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柏林最冷的那個冬天,我愛上了閨蜜的哥哥,那個溫潤如玉的許崇。
他為了護我周全,不僅背叛了家族,還替我擋了仇家潑來的硫酸,後背至今留疤。
我以為我們會彼此相愛,直到永遠。
直到我們快要結婚,一個挺著孕肚的貴族小姐找上門。
「你就是那個沈小姐?聽說阿崇為了你眾叛親離?」
女人輕蔑地笑了笑,甩出孕檢報告。
「他說你這種混過街頭的女人,終究上不得檯面。」
「他對你的好,不過是裝裝樣子。」
我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在女人的尖叫聲中許崇緊緊地抓住我還要落下的手。
我沒有哭鬧,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許崇,我們分手吧」
「你真的好髒」
…………
「婉婉懷孕了,許家需要一個乾乾淨淨的繼承人。」
「而你的過去……太髒。」
他冷冷地盯著我。
哪怕我為了他洗手做羹湯,收斂了所有鋒芒,在他眼裡,我依然擺脫不了黑手黨的標籤。
宋婉躲在他懷裡,嘴角噙著一抹得逞的笑,手誇張地護著肚子。
「阿崇,別這麼說姐姐,她也是為了生存……」
許崇看向我;「不過,只要你聽話,我可以讓你做我的秘密情人。」
「我們會和以前一樣,除了名分,我什麼都給你。」
我看著他眉骨上的疤,那是當年我不小心惹了仇家,他被打得頭破血流也要護住我留下的。
那時候他說:「阿辭,只要我在,沒人能動你。」
現在,傷疤還在,人卻爛透了。
我壓下心頭翻湧的劇痛,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臥室。
「好,我不打擾你們,我走。」
這三年,我活得很簡單,除了衣服,只有床頭櫃上那個老舊的八音盒。
那是父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那是我黑暗過往中,唯一的寄託。
我伸手去拿。
一隻保養得宜的手卻比我更快一步。
「哎呀,姐姐,這麼破舊的東西,怎麼配得上阿崇的別墅呢?」
宋婉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進來,假裝好心地要幫我「收拾」。
她拿著八音盒,衝我挑釁地眨了眨眼。
下一秒。
「啪!」
一聲脆響。
八音盒重重摔在地面上。
本來就老舊的機芯瞬間崩裂,生鏽的齒輪彈跳著滾落到許崇腳邊。
那是父親臨死前握在手裡的東西。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眼眶瞬間紅了,猛地抬頭看向宋婉。
宋婉捂著嘴,一臉驚慌失措:「哎呀,手滑了……對不起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往許崇身後縮。
我正要發作。
許崇卻皺眉,一腳將腳邊的齒輪踢開。
「一個破爛而已,摔了就摔了,至於這副吃人的表情嗎?」
「婉婉也是好心幫你,你別把你在道上那種斤斤計較的習氣帶出來。」
破爛?他知道這個八音盒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的心徹底涼透了。
我彎下腰,一片片撿起八音盒的碎片。
撿完最後一片,我站起身,突然笑了。
那笑容讓許崇愣了一下,眉頭皺得更緊。
我走到餐桌旁。
抓起一瓶醒好的紅酒。
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兜頭潑在宋婉身上。
「啊——!」
宋婉尖叫著跳起來。
許崇臉色鐵青,抬手就要推我:「沈辭你瘋了!」
我側身躲過,冷冷地看著宋婉。
「一條裙子而已,髒了就髒了。」
「不像我,怎麼洗都洗不乾淨。」
許崇氣得胸口起伏,但他孫忌著紳士風度,終究沒有對我動手。
他指著大門,聲音冰冷。
「滾出去。」
「沈辭,離開了我,沒錢沒勢,我看你能硬氣幾天。」
「等你像條狗一樣爬回來求我的時候,別怪我不念舊情。」
我拎著行李,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暴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