地將它一切兩半，擊落在地。

綠袍妖終於形神俱滅，王羽回身扶起黑須道士，卻見他氣若遊絲，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黑須道士艱難地說道：「小施主，貧道乃上清派道士守誠，今天和師兄守敬在此除妖殉道，也是求仁得仁，死而無憾了。」

說著掙扎著從懷中，掏出一方小小的白玉印章，放在王羽手上：

「只是拜託小施主一件事，這方玉印，是貧道師兄弟執掌陽明觀的印信，三年後，是敝派五嶽升仙法會之期，各個道觀都要參加。麻煩施主在這三年內，方便的時候，將它送至上清總壇，匡廬山極簡觀，貧道師兄弟不勝感激。」

說罷，含笑而逝。

王羽心下默然，這兩位陽明觀的道長，面對強大的妖怪，死戰不退，以身殉道，如此品德，堪稱是真正的修道者，實在可敬可佩。

他把那方玉印收進乾坤袋，恭恭敬敬地對兩個老道士的遺體，行了一禮，說道：「兩位道長請放心，王羽一定把玉印完整無缺地送到極簡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