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群惡魔

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五個姑娘，除了李敏開朗愛說話之外，其他幾個人很少主動找我聊天。

躺了一個月，我身上的傷也好了，雖然不能洗澡，但是也用毛巾擦拭過，李敏時常拿我開玩笑，說我長得和大城市裡的姑娘似的。

那時候我覺得大城市的姑娘都是高高在上的，後來才知道，越是大城市裡的姑娘，心思才是越讓人捉摸不透。

就算是燈壁輝煌車水馬龍的大城市，依舊有陽光照不到的胺髒角落。

那天我看著她們幾人回來，幾個人的面色都很不好，我奇怪的看著她們，發現原本該一起回來的李敏沒進來。

「李敏呢？」看她們神色，我隱約能猜到李敏應該出事了。

她們看著我半天，其中一個叫豔豔的姑娘平日裡和李敏關係最好，她的眼淚刷的就流了出來，哭著說道：「歡歡，敏敏她可能回不來了……哇……」

她一哭其他幾個人也跟著小聲的啜泣起來，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和我說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原來今天晚上李敏接待的客人是個工地上的包工頭，被他玩過的姑娘幾乎都去了半條命。

我們這個屋子的姑娘以前都沒被那個包工頭看上過，一直以來他都比較喜歡年紀大一些的半老徐娘，不知道怎麼的，今晚上看到李敏就要李敏陪他。

芳姐是個只認錢的主，那附近就那個包工頭算是有錢人，還是附近的地頭蛇，他看上了李敏，自然就要讓李敏去陪他。

李敏早就接過客人了，卻沒見過手段如此變態的客人，沒忍住就掄起桌子上的酒瓶子就把那個包工頭打暈了。

看到被打暈的包工頭李敏慌了手腳，她打了客人，等那包工頭醒了李敏怕是也沒命活了，她是被其他人販子拐賣到芳姐這裡的，以前也是個黃花大閨女，早就想走了。

既然逃跑被抓是死，那包工頭醒來也是死，那就不如逃跑，搏一搏，說不定就逃出去了呢？

她們說到這裡不用往後說我也知道李敏逃跑失敗了。

我敢說初入這一行的姑娘，沒人沒想過要逃跑，就算是那個念頭，打擊人販子和站街女也是很嚴的，芳姐既然敢做這個營生，說明她有萬全的對策。

李敏事先沒有準備，慌慌張張的逃跑，自然是不可能跑出去的。

我沒有打斷她們的話，隨著她們說完。

我才知道芳姐的手段有多可怕。

原本那個包工頭的手段就變態到讓人髮指，李敏打了他，芳姐居然將李敏送了回去。

豔豔話裡的意思我明白。

那個包工頭就是普通的作樂，都能把姑娘弄個半死，更別說李敏打了他了，以他的手段，李敏怕是真的沒命活了。

「我要去見芳姐。」我盯著她們幾人說道。

我說出這句話之後她們愣住了，豔豔搖搖頭，一臉的絕望：「歡歡，你去也沒用的，要是求芳姐有用的話，我們早就求了。」

就算我那時候小，我心裡也明白，不去一定沒用，但是去了，卻不一定。

李敏是我在那個火坑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她才17歲，那麼年輕。

我還沒出去，我們的門卻被推開了。

門口站著那個光頭男人，她看著我們說道：「全部人都跟我出來。」

他沒有說我是不是包括在裡面，但是我知道，他那個時候出現讓我們出去，絕對和李敏逃跑那件事有關係。

我很擔心李敏，便也跟著他們一起出去了。

我第一次晚上行走在那個悶熱破舊的KTV裡，到處都是煙和酒的味道，夾雜著男女調笑和劣質音箱的聲音。

很快，男人將我們帶到了屋後的一個院子裡，院子裡零零散散的停著幾輛車。

我才跨出去就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遠處圍著一群男人，他們旁邊有一個暈黃的燈泡在幽幽的發著光亮，燈光的照耀下，他們的影子很大，隨著他們活動，影子扭曲的可怕。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們就是披著人皮的惡魔，地上的影子才是他們真實的面容。

芳姐也在一邊，她依舊抽著煙看著那群人，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