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十億,孩子打掉。」
秦希猝不及防,她手裏緊緊攥着孕檢單,拼命地控制自己保持冷靜。
她狠吸幾口氣,胸口仿佛壓着一塊巨石,壓得她怎麼也喘不過氣來。
「你說什麼?」
他說把孩子打掉?
耳邊一陣嗡嗡作響,好一會兒,秦希才擡起眸子,茫然地凝望着他。
今天原本是他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她既緊張又期待地把懷孕這件事告訴他。
他居然讓她把孩子打掉!
沉默了片刻,男人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明悅回來了,我們的婚姻該結束了。」
「這個孩子是意外,他不該來,我不會要,這十億你收着,算是我對你這些年的補償,或者你還有其他要求可以告訴我,只要不過分,我都可以答應你。」
秦希身形一顫,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的意思是還要跟我……離婚?」
「嗯。」男人的聲音輕薄涼淡,一點感情都沒有。
秦希掐緊雙手,只覺得她的心被人拿刀狠狠地捅了一下,疼得她不敢呼吸。
就因爲何明悅回來了。
哪怕她有孩子了,他也要跟她離婚,打掉孩子。
他說這個孩子不該來。
陸薄琛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正要咬進嘴裏的動作一頓,又放了回去。
他從抽屜裏拿出文件,修長的手指緩緩遞給秦希,「看看吧,沒異議就籤字。」
秦希沒接,陸薄琛就將離婚協議放在桌面上。
「醫院我會幫你預約好,想好了就籤字,我還有事,回公司了。」
陸薄琛起身。
「陸薄琛。」秦希哽咽地叫住他。
陸薄琛冷冷回頭。
「怎麼?」
秦希眼裏注滿淚水,擡頭懇求地望着他,「我不要錢,也答應離婚,可不可以……留下孩子?」
這是她作爲一個母親最渺小的要求,留下孩子,她什麼都可以不要。
陸薄琛幽深的眸子同樣停留在她臉上,他一向不喜歡有人忤逆他,陸薄琛吩咐的事情,說一不二,她了解這個男人,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不可以。」
男人回答的堅定,強勢,不可反駁。
說完他沒有任何停留,擡步離開,空蕩蕩的別墅又只剩下秦希一人。
她和陸薄琛結婚三年,雖爲夫妻,但秦希知道他娶自己不是因爲愛。
他不愛自己,可她還天真地抱着希望,以爲有一天能捂熱這個男人的心。
結婚三年,她每天都想着怎麼當一個好妻子。
每天她起得比傭人早,過得比傭人還忙,就是爲了親自下廚,讓他回來能吃上她做的飯,看到完美的家。
每天無論多晚,她都會給他留燈,等他回來,才能安心入睡。
她在這個冰冷的囚籠裏,過着每個女人都羨慕的豪門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成了望夫石。
但她不在乎,秦希每天都告訴自己,只要在他身邊就好。
她以爲他們會一直這樣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
可現實卻如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她的臉上,猝不及防。
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秦希吸了吸氣,她的手攪着胸口的衣服,咬緊的下脣深深溢出一段嗚咽。
到了今天她終於明白,不愛就是不愛!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希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落下的每一個字都無比堅定。
該結束了!
從今往後,秦希只做自己!
……
陸薄琛今天回的比以往早了些。
原本看到他回來就會上前迎接的小女人今天沒有出現。
他忽略了這一絲期待。
傭人接過他的西裝外套。
陸薄琛眉梢微皺,不滿的問,「太太呢?」
「先生,太太幾個小時前出去了。」
陸薄琛走到客廳,冰冷的茶幾上放着一份籤好的離婚協議書和未動過的支票。
陸薄琛目光幽暗,心口一陣煩悶,他扯了扯領帶,回到房間,一如既往整潔的房間裏再不見女人的身影,連她的東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