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雪靈篇 009 鳳家有女5

「說來慚愧，若想完全治好夫人的喘咳，依老夫如今的醫術也無能為力。夫人的咳嗽因生產時虧損了身子留下的頑疾，若是鬼醫雪木子在的話，夫人這病便不再是病了。」陳大夫理解蘇心漪的面難之色，是怕他心生不悅。身為醫者，治不好她的病，他也實在是慚愧至極。不過他後面的那句話，只不是隨口說說而已，鬼醫雪木子已經五十年不在江湖之上出現了。他是否還存活在這個世界，便已是未知數。

蘇心漪也知道陳大夫已經盡力，淺笑道：「陳大夫的醫術在京城，可是數一數二的。連陳大夫都說本夫人的病是頑疾，難治，那便說明這是不治之病。本夫人雖在兒時，聽過父親提及過鬼醫的名號，但那只是江湖人之言，這世間是否有這麼一號人物，誰也不得而知。」

「那是那是。」陳大夫聽後，連連點頭，他如今早已過天命之年，快至花甲，也並未親眼見過鬼醫之人。而後他想到了什麼，說道，「夫人也切莫太過擔憂自己的病，只要好生保養身體，便也無多大的事情。」

「嗯，本夫人在此多謝陳大夫了。」蘇心漪對著年老的陳大夫欠了欠身。

「使不得使不得，夫人如此便是折煞老夫了。」陳大夫趕緊伸出雙手，虛扶了一把蘇心漪。他拍了拍藥箱，告辭道，「既然小姐已經無礙，老夫便先行告辭了。」

「嗯。陳大夫慢走。」蘇心漪扭頭對候在她身後不遠的蘇嬤嬤說道，「蘇嬤嬤，帶陳大夫到帳房取錢，順便替本夫人送陳大夫出府。」

「是。」蘇嬤嬤趕緊走上前來，對陳大夫福了福身，擺出請的手勢說道，「陳大夫，請隨老奴這邊走。」

陳大夫對蘇心漪一拱手，告辭道：「夫人多加保重。」

蘇心漪點了點頭，陳大夫便扭頭對蘇嬤嬤微微頷首，說道，「有勞蘇嬤嬤了。」

說完，便隨著蘇嬤嬤的步子離開了晚風軒。

蘇心漪歎了一口氣以後，移步款款地走進了鳳挽若的房間。

待蘇心漪的身影消失在小園子以後，一道白影一晃，閃身到窗櫺之下，然後伸出食指小心地一戳，看了一眼房中之人以後，又如來時無聲無息地離去。

鳳挽若被迫在她的晚風軒休息了近半個月，終於忍不住了。在前世，她便是一個不安份的主。如今，天天被禁於這個雖不算小的庭院之中，她還是濃重地感受到了不自由的煩躁。

「阿梨，阿梨。」躺在床上，鳳挽若無力地朝著門外喊著阿梨的名字。

阿梨那次險些被丞相夫人家法處置，若不是鳳挽若以身相擋的話，她必定躲不過板子打小屁屁的命運。

「小姐，小姐，阿梨在，阿梨在。」一道稚嫩的聲音，在屋外響起。沒多久，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小跑著進了屋。

「阿梨，本小姐倦了。」鳳挽若無聊地打著哈欠，說道。

「啊，小姐累了呀。」阿梨看了看屋外，金烏升起，萬物被金黃色的陽光籠罩著，她抽了抽嘴角，卻還是淺笑道：「阿梨這就侍候小姐休息。」

鳳挽若額頭突生三條黑線，伸出食指輕點小姑娘的額頭，笑駡道：「休息你個頭啊！如今辰時才過一半，你便又要本小姐睡覺，你當本小姐是頭豬啊。吃了睡，睡了吃。」

「奴……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只是……只是……」阿梨像是做錯了事情，她低垂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簡單純潔的她，一時竟不知用什麼語言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意思。

「算了，算了。跟你說了多少次，別在我面前，奴婢奴婢的，聽得我肉疼。」鳳挽若見不得阿梨那副懦弱怕事的樣子，無所謂地揚了揚手。「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別總是如同驚弓之鳥。」

阿梨見小姐便無責怪之意，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悄悄地打量著小姐。和小姐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了，對小姐的脾性她或多或少皆有一些瞭解，可如今這半個月與小姐相處下來，卻總感覺小姐哪裡不一樣了。好像比以前愛說話，愛笑，靈巧了許多。

阿梨她雖年幼，卻十分懂得察言觀色。這跟她以前的生活，大有關聯。她從小便沒了父母，她是被一個女乞丐撿來養到兩歲，而那個女乞丐有一天生病了，卻沒錢治病，最後死在破廟裡。從此以後，她便只好自己一人，到街邊去乞食。在她三歲的時候，那是寒冬，她衣物單薄，抵不過寒冷，終究病了，且很嚴重。那日，她抵不過饑餓，拖著病體，來到街邊欲討一點吃食，卻暈迷在街邊。等她醒來的時候，她便已在丞相府。後來，她得知，是恰巧路過的大小姐，見她可憐，命人將她救起，帶回了丞相府。阿梨，她知道，她這條命是小姐撿回來的。若不是小姐好心收留她的話，恐怕她早已死在街頭。所以，她暗暗發誓，以後，不管小姐遇上了什麼事情，她皆要同小姐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我說阿梨，你沒事偷偷地看本小姐作甚。」不知何時，鳳挽若已經起床走到阿梨的面前。阿梨一直處於神遊狀態，被鳳挽若這麼突然一出聲，再看到她那張掛著壞笑的小臉時，頓時嚇得驚叫起來。

「啊啊啊……唔……」

鳳挽若受不了阿梨的魔音穿耳，趕緊伸出小爪子將某人的喇叭嘴給堵住了。

正文 雪靈篇 009 鳳家有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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