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曼陀羅花毒

「砰砰砰。」

敲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楊修手腕一抖，精鋼匕首被他收入袖中。

一個年紀在五十歲上下，頭髮花白的佝僂老者推門而入。他皮膚枯敗，猶如松樹皮一般盡是褶皺，渾濁的雙眼猶如一潭死水，沉穩卻又死寂。

老者名叫錢林，是楊家的大管家。

楊修在變賣家產之後，已經沒有餘財，之前的酒肉朋友一個個像避瘟疫一樣躲著他。而家中的僕人們早就一鬨而散，一時間楊修竟然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如果不算錢林的話。

「公子，該喝藥了。」錢林手中端著一副藥碗，裡面盛著黃澄澄的藥汁。

自從知道楊修身子偏弱以後，錢林就想方設法為楊修滋補身體。而這藥湯，正是由名貴的中藥材熬制而成，名叫黃參玉珍湯。

「公子您身體贏弱，老奴看了真是心疼不已。」錢林看著楊修，像看向自己的孩子一般，勸誡道，

「公子您安心用藥，養好身子骨，我看紅袖招之類的風月場所，您就少去一點吧。’

言語誠懇，盡是關懷之心。

「無妨無妨。」楊修笑道，「我身體好得很，紅袖招那些小姑娘豈能損害我的身體，況且還有錢老您這個貼心管家，我更是放心之極。」

「老奴盡本分罷了，只要照顧好您，我也就對得起逝去的大老爺了。」錢林一邊說，一邊把藥碗遞過來。

楊修看著黃燦燦的玉珍湯，正要仰頭喝下，忽然想到了什麼，感慨道，

「自從父親去世，我聲色犬馬，整日流連於風月之所，夜夜笙歌。結果家財耗盡，以往的朋友避我如蛇蠍，周圍之人也不再恭敬如昔敬愛有加。」

「人心之冷暖，我算是嘗到了。」

「不過所幸，還有錢老您對我是始終不棄，關懷有加。」楊修嘆了一口氣，道，「連年揮霍，家中不比從前，想必錢老也跟著我吃了不少苦。」

「這碗黃參玉珍湯，就送給錢老您服用吧！」

楊修說完，手中的藥碗又遞了過去。

「不不。」錢林連連擺手，搖頭道，「老奴雖然年逾花甲，但殘身尚可，這碗藥湯是給公子您熬製的，我怎麼能飲用呢？」

「一碗藥湯而已，怎麼比得上錢老對我的以往的照顧？」楊修道，「錢老你喝了它，再去熬製一碗就行了！」

「不不，我不能喝，這是給公子您專門熬製的！」錢老連忙避開，不敢接楊修的藥碗，彷彿碗中有蛇蟲一般。

「哦？專門給我熬製的？」楊修咧嘴一笑，笑容純真，「看來錢老真是費心了啊，專門給我熬煉藥湯。」

「不過錢老你似乎對這藥湯很有牴觸心理啊。」楊修似笑非笑，目光如針，盯得錢林渾身發毛，

「莫非，這碗中的藥湯，有毒不成？！」

猶如一道狂雷在頭頂炸起，錢林驚得差點跳起來，他驚疑不定的看著楊修，渾濁的老眼瞪得幾乎凸出來。

「公子，你這是什麼話，藥湯是我親手熬制而成，怎麼會有毒呢？」錢林的老臉上陰晴不定，最後才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事已至此，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楊修把藥湯倒掉，緩緩道，「我已經找人驗證過了藥渣，結果人家告訴我，這湯裡有慢性毒藥。」

「不可能！」錢林一反常態，從地上蹦起來怒喝道，「曼陀羅花之毒極為隱秘，我花了極大的價錢才搞到幾滴，就安遠城那些平庸的醫師絕對不可能查得出來！」

「哦，原來是曼陀羅之毒。」

楊修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