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就是個累贅

男人嗓音粗糲，甚至帶有濃重鄉音。

不是那個繼父的聲音……

姜汝寧腳步頓住，有種危險的直覺讓她開始猶豫，自己該不該開門，手攥緊包包袋子，姜汝寧在門口遲疑片刻，聽到薑嵐發出一聲尖叫。

那男人又在說話了，夾雜著污言穢語的低吼：“老婊子，你女兒呢？你要是耍老子……”

姜汝寧深吸口氣，感覺到一股氣血往頭頂湧，她想也不想地上前推門。

門是虛掩著的，姜汝寧推開門便看到薑嵐，她頭髮亂糟糟的，被男人扯著頭髮壓在破破爛爛的沙發一角。

整個屋子如同姜汝寧上次來的時候那樣破敗，四周都是酒瓶。

“有話好好說，放開她。”姜汝甯雙手攥成拳頭，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那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頭髮油膩打結，五官甚至隱隱歪斜。

在看到姜汝甯時，他毫不吝嗇地呲牙一笑：“這是你女兒？”

他鬆開手，薑嵐趕緊拉扯著自己的衣服坐起來，“你看我沒騙你吧。”

男人露著一口黃牙笑：“喲，看來你這老婊子沒騙人，你真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兒。”

那毫不避諱的打量的目光，讓姜汝寧覺得自己好像一件商品一樣。

“你別說，你女兒可比你漂亮多了，不過也能想像出，你年輕時應該也不差。”男人又是玩味一笑，嘴裡說出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

姜汝寧定了定心神，看向薑嵐，“你找我要的錢是要給他的嗎？”

但僅僅是一瞬，四目相對時，姜汝甯看到了薑嵐眼裡還沒來得及收得起的嫉妒和厭惡。

姜汝寧愣了片刻。

面對這個女人，她叫不出一聲媽。

但很快她收拾好情緒，拿出手機說：“我說過了，這是最後一次，我當面給你轉帳，你要去做什麼都和我無關。”

“但是以後，你就別再找我了。”

姜嵐聽到姜汝寧這麼說話，卻開始發瘋。

她直接從沙發上起身朝著姜汝寧撲來，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姜汝寧，別給我搞什麼恩斷義絕的戲碼，你以為我就很想看到你？”

“要不是覺得你跟你那個爹都是欠我的，你以為我會找你？”

姜汝寧往後退了一步，有些麻木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女人。

其實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止一次發生過。

姜汝甯原本以為，只要自己能夠賺很多的錢，帶著媽媽過上好日子，她們之間的關係能得到修復。

但是看到薑嵐眼裡恨意的瞬間，她發現自己錯了。

姜汝寧木然道：“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這就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那邊的男人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母女二人爭執，這會兒大笑起來，插嘴道：“放心，我以後肯定會管著你，不讓你接她電話。”

說著過來拉姜汝寧手臂，目光也滿是貪婪。

“你不喜歡你這個媽，咱們以後就不和她聯繫，反正她為了二十萬都能把你給賣了。”

姜汝甯往後退一步，躲避對方的手，聽到他說的話後不敢置信的看著薑嵐。

薑嵐這會兒似乎心虛了一下，但很快對男人說：“趕緊把她帶走吧，看了心煩！”

“以後我也不欠你的！”

男人笑眯眯的說：“當然，二十萬買這麼漂亮的，帶回去陪幾次那些大老闆，我都回本了。”

姜汝甯的眼神越來越冷：“你把我賣了？”

姜嵐看著姜汝寧周身那純淨高貴的氣質，忽然就尖叫起來，“沒有公主命，就別裝成這樣了！要不是生了你這個賠錢貨，我也不會過這麼慘！早幾年就有人要買你，我說你還小，現在我對你仁至義盡！”

說著，她恨恨地盯著姜汝寧：“都是你毀了我一輩子，別讓我再看到你。”

話音剛落，那男人好像已經沒了耐心，直接過來拉姜汝寧。

姜汝寧急切道：“我給你二十萬，當這個交易沒發生。”

男人不依。

見過姜汝寧的姿色，他太知道這樣的女人能給他多少倍的收益了。

他力氣很大，幾乎是推著姜汝寧往外走。

薑嵐跟在後面看著，絲毫沒有要拉住女兒的意思，

姜汝甯張了張嘴，求助似的：“媽……”

後腦勺卻被薑嵐狠狠一打，“趕緊給我滾，喪門星。”

姜汝寧整個腦袋暈乎乎的，被男人扯著塞進車裡。

她發現自己流不出淚，只是緩了好久，頭才不怎麼暈了，用手一摸後腦勺，居然有血。

薑嵐是真的恨她。

可是，她不想死，不想被賣。

才剛從一雙魔爪逃離，難道就要進入另一個地獄嗎？

姜汝寧咬著嘴唇讓自己保持清醒，趁著男人開車時，一把拉開車門，她用盡全部力氣跳了車，整個人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車子行駛一段距離，才發出刺耳的刹車聲響。

男人罵罵咧咧地下了車，朝著姜汝寧越走越近。

姜汝寧想起來跑，可是腿部卻傳來一陣鑽心的疼，腿好像斷了。

“賤人，給我整這一出，老子的錢是白花的？”賭徒已然走近，看著癱倒在地上的姜汝甯，全然沒有憐憫。

而姜汝寧閉著眼，渾身都在發抖。

絕望的感覺如同潮水，將她整個人淹沒。

直到另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帶著特有的漫不經心的步調。

姜汝寧若有所感，掀開眼皮，入目是一雙皮鞋。

隨後是薄止川熟悉的聲音：“你是哪裡來的畜生？”

似乎是被薄止川的氣勢鎮住，賭徒一開始沒敢說話，而後看了看姜汝寧，又大叫：“哪裡來的黃毛小子，別多管閒事，這是我的人。”

姜汝寧縮在地上，聽到薄止川的聲音後，一顆心酸澀難當。

他怎麼會在這？

可此時姜汝寧已經沒有心思多想，眼下命更重要，她費力地湊過去，抓住他的褲腳，“……救我。”

聲音沙啞難聽，像是嗓子都壞掉了。

“求你。”

薄止川垂眸，地上的女人頭髮淩亂，眼尾發紅，看著狼狽的要命，他眼底翻湧著莫名的情緒。

那賭徒見兩人似乎認識，但也僅僅是慫了一瞬，就準備動手。

薄止川乾脆俐落的一拳，直接砸在他面門，而後甩甩手。

“真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