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行下效

可沒想到等她下樓，客廳中卻早已空空如也。

倒是傭人迎了上來：「江小姐，這是你的公交卡。」

——一直等著告訴她去上班，卻沒時間等她換衣服捎她一程，還沒到公司就先被擺了個下馬威。

江之翎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定論是不是下太早了。

可惜人在屋簷下，江之翎只能收下那張卡，可看時間不早，還是打車去了陸氏大廈。

工作這事兒顯然不是陸雲霆心血來潮，她進公司後直接被秦摯帶著去了秘書處，以「陸總的私人助理」這個職位，得到了一間格子間工位。

「江……哎，新來的！」

江之翎抬頭看去，就見秘書處主任王萱正看著她，目光中帶著打量和一點不以為意，可她只能忽略其中的不善，笑著應了：「王姐，我叫江之翎。」

「行。」

王萱收回了目光：「閑著是吧？把這個送去列印，下午就用，打完記得帶回來。」

身為辦公室新人，這種差事肯定少不了，江之翎權當沒聽到前頭那句挑釁，老實將檔下下來去了列印室。

一般的小檔各辦公室都配了印表機，只有大宗檔才會用到列印室，故而這裡看上去雖清淨，江之翎卻足足等了一個小時才抱著檔回去。

「喲，我還以為大小姐做不了這活兒跑了呢，你怎麼不開完會再回來啊？」

王萱刺了幾句，許是看沒人回嘴也覺無趣，又挑出一份來：「看你那張死人臉！這個送去總裁那裡。」

江之翎身子微僵，終於開口：「王主任，這……」

「怎麼？累著了？」

「……沒有，我這就去。」

本想在公司避著陸雲霆，沒想到沒到中午就打了臉。

江之翎提著心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剛要推門就覺力道一空，門竟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陸雲霆垂眼看著面露驚愕的人：「有事？」

「呃……」江之翎退後一步，將檔遞過去，「這是下午要用的檔，王……」

「這就是你用半天時間想出來的把戲？」

這話突如其來，江之翎一時懵了：「……什麼？」

「借著送文件的名義來見我，是不是出去後還要做出一副被調戲的樣子來，讓同事們知道你跟我關係不俗？」

這下江之翎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一時又是窘迫又是羞惱：「陸總想多了吧？這樣對我有什麼好處？」

陸雲霆做了個「我怎麼知道」的手勢，往前一步邁出了辦公室。

江之翎又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莫名想到剛剛那句「被調戲」，正要找話頭離開，卻見人步子一轉，竟略過她往外走去。

她只當陸雲霆要出門，暗松了口氣想回自己工位，誰想前面那人竟在秘書處門口停住了步子。

「王主任。」

江之翎險險收住步子沒撞著人，下一刻就聽男人帶著惡意的聲音響起：「以後這種東西會前分發就好，用不著專門來送。」

他聲音微頓，江之翎沒有抬頭，卻聽得出那聲音轉向了自己：「底下員工沒事的話，就熟悉下公司的情況吧。」

他隨手將那份文件扔回給江之翎，扭頭進了電梯。

——新來的惹惱了總裁——這是這一刻所有人的想法，就算本來看王萱做得過分，如今也沒人敢幫江之翎了。

有了這一出，王萱對她的態度更是擺到了明面上的惡劣，江之翎混無所覺，腦中只剩了一個念頭。

她先前怎會以為陸雲霆是怕她寂寞才帶她來公司的？

明明是為了更徹底地，更及時地折磨她而已。以他們的關係，或許這才該是應有的狀態才對，其餘不過是吉光片羽的白日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