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裡,響著悠揚的鋼琴聲。
許楠夕坐在鋼琴前,彈奏著月光舞曲,等待著主人公。
她的老公,顧景澤。
顧景澤是她的初戀,也是她認定要攜手一生的男人。
雖然他們並不是因為愛情才進入婚姻的殿堂,雖然婚後他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每年的結婚紀念日,不管發生什麼,顧景澤都會出現。
這是他們之間從未被打破的約定。
而且,許楠夕還準備了一個巨大的驚喜,要在這特別的日子裡獻給顧景澤。
想到這裡,許楠夕落下了最後一個琴音。
她雙手輕撫上自己略微豐腴的小腹,臉頰染上一抹緋紅。
幾個月前的雨夜,顧景澤擁吻她、佔有她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她原以為不可能等到的一切居然都降臨在她的身上。
許楠夕想,這應該證明她這三年的等待並沒有白費吧?
至少,顧景澤接受了她的身體。
再過幾個月,她就會誕下屬於他們的孩子。
許楠夕堅信,她和顧景澤,一定會慢慢的步入正軌。成為一對真正的、恩愛的夫妻。
終於,在許楠夕在彈奏她和顧景澤的定情曲時,他來了。
許楠夕的臉熱熱的,以一貫的卑微姿態,向顧景澤靠近。
可她才剛邁開腳步,就見一雙修長細嫩從顧景澤的後方伸過來,然後結實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下一秒,那只手的主人跟在顧景澤的身邊,一同踏入宴會廳內。
女人穿著白色的長裙,有著淺金色的長卷發,神色溫柔,毫無攻擊性。
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看清女人美麗的臉蛋後,許楠夕驚呆了。
因為這個女人正是三年前失蹤的顧景澤的白月光——孟羽潼!
她挽著顧景澤的胳膊,兩人看上去親密無間。
這一刻,許楠夕感覺自己所有的期待和幻想都化成泡影。
她沒想到孟羽潼居然會在這個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時刻出現!
「許小姐,原諒我不請自來。」孟羽潼眨了眨大眼睛,怯生生地說,「但我很想親口祝福你們,希望你不要生氣。」
她一邊說,一邊朝顧景澤身邊靠了靠。
兩人挨得極近,彷彿他們才是一對。
許楠夕的心被眼前這一幕刺痛,卻只能壓下心裡的苦澀,故作大方道,「我怎麼會生氣?我很高興能見到你,畢竟你是景澤的……朋友。」
她對孟羽潼展露出了一個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表現得得體又賢惠。
因為她是顧景澤的妻子,這是她應該做到的大度。
即便她的心裡已經充滿了絕望而無力的難受。
可這笑容落到顧景澤的眼裡,卻令他感到心上有塊石頭堵著一樣。
看樣子,許楠夕還是和從前一樣,根本不在乎他身邊有其他女人。
她從未過問過他出差的行程,從未想過趕走他身邊的狂蜂浪蝶。
顧景澤所能想到的她情緒最激動的時刻,竟只有逼他結婚的那一刻。
果然,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是衝著錢來的。
「羽潼,別擔心。」顧景澤從許楠夕臉上挪開眼睛,面無表情地伸手攬住孟羽潼的腰,「楠夕向來很大方。」
這一舉動無疑加深了許楠夕的難受,她只極其艱難的維持著臉上的淡然。
「那就好。」孟羽潼遞上一個盒子給許楠夕,甜甜一笑,「楠夕姐,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禮物,祝你們幸福。」
這無疑是把挑釁擺到了明面上。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三人,期待著許楠夕這個原配暴怒,當場怒撕小三。
可許楠夕做不到。
在看到顧景澤把孟羽潼帶到這裡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就涼透了。
結婚三年間,顧景澤幾乎都在出差,短則幾個月,長則一年,她都忍了。
因為她知道,不管顧景澤去到多遠,最終還是會回家的。
可現在看來,她大錯特錯了。
顧景澤但凡對她有一點在乎,就不會不顧別人的議論,把白月光帶到他們結婚三週年的紀念Party上,讓她淪為所有人的笑柄。
許楠夕壓著顫抖的手,接過孟羽潼的禮物。
可就在即將接到手的時候,孟羽潼手一鬆,禮物摔在了地上。
一個精巧的水晶八音盒滾落出來,碎成了好幾瓣。
許楠夕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我……」
孟羽潼看著地面,啜泣了起來,她一雙兔子般的眼睛看向許楠夕,「楠夕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走就是了。何必這樣糟蹋我精心準備的禮物?」
她蹲了下去,把碎片一點點的撿起來。
許楠夕彎下腰想要幫忙,但卻被孟羽潼推開,「我不用你幫忙。」
她沒有任何防備,重重地摔向了一邊,一陣劇痛瞬間從下腹部襲來,溫熱粘稠的液體順著她的腿往下流。
許楠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趕緊伸手去觸摸,指尖沾染的顏色讓她心頭一緊——居然是她的血。
她瞬間驚慌失措,看向顧景澤,想要尋求幫助。
但顧景澤卻沒有看她,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孟羽潼的身上。
孟羽潼的手被扎傷了,此刻正在流著鮮血。
「景澤,我好痛!」鮮血隨著孟羽潼的驚叫聲,在白色的地板上蔓延開來。
「羽潼!」顧景澤趕緊抱起了受傷的孟羽潼,「我帶你去醫院!」
孟羽潼捂住自己不斷淌血的手,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顧景澤的衣服上。
她哭著將頭埋進顧景澤的懷裡,嘴角卻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許楠夕算什麼,她略施小計就取得了勝利。
顧太太這個位置,遲早要讓出來!
看著遠去的顧景澤,許楠夕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跪倒在血泊中。
她奮力地伸出手,朝著他離開的方向,聲音逐漸虛弱,「救我……景澤……」
可是男人置若罔聞,漸行漸遠。
看啊,這就是她可憐的婚姻,從頭到尾都是被拋棄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