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傻人不傻

葉扶蘇動作很快，一腳就踹在葉珍珠的腰眼上，把葉珍珠狠狠踹倒在地。

「哎喲！」葉珍珠何曾受過這種屈辱，整個人趴在地上又疼又氣，不敢動彈。

「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你我最好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對秀蘭苑動手，小心我讓你再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葉扶蘇俯下身子，輕聲在她耳畔說道。

秀蘭苑便是葉扶蘇和姨娘安氏的住所。

這是威脅！

葉珍珠氣得渾身發抖，大叫起來：「我是宰相府的嫡出女兒，你不過是一個傻子，你竟然敢這麼威脅我！」

「你在說什麼呀，長姐？」葉扶蘇直起腰杆來，疑惑道，「我只是一個傻子呀，聽不懂你說的話呢。」

葉珍珠渾身發涼，是啊，葉扶蘇在眾人眼前還是個傻子。假如她惹惱了葉扶蘇，被一個傻子殺了，別人也只能幹瞪眼。

誰能和一個傻子講道理擺規矩？

立威成功，葉扶蘇便不再停留，她巧笑嫣然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葉珍珠，便挺身走開了。

已經到了午膳的時候，若是她再不回去，安姨娘要擔心了。

秀蘭苑內此刻也是風起雲湧。

伺候安姨娘的李嬤嬤看著送過來的飯食，氣得一把拉住了那送飯的小廝，怒道：「這都是些什麼？發了黴的飯菜也敢給姨娘吃？！」

小廝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打掉李嬤嬤的手，陰陽怪氣道：「你們秀蘭苑早就失寵了！有東西吃就不錯了，挑三揀四的，我呸……」

安姨娘坐在桌前，文弱地攔住了李嬤嬤，輕聲道：「算了，他也是受人差遣。」

「姨娘，您知道是夫人針對您，怎麼也不去和老爺說一聲委屈啊！」李嬤嬤恨鐵不成鋼地搖頭道。

「扶蘇就要出嫁做大皇子妃了，這個關節眼上，我可不能給扶蘇添麻煩。」安姨娘嘴角逸出一絲微微的笑容來，只要想到她的女兒，仿佛什麼困難都會過去。

那小廝「喲」地嗤笑一聲，不屑道：「還大皇子妃呐，今日大皇子進府來了，是大小姐陪同的。我要是大皇子，可不會看上一個傻子！」

安姨娘雖然軟弱，卻最見不得別人說葉扶蘇是個傻子，氣得臉色刷地就白了。她站起身來，帶著怒意道：「你一個下人，竟然敢說這種話！」

「下人怎麼？下人跟了好主子，也比你這半個奴才秧子強！」小廝翻了個白眼，笑嘻嘻地道。

姨娘就是半個奴才秧子，原本這樣的話他也只敢在私底下咬耳朵。但是見著安姨娘軟弱可欺，聲音忍不住高了起來。

安姨娘身體本就不好，被這麼一氣便連聲咳嗽起來。李嬤嬤趕緊去給她倒水拍背，一時間倒顧不上那狗奴才了。

小廝又翻了個白眼，這身體一看就不像是大皇子妃的娘，沒這個福氣。

他正要扭頭就走，一隻纖巧白嫩的拳頭就伸到了他的鼻子底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了「哢嚓——」一聲叫人牙酸的骨裂聲音。

鼻血順著他的鼻樑滴滴落了下來，小廝痛叫起來：「啊！殺人啦！」

一道靚麗溫柔的身影從門口轉過來，聲音溫柔：「我只看見有狗在叫，沒看見殺人。」

安姨娘和李嬤嬤看著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雙雙瞪大了眼睛。

小廝怒聲道：「你是哪裡來的狗東西！竟敢……」

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他也看見了來人，被嚇得險些暈厥過去。

「二……二小姐！你……」小廝結結巴巴地看著葉扶蘇，那清麗動人的模樣，那口齒清晰的聲音，哪裡還有半分傻樣子！

葉扶蘇不看他，對著安姨娘淺淺一笑，便施了一禮道：「娘，女兒回來了。」

「好，好……」安姨娘哆嗦著嘴唇，兩行清淚終於是順著眼窩流了下來。

她沒讀過什麼書，遇到這樣的驚喜說不出什麼話來，可這樣的真性情是最為動人的。

「見了主子，還不跪下？」和安姨娘行完了禮，葉扶蘇轉身直視著那小廝道。

小廝想要分辯什麼，終究是沒敢說出口，捂著斷了的鼻樑就地跪下：「奴才給二小姐請安！」

「我安不了，看到你這張臭臉就悶得很。你跪到秀蘭苑大門口去，跪足六個時辰才准起身，否則我就治你一個對上不敬的罪名。」

葉扶蘇笑容掛在嘴角，那笑意卻未曾深及眼底，只是淺淺地浮在表面上。

小廝咬著牙道：「奴才是夫人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