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送你最後一程

「少奶奶，你以後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莊嫂邊幫著沈千瓷收拾婚房中的衣裳，邊囑咐。

她嫁進蕭家三年，現在少奶奶的稱號非常快要換作她的親姐，沈蓉。

而她不過是沈家的私生女，一時代替了沈蓉的位置，如今還回去而已。

「沈小姐，這一份離婚協約寒爺已經簽名，如今你在這裡簽下字，你們就算銷除夫妻關係了！」

私家律師把離婚協約跟簽字筆遞至她跟前。

沈千瓷接手，瞧著紙張上蒼遒有勁的字跡，已可以想像的出他在簽這一份離婚協約時有多絕然。

三年夫妻，他愛的人終歸是沈蓉。

每日跟她同住一房檐下，他究竟還是沒法忍耐。

沈千瓷攥著簽字筆的手有一些沒力，好像只需看著紙張上那個男人的姓名，就可以抽空她渾身的氣力。

「沈小姐，簽名吧，寒爺等著。」

她咬了一下唇，下筆，筆尖輕戰，在蕭徹寒的姓名旁簽下沈千瓷。

莊嫂聲響帶著哭腔：「寒爺一定會後悔的！」

沈千瓷笑著搖頭，這男人根本就不會做後悔的事兒。

他的人生字典中，豈有後悔二字？

和莊嫂道了別後，沈千瓷便一人拎著巨重的行李箱下樓。

樓底，停著輛深灰色limo。

私家律師正把離婚協約交予駕車座上的男人，他抽著煙沒有接手，只斜眼掠了一眼紙張上的姓名便搖手令私家律師撤走。

沈千瓷拖拉著行李箱的聲響惹起了他留意。

「進來，我送你一程。」

他寒薄的聲響沉靜、冰涼。

「謝了，不必。」沈千瓷回以他疏漠，她難葆會抑制不住自己在他車中哭出來，那樣顯的她更低微！

蕭徹寒沒有勉強，順口問：「往後去哪兒？」

從她嫁進蕭家後，就沒再敢回去見姐姐，如今回去只可以是個笑話。

「應該去外國。」沈千瓷沒有說要去的城市，她不想再要對方知道自己哪怕一點的訊息。

「……」

平靜。

他只靜默抽著煙沒有再說話。

氛圍無端透著某種壓制，持續了三分鐘的緘默後，沈千瓷拎著行李箱回頭，張口：「再見！」

「等等。」

蕭徹寒叫住她，漆黑的深眼變化莫測，陰冷的聲響中噙著不留餘地的殘戾，「離的乾淨點，將小孩打了！」

他的口吻是一種命令，沒商議的餘地。

幾近自他講出口的那刹，她奔騰的眼淚奪目而出。

沈千瓷慶倖自己後轉著身，他看不著自己滿面的眼淚，不然只能顯的她沒有出息。

只5秒，留給自己平定的時間，如此可以要她接下來要講的話顯的更高冷輕蔑！

「我壓根沒想著要過你的小孩，小孩早打了！」

她的聲響果然不帶半點哽噎，一氣呵成。她要要他知道，他蕭徹寒可以作到的無情無義，她也能！

說完，沈千瓷挺直後背，腳踩細高跟，手拉行李箱自他車門口上走過——

高跟女鞋每一步踩在地下都發出‘噔噔’的優雅聲，即使離，她也是要離的優雅！

人生在世，能優雅一時，就決不尷尬一秒！

陽光刺目，他居然自她身上看不見一絲留戀。

好，非常好！這女人真懂他的心！夠‘乖順’！

蕭徹寒猛抽一口煙作為發瀉，一腳踩下油門，豪車發出強有力的悶呵聲疾馳而過。

……

江州，仍然如當時離開時那樣繁榮如初。

只是所有都物是人非。

日落前，沈千瓷開著她那一輛白色豐田在柏油路上亂竄，今天她來接兒子回家又遲到了！

她真不是一個盡職的媽媽！又要她的寶貝兒小天賜孤零零的等她了。

每一回來接兒子，幾近都是全學校最晚一個，因此開著車遠遠就看見了站在校門邊到處眺看的小小人影。

「媽媽！」

車一停，眼亮的小天賜一眼便辨出了媽咪的車，快速小跑過去。

沈千瓷下車，歡快的屈身抱住兒子撲來的軟軟身子，向他腦門上就是MUA的一吻，「寶貝兒對不住，媽媽又來晚啦。」

「誒呀，反正我也習慣了，拿你沒法子。」

小天賜無可奈何的搖了一下頭，用著小大人的口吻講道，像是包容的諒解了她。

她這個寶貝兒砸真的是非常諒解她，知道她經常工作忙沒法分身，歷來都不給她惹事兒。

這般的懂事兒，並不應該出現於年僅6歲的小孩身上。

沈千瓷捧著小天賜的臉非常酸澀，感謝上帝賜給她這樣可愛的兒子，得虧……

當時她沒一氣之下把小孩拿掉。

「天賜媽咪。」王老師走近。

沈千瓷尋聲站起，尋問：「天賜今天表現的怎樣？還好吧？」

王老師笑嘻嘻點頭讚揚，「天賜才來學校一周就可乖順了，今天在操場上有個初班的小女生搶劫他的皮球，還動手將他推在地下，他不但不哭還堅持不還手，還大氣的將皮球讓給小女生呢！擾的小女生自己全都覺的羞羞臉！」

「是嗎？」沈千瓷摸了一下小天賜的腦袋表示贊成。

可轉而聯想到什麼，慌張的檢查起兒子的身體，「沒有跌著吧？」

「呀啊沒有事兒的啦！」小天賜拉開沈千瓷在他小身上的兩隻手，豪氣說：「一個小小軟妹子，可以把我這個大老爺門兒怎樣。」

「吹牛。」沈千瓷發現兒子沒有受傷這才放下了心。

雖然，天賜不還手是正確的，到底人家是初班的小女生，他高班作哥哥的是應當讓一讓人家。

只是……

沈千瓷難免為兒子受的傷埋怨，「如今初班的女生還可真是厲害！怎麼也不可以動手呀！」

「天賜媽咪你有所不知，全學校就數那一個小女生最張狂了，倚仗著她爸是江州大財閥，小小年齡就沒法沒天，我們這一些老師也沒法子，誰讓她是寒爺的女兒呢！」

寒爺……

是蕭徹寒麼？

即使時隔那樣長時間，那個名字對她而言仍然不陌生。

她已經數不清多少個夜間翻來覆去，腦中都旋繞著他令自己墮胎的絕情言語，每一回想起來，胸口都隱約發疼。

如今，那個沒法沒天的初班女生會是他的女兒麼……？

又也許是她多想，並非同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