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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房門推開的聲音響起,一婦人走了出來,婦人同樣身穿粗布衣,黛眉間流露悲傷之色,面容也有些慘白,顯得十分憔悴的樣子,她剛剛跨出門外幾步,便一眼便是看向了易雲的方向。
「哎,雲兒,你怎麼又一夜無眠」
婦人一開口就責怪起來,丈夫消失給她帶來巨大的痛苦,如今,自己唯一存活於世的希望便是眼前這個只有十七歲的孩子——易雲,她不希望易雲再出現任何差池了。
「娘,沒事的,我都習慣了」易雲咧著嘴,笑著說道。
這是這半年來,他第一次笑,笑的那麼自然,那麼燦爛。
自從他的父親消失後,易雲也仿若丟了魂魄,這半年來,他沒有了之前那般,完全是一個闊少爺,不學無術,整天就是樂不思蜀的樣子,可以看出,父親的消失,對他影響極其深遠,這也是如今婦人心中唯一一個安慰,只是看著易雲這半年來沒有任何的笑容,說話甚至都不曾開口幾句,如同行屍走肉般,這也讓她擔心的很。
曾經數次易雲夜晚一人獨自在院落中最陰暗的角落,蜷縮,望月,望夜,哭泣,婦人在自己的屋子內看的一清二楚,她很是心痛,很是難過,而她只能遠遠注視著,卻不能勸說,因為她知道,這是易雲必須面對的過程。
可如今,就在剛才看到易雲那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婦人心中一陣,發慌起來,
「不會是傻了吧,他這半年來從來沒笑過」心中一納悶後,婦人斷斷敘敘開口道,
「雲……雲兒……你沒事吧?」
「娘,我沒事啊,我很好」易雲再次微微一笑,「我能有什麼事呀!」
「不行」婦人心中還是感覺不妥,快速上前幾步,走到易雲身前,伸出了白皙的玉手,摸了摸易雲的額頭,輕咦了一聲「沒發燒呀,怎麼你今天怪怪的」
「娘,沒什麼,我真的很好」易雲將婦人的手移開後,繼續說道「娘,你不用擔心我了,我一切都想通了」
婦人聽聞,一臉詫異,定睛深深看向易雲,看了幾眼,仍舊有些不信,「你,你真的想通了?」
「恩,我想通了」易雲點頭,眼神堅定答道,「娘,以後我保護你,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您了。」
婦人這才確信,自己的兒子如今真的變了,以前的易雲,從來不會說這些話,然而今天卻說了出來,婦人喜極而泣起來,一擁易雲入懷,連連說道「好,好,好」。
「啪啪啪」三聲掌聲響起。
「好一個母子情深的畫面」一女音帶有嘲諷,在一旁鼓著掌。
來著身穿華麗紅色衣衫,頭戴有耀眼的金銀裝飾,一眼瞧去,也是那種非富即貴,地位顯赫之人。
易雲聽到這個聲音,眼中寒光一閃,從母親懷中掙脫出來,瞧向了這邊。
婦人用衣襟擦拭了眼角的淚水,也看向這裡。
「咦「紅衫女子看了一眼易雲,那氣質和之前見過的易雲拍若兩人,心中奇怪道」這小子,眼神中怎麼有了一絲精神,莫非是我看錯了?」
說著紅衫女子卻再次看了易雲幾眼,「恩恩,確實是這樣,看來這小子恢復了」。
嘴角一抹陰笑後,紅衫女子紅唇蠕動,開口講到。
「那個蘭心呀,要知道,在易府,全府上下無閒人,甚至連我這個女當家的,也要一天操心不少,呶,這就是你今天的任務」
說著,她看了背後那名穿粉衣桃花的女僕一眼,女僕很識趣,帶著十個女僕,將手中一直端著的木盆放下。
「恩,很好」紅衫女子很是得意。
說著,紅衫女子瞧了瞧這十盆裝的不能再裝的,滿是衣物的木盆,淡然說道「今天你就把這十盆衣服洗了吧」
「蘭夫人,那就麻煩你了」在最後一名女僕人放下木盆之後,低聲說道。
「什麼,你剛剛叫她什麼?」紅衫女子耳如毒蛇般,聲音雖小,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兩隻鳳眼幾欲噴火,怒目看向那名女僕人。
其餘那些女僕人看到紅杉女子發火後,全身瑟瑟發抖起來,好似天生害怕她般,當然那最後一名女僕人也不例外。
噗通。
那名女僕人在深深低下頭的瞬間猛地跪倒在青色石板上,因為害怕,全身直冒汗,口中不斷求饒道「肖夫人,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在易家,家規極其嚴格。
凡是掌握家族大權之人,其婦稱之為夫人,而其他人是沒有資格稱之為「夫人「二字,在之前,易明軒掌握家族大權之時,蘭心卻是被眾多家奴稱之為蘭夫人,然而不幸的是半年前,易明軒在調查一次幽夜密林之時,再也未能歸來,正可謂國不能一日無君,家族也是一樣,況且還是炎盟四大家之首的易家,更是如此。如今的易家權勢相鬥不斷,儼如一個小朝廷般,隨著家主的更替交換,易雲以及他的母親被易家打發到這一處偏僻的角落,獨活。除非易雲能夠借助於家族的比試展露出實力,否則,他便會逐步的被人排擠出易家。
