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們的結婚證,請拿好了。」
溫媛戴著厚重的眼鏡,高領的毛衣幾乎把她的半張臉都遮掩住。
看著新鮮出爐的結婚證,她轉頭看向陌生的丈夫。
他很高,戴著墨鏡留著鬍子,目測有一米八八,高大的身軀散發出強勢高冷的氣場。
「雖然我們……」溫媛頓了頓,還是開口,「是因為我媽生前和你家訂的約,為了讓長輩放心才結婚的。」說完,她又補充道,「但……我們要不要加個聯繫方式?」
陸寒垂眸看向一副書呆子打扮的女人,塞給她一張銀行卡:「沒必要,如果不是奶奶用動手術威脅我,我是不會跟你結婚的。這張卡沒有密碼,你隨便花。以後除非離婚,不要找我。」
「我只是為了方便離婚的時候能聯繫……」
溫媛話還沒說完,男人就邁著步伐走出去。
他就像是來例行打卡的,結婚的妻子是誰,長什麼樣都不重要。
陸寒走出門外,直接上了一輛豪車後。
他將臉上的墨鏡摘下,鬍子摘掉,露出右側眼角下的痣,硬朗的俊臉是這世間最完美的藝術品:「開車。」
「是,陸總。」
陸寒走後,溫媛當天就飛了國外。
她靠著每天只睡四小時的狠勁,硬是兩年拿下臨床醫學博士。
畢業後,她毅然投身無國界醫生,在戰場摸爬滾打一年,救了上萬人。
三年後回國,溫媛偶然得知這片山林中出現稀有藥草,立刻背起藥箱來了這裡。
就在溫媛專注尋找藥草時。
「救我……」
一道暗啞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溫媛聞聲走去,空氣中的血腥味漸濃,一輛越野車掀翻在路邊。
她看到車裡面有道身影,身為醫生的救人本能,她立即跑了過去。
「先生,你怎麼樣?」
駕駛位上的男人五官立體,額頭磕破皮了流著血,右側的眼角有顆痣,添上邪魅的美感。
不過溫媛此刻卻無暇注意他的外貌,空氣中傳來汽油的味道。
她攙扶著那個高大的男人,步履踉蹌地朝著遠離事故現場的空地挪去。
剛走出十餘米,身後便傳來「轟隆」一聲震天巨響——
那輛黑色越野車終究是爆炸了!
沖天火光瞬間騰起,灼熱的氣浪挾著碎屑撲面而來。
溫媛只覺得後背被重重一推,腳下不穩,連同身側的男人一齊向前撲倒,摔進茂密的草叢裡。
「唔!」
男人沉重的身軀不偏不倚壓在她背上,險些讓她喘不過氣。
溫媛伸手用力推他,扭動身體試圖從他身下掙脫。
可男人依舊一動不動。
她蹙起眉,正要用更大的力氣掙扎,頸側卻驀地一涼——
一截冰冷的金屬銳器抵上了她的皮膚。
溫媛全身頓時僵住。
「別動。」低沉沙啞的男聲貼著她後腦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
作為醫生,溫媛對人體再熟悉不過,這個角度稍一用力就足以致命……
難道她冒著生命危險,竟救了一頭狼?
她聲音一冷:「這位先生,我剛救了你的命……」
說話的同時,她未被壓制的那只手已悄然在身上摸索到手術刀。
就在她屏住呼吸,準備發力反擊的瞬間,頸側的力道卻陡然一鬆。
身後傳來一聲悶響,利器「哐當」落地,男人滾燙的身軀徹底壓了下來,再無動靜。
溫媛費力地從男人身下掙脫,目光落在他健碩的身軀上。
仔細打量之下,他右側大腿上那片深色的血跡引起了她的注意——那竟然是一處槍傷!
是因為腿傷才導致翻車的嗎?
溫媛眉頭緊蹙,男人失血過多,傷口不及時處理,會有截肢的可能。
「算你走運,今天遇上本神醫。」她低聲自語,迅速進入狀態。
仔細檢查後,她確認彈孔位置靠近大腿內側,緊貼動脈,出血量極大。
要處理這樣的傷口,必須脫去他的褲子才能操作。
溫媛抬眼看了看昏迷中仍眉宇緊鎖的男人,不再猶豫。
她利落地從隨身醫療包中取出剪刀,小心而迅速地剪開了他被血液浸透的褲料。
露出裡面黑色內褲,中間部分鼓鼓囊囊的。
她輕輕吹了聲短促的口哨,挑眉自語:「嘖,還挺有料。」
溫媛利落地打開隨身的醫藥箱,取出器械。
她神色沉靜,手中的手術刀穩而精準,靈巧地避開主要血管,順利地將深嵌的子彈取出。
纖長的手指動作流暢,清創、縫合、包紮一氣呵成。
望著處理妥當的傷口,她唇角輕輕一揚,露出一抹滿意的笑。
「完美。」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根棒棒糖,剝開糖紙。
甜意漫開的瞬間,目光不經意地落在男人臉上。
這張臉……怎麼越看越覺得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
溫媛微微蹙眉,伸手虛掩住男人的下半張臉。
那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就越發清晰。
她偏著頭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但看著他因失血而顯得痛苦的神情,溫媛心念一動,捏住男人的臉頰。
隨後,將自己口中那根帶著清甜橘子香的棒棒糖取出,小心地塞進了他的嘴裡:「補充點糖分吧,對你有好處。」
溫媛滿意地看著自己救人的傑作,拎起藥箱就要離開時。
忽然——
四面八方傳來腳步聲,一群黑衣人圍了過來。
「嘖,鼎鼎大名的九爺,也有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一天!」
為首的黑衣人用鞋尖踢了踢男人無力垂落的手,槍口重重抵上他的太陽穴。
「看來今天,上帝都站在我這邊。」
話音未落,他的食指就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