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再也聽不下去他的話，擡手用力的一推，指著外面說。

　　「滾！」

　　程康錯愕的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我竟然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程父這時候也上來了，擡手對他就是一巴掌。

　　「混賬東西，老子養你這麼大就是讓你插足別人感情的？趕緊給老子滾回去！」

　　程康掙扎的不肯走，只一味的回頭看著我，嘴巴張張合合想說什麼。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帶哭腔的:「程康哥。」

　　程康身體僵硬的回頭，看到了滿臉淚痕，又氣又急的宋小婉。

　　一瞬間心虛起來，看了我一眼，追著小婉跑了。

　　這場鬧劇才總算結束。

　　這一天夜裡，江韶年抱著我，夢想成真一般輕輕的親吻我。

　　他貼著我的脖頸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我緊緊摟著他，笑著想，我好像也感同身受了。

　　我和江韶年結婚後，才知道，原來婚姻可以這麼甜蜜。

　　程康那邊也大張旗鼓的弄出了新動靜。

　　或許是為了氣我，他故意把自己的婚禮搞的格外隆重，日子就在我們婚禮後幾天。

　　他拿出了很多錢來搞流水席，還特地邀請我們兩個去參加婚禮，絲毫不顧及他新婚妻子的心情。

　　我拉著江韶年，皮笑肉不笑的拒絕：「誰都不缺你那一口吃的，對吧？」

　　說完我就和他一起去供銷社買新衣服去了。

　　婚後程康似乎無比幸福，兩個人天天貼在一起，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們就是世界上頭一等愛侶。

　　我不以為意，安心過自己的日子。

　　何況，我知道有那樣的公婆在，宋小婉不會過的好。

　　果然，沒過幾天，就聽到宋小婉和公婆大吵一架，回了孃家的訊息，江韶年則是在第二天一早又把她接了回來。

　　我真是絲毫不意外。

　　別人都看著程家父母有文化又溫和，卻不知道他們一家子從根上就是吹毛求疵，寬己嚴人的性格！

　　我前世和程康一結婚，他們就給我立規矩，108條程氏家規，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至於宋小婉，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嫁的還是一個自己哪哪都看不上的人，自然不可能接受的了繁重規矩。

　　沒幾天，她就攛掇著程康搬出去住。

　　程康不出意料的沒有答應，和她大吵一架。

　　這些訊息都是從鄰居的嘴裡傳進我耳中的，重生回到76年，我有太多事情要做，實在沒空聽閒八卦。

　　滿是黃金的年代，不管做什麼都能吃飽喝足，但我也要做好準備和計劃。

　　但，同樣回來的程康，卻被家裡的事情牽絆住了，原本計劃後年參加高考的他，甚至到現在都還沒有開始複習。

　　沒想到程康滿臉痛苦的找到了我。

　　此刻的他眉心都皺出了褶子，看著我的時候滿臉不解。

　　我當沒看見，越過他就走。

　　程康沉不住氣，伸手拉住我，低聲嘆氣。

　　「我這幾天很不好過。」

　　我頭都沒回，淡淡開口：「這是你自己求來的，有什麼好過不好過？」

　　「我只是不明白！」程康的語氣忽然就尖銳了起來：「從前你不也是過這樣的日子嗎？我爸媽不就是挑剔了她幾句，為什麼你能忍受宋小婉就忍受不了？」

　　「我真的，年年，我還是最想念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的我們，特別快樂。」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

　　「快樂?只有你自己這麼以為！」

　　回想起那幾十年的過往，我心裡只有恨，要溢位來的恨！

　　「宋小婉現在受的氣，我只受的會比她多，不會少。好歹她還能有你幫襯，我只得到過你的嫌惡！一個沒人為我出頭的家，我忍了一輩子！」

　　「你爸媽連你妹妹的月子都要讓我伺候，一邊不許我和你夫妻生活，一邊又對我不停的催生。」

　　「我當初和你都是高中畢業，甚至，高考的時候我也考上了學校，你爸媽卻說什麼？」

　　他們說，我一個女人有什麼必要上學，不許我出去工作，不許我上學深造，把我困在家裡。

　　他們問我：「你是不是不能生？別人這麼大的時候早就抱孫子了，我們夫妻倆卻連個孫子的影子都看不到！你們兩個圓房了沒？為什麼沒圓房……」

　　那天我忍著羞主動上前，卻被程康狠狠的罵了一通：「你真是水性楊花，不知羞恥，不要臉！」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宋小婉現在能鬧出來，我還挺佩服她的。就是要讓鄰居們都知道，滿嘴仁義道德的家庭，內裡能爛成什麼樣！」

　　最後，我說：「我現在過的很幸福，你以後別再來招惹我，一股人渣的味道。」

　　程康沉著臉走了。

　　後來又聽說了不少他們家的新聞，一家人吵吵鬧鬧，宋小婉一受氣了就回孃家，程康就會舔著臉請她回來。他們的家事被鄰裏們當成連續劇在議論，熱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