「哼「冷冷瞧了一眼那在眼前一直磕頭認錯的女僕,紅杉女子一臉厭煩,不屑,悻悻然道,
「來人,將這個女僕拖出去,喂了我那可愛的小寶貝」
只見兩個壯漢不曉得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一步之下,便來到女子面前,抓住這女子的臂膀,輕輕一拉扯就提了起來,轉身就要離去。
「慢著」在一邊忍受了多時的易雲大喝一聲。
眾人皆是一陣,齊刷刷看向他。
「雲兒,你想幹嘛,這是他們的事情,咱們現在連自己都管不了,還管別人」蘭心畢竟是當過夫人,心智上要比易雲成熟,穩重很多。在他看來,易雲此時太過魯莽,急忙勸阻道。
雖然這幾年裡,易雲一直就是個公子哥,過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但唯獨,他從來不以自己的地位來壓迫別人,來剝奪他人的存活權利,如今面對這個肖夫人,居然拿他人生命視作玩物,他極度反感,無論那肖夫人剝奪的是否是與自己親近的人的生命,在易雲看來,他都會去管上一管,去付出自己的一分力,即便力量不夠,但他也要爭取。
對於自己母親的話,他也知道是母親對他的關心,對他的保護,但是如果面對勢力低下自己的頭,他易雲做不到,特別是如今的早已醒世的他,已然不是昨日的公子哥,闊少爺了。
眼睛狠狠盯著前方,易雲挺著胸膛,信心滿滿走了過去。
「易雲,你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保護其他人」紅衫女子言語刺耳,嘲笑起來「我看你今天氣色不錯,眼中居然有了一絲光彩,也該為你安排個事情做了,畢竟易家不能養閒人「說道」閒人「二字,紅杉女子聲音拉長了很多。
「哼「易雲冷哼一聲,並未在意紅杉女子的話,語氣生冷說道」將紅姐姐放下」。
紅姐姐,便是說的被那幾個壯漢拉扯的女僕,這位女僕原本是時常跟隨在易雲身邊的女僕,多年來一直照顧著易雲的生活起居,然而易明軒的失蹤,讓易雲以及他母親的地位大落,如今的他們根本不配擁有僕人。不過也正是因為先前這層關係,在旁人放置木盆之時,都表現的冷漠,無視,唯獨有這位女僕有些不好意思,不小心開口說錯了話。
「我要是不放呢」紅衫女子饒有興趣的眼神看著易雲,似乎正在期待易雲接下來的辦法,很是想嘲笑一番此子。
「雲少爺,你別管我,奴婢只是一個僕人,不值得雲少爺這樣做」紅雲女僕扭過頭,一臉擔心說道。
易雲大步躍出,朝著那兩名壯漢走去。
「來人,將這小子拿下」紅衫女子臉也冷了下來,吩咐道。
其中一名滿面絡腮鬍子的壯漢猛的一瞪牛眼,朝著易雲走了過來,那氣勢猶如猛虎下山般,而易雲儼然是他口中的獵物。
見壯漢氣勢洶洶走來,易雲嘴角一笑,卻是相當自信。
「這壯漢氣勢雖兇狠,但其身破綻百出「,在易雲眼裡,這壯漢那健壯如牛般的身體,那走路憨憨的樣子,卻顯得笨拙的很,而他這氣勢也只能嚇嚇那些尋常之人而已。
想到此處,易雲全身氣力運轉,身體內的八股靈力開始如洪泉噴湧,雙臂青筋暴起,腳踏虛步,如流星般,石拳硬是直接轟擊在壯漢的身上。
砰
一聲悶響過後,易雲急速飛退。
待得易雲腳步停穩,卻見那絡腮鬍子的壯漢也退後了數步,目光流露出差異,顯然是對易雲的爆發力感到震驚。
「雲少爺,不錯,居然還有幾分力道「,絡腮鬍子壯漢憨厚說道,眼中也流露出一種欽佩之色。
這時,在一旁的肖夫人也被剛剛易雲的表現所震驚,在他看來這易雲,尋常都是易府裡的闊少爺,公子哥,樂不思蜀的模樣,至於修煉更加無從談起,如今易雲能夠展現出這樣的力道,八成是易明軒暗地裡動的手腳。
沒錯。
易雲能夠有如今這些力量是在易明軒健在時,被他千萬逼迫下外加易明軒是家主,私下擁有著許多靈丹妙草,對於易雲這糊塗,一事無成的小子,即便易雲總是推三堵四的找藉口不修煉,也捨得將其用在他的身上,生怕易雲這小子某天突然想修煉,出現尷尬場面。恰巧的是,易明軒十幾年來鍥而不捨的在易雲身上下功夫,如今正好此時派上了用場。
「不行,必須立刻除了這個後患「肖夫人暗叫不妙。
「今天我來了便看到此子的眼神和以往明顯不同,總是感覺怪怪的,如若照此下去,這個易雲很可能對風兒的繼任家主地位產生威脅,我肖夫人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鳳眼輕眯了幾下,肖夫人銀牙一咬,沖著那名壯漢,咆哮起來,「乾二,將這小子抓起來,立即,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