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復仇的開始

謝阮清靠著門框邊，好整以暇的看著謝婉容。

緩過一陣勁兒，謝婉容又恢復了往日楚楚動人的模樣，委屈的看向謝阮清。

「阮清妹妹，我知曉你嫉恨我在家中受寵，方才犯下這等大錯，我不怪你，只要咱們姐妹能夠和睦，我受些委屈又有何妨礙？」

說著，她抬眼看向孟錦雲，一雙眼淚水漣漣。

「孃親，千錯萬錯都是婉容不對，原是我剛被妹妹毒害，下意識以為妹妹又想出了什麼折磨我的法子，方才胡言亂語，左右……」

她頓了頓，哭得愈發叫人心碎。

「等我病好之後，我自請離府，總歸只有我走了，妹妹才能安心。」

原本孟錦雲還因為謝婉容方才口出狂言，心中對她有些不滿，這會一對上她梨花帶雨的小臉，聽她溫言軟語的求情，又心軟的一塌糊塗。

連忙哄道：「你這是說什麼胡話？當初阮清回來的時候，我就說了，以後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怎麼捨得讓你離府？」

謝婉容擦了擦眼角的淚，意有所指道：「婉容又如何捨得母親和哥哥們，只是……」

她抬眼掃了謝阮清一眼，神情有些恐懼。

「我只怕，繼續留在府裡，連命也保不住了！」

一旁的謝阮清聽得想笑。

前世便是這般，每每出事，罪魁禍首的謝婉容哭得比誰都真情實意，一招以退為進，看似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其實暗中已經給她扣上了害人性命的帽子。

這招屢試不爽，謝阮清再無辜，再有道理，都能在她這副攻勢下，被所有人訓斥。

果不其然，這話剛出，孟錦雲就沉了臉色。

「你放心，謝家絕不會姑息養奸！」

說著，冷冷地盯著謝阮清：「此番你救了婉容性命，也算是將功抵過，去祠堂罰跪三天，等你徹底悔過再出來！」

謝阮清卻根本不接話頭，自顧自道：「下毒之事，是因為姐姐的丫鬟翠荷親口說，在廚房瞧見我打開了姐姐的藥罐，是與不是？」

翠荷沒想到謝阮清突然問到自己，她下意識看了謝婉容一眼，這才抬頭應道：「是，我與王嬤嬤都看見了！」

王嬤嬤在一旁冷笑道：若說翠荷是婉容小姐婢女，證詞不可信，但奴婢可是親眼瞧見小姐你在廚房鬼鬼祟祟！」

謝阮清卻半點不懼，「開了藥罐就是下毒了？那我問一句，我從何處來的毒藥？」

「那自然是藥……房。」

翠荷反駁到一半，聲音突然低了下去。

這點微小的反應被謝阮清捕捉得清楚，她冷笑道：「那我請問，有任何我或者我的丫鬟，在藥房買賣毒藥的記錄麼？」

王嬤嬤也是一愣，頓了頓瞬間反應過來道：「這種髒事，小姐自然不可能親自去做，花點銀子假手他人也未嘗不可……」

「他人？哪個他人，謝府攏共這麼大，上上下下多少小廝丫鬟，進出皆有記錄，王嬤嬤給我找出來，是誰幫我買藥的！」

王嬤嬤一結，不等她開口，謝阮清繼續道。

「再說我何來的銀子？我一無營生，二無賞賜，整個府上好看的釵環珠翠全部緊著姐姐挑選，落到我手裡攏共幾個鐵簪子，銀頭面，還要被底下嬤嬤丫鬟瓜分。」

她抬眼看著有些錯愕的孟錦雲，笑得輕蔑。

「衙門斷案還要講求證據，怎麼你們一張嘴就給我定了生死了？」

孟錦雲一時間有些臉色難看，半晌才猶豫道：「哪些婆子僕役敢搶主子的東西，你說出來，都拖出去發賣了！」

謝阮清卻毫無波動，只淡淡道：「這麼多年我早習慣了，用不著母親現在亡羊補牢。」

「既然翠荷姑娘也知道藥房才能買藥，那現下就派人去各個藥房查，到底哪個謝府的人買了藥！」

翠荷一張臉煞白，慌張地看向謝婉容。

謝婉容心裡怨懟，面上卻還是裝作和風細雨的模樣。

「妹妹不必這般大費周章，左右我也醒了，是誰下毒不重要了，只要咱們家和萬事興就好……」

「你好我不好！」

謝阮清冷笑道：「我憑什麼要白白頂著這殺人兇手的名頭，被人指指點點？」

說著，她轉頭看向孟錦雲，意味深長道：「想來，孃親也不希望堂堂宰相嫡女背上害人的罪名，萬一府上哪個嘴上沒把門的，出去一張揚，傷的，可是爹爹的顏面。」

謝阮清清楚，孟錦雲或許不會相信她無罪，但一定在意整個謝家的名譽。

這件事鬧大了，她爹謝無忌本就因著位高權重，在朝中樹敵頗多，兩個哥哥，謝雲江在軍中深受重用，謝雲流剛剛高中三甲，都正是關鍵的時候。

一朝自家人把把柄遞出去，豈不成了他人手中的刀子？

果不其然，孟錦雲臉色一變，按著王嬤嬤的手臂，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查！立刻著人去各大藥房查清楚，到底謝家哪個手腳不乾淨的，敢對兩位小姐下手！」

一旁的翠荷嚇得六神無主，抓著謝婉容的手綴泣道：「小姐，這怎麼……」

立刻被謝婉容狠狠剜了一眼，駭得噤了聲。

眼見著孟錦雲下了決心，正要找人出去查證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傳呼。

「太子殿下到！」

「本宮聽聞謝阮清那毒婦竟然給婉容下毒，婉容如今可……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