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記憶碎片

蘇魂幾乎遏制不住殺意，要殺了秦渺渺。

但是在瞬間，他又控制住了自己。

這幾年，他除了練就了一身抗擊打能力，剩下的就是絕對的冷靜。

任何人，任何強者，有權勢者，若是不能保持冷靜，都會讓敵人有機可乘。

秦渺渺詢問他，而不是直接報告給大長老，說明這事還有緩和的餘地。

但他只是盯著秦渺渺，一句話也不說。

「今天回來，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蘇丁三人也沒有過來找你麻煩，大長老的人又過來詢問你，這隻能說明，蘇丁三人已經不見了，你身上的血腥，就是他們三人的吧！」

秦渺渺聲音平靜空靈，沒有絲毫的意外與其他情緒，彷彿在訴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

蘇魂倒是沒想到，秦渺渺心思如此細膩，感知敏銳，竟然將事情分析的絲毫不差。

他盯著她，身上的殺意並沒有怎麼掩飾。

若說秦渺渺與大長老之間沒有關係，蘇魂絕對不相信，所以，既然秦渺渺知道了這件事，那他就決不能留下她。

「你……想殺我嗎？」秦渺渺突然出聲，聲音很輕靈，如同百靈鳥一般，很難想象，洛陽鎮第一醜女竟然有如此美妙靈動的聲音。

「既已是夫妻，那你我就應一體，不過我卻不想將你這個定時炸彈放在身邊。」

蘇魂淡淡的道，對這個女人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都從未見過面，除了知道她是洛陽鎮第一醜女，再無半點印象。

而且她是大長老的人，就算絕世美女，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如果……我可以幫到你呢！」秦渺渺輕聲道。

蘇魂詫異：「你怎麼幫我？」

「我可以幫你在大長老那裡打掩護，你想要奪回蘇家，我只會成為你的助力，而不是拖累，反之，你若是殺了我，反而會有麻煩。」秦渺渺道：「大長老早就想動你了，我想我的死，會是他最大的藉口。」

蘇魂凝視著秦渺渺，彷彿要將她看透一般，但自認能看透人心的他，這次失敗了。

在秦渺渺身上，他看不出任何東西，甚至連她這句話真假都無法定論。

「只要大長老沒有得到你的家族古玉，便不會輕易動你，而我也可以幫你打掩護，讓你在短時間內獲得自保的能力。」

蘇魂笑看著秦渺渺，搖頭道：「的確是個好辦法，不過我似乎也不需要這些了，我想，我有讓你正常死亡又不會被懷疑的辦法。」

「但是多一個我，至少能讓你少一些麻煩，聰明人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自己有利的機會的。」秦渺渺道。

蘇魂視線凝了凝，片刻後，忽然一笑，道：「那你打算怎麼幫我？具體說說。」

「只要有我在，大長老那邊短時間不會對你動手，半個月後族會，是檢測弟子能力的時候，只要你在那時候展現自己的能力，再拿出家族古玉，必然會得到更多蘇家高層的擁護。」

「天才家主，擁有家族信物，我想大長老也該失勢了。」

蘇魂看著秦渺渺好長一段時間，目光不斷閃爍，秦渺渺說的不錯，他等待的就是那一天。

沉思了一會兒，他問道：「既然是大長老的人，為何選擇幫我？」

「因為我還想活著。」秦渺渺道。

「嗯？」蘇魂訝異：「幫大長老辦事，你得到的好處應該不少吧！」

「但是卻不能保我的命。」秦渺渺搖頭，道：「就算我將這件事告訴了大長老，最後也只能讓你提前暴露，以你現在的能力，應該會得到族中不少人的支援，所以最後你與大長老的爭權，他未必會笑到最後。」

「而且不論他成功與否，我應該都會陷入危險之中，大長老那種人，無情無義，信不得。」

「但若幫你，你則穩勝，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涉險幫一個未必言而有信之人呢！」

「那你就確定我是言而有信之人，不會事後殺你？」蘇魂反問一聲。

「不確定。」秦渺渺搖頭，輕聲道：「但是在你跟擅弄權術的大長老之間，我選擇相信你，因為我們是一類人。」

「一類人？」

「都為了活著，而去承受一切痛苦。」

蘇魂眼睛輕輕虛眯起來，心中暗凝：「這個女人……似乎也是有故事之人啊。」

秦渺渺說完，便是坐在一邊，不再說話。

蘇魂則陷入沉思，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他在考慮是否該相信秦渺渺。

殺意與猶豫，在他那漆黑的雙目中，不斷的交織閃爍。

他走到今天這一步，決不能有絲毫的意外。

最終，他深深一嘆，道：「我相信，一個即便承受再多苦難與屈辱也想活著的人，會選擇站在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邊。」

秦渺渺的倒戈是蘇魂意料之外的，但聽她一席話，又在情理之中，所以他選擇相信。

這一夜，毫無意外，他再次進入那個夢境之中，但他這一次知曉自己在做夢，所以瘋狂的修煉天河古碑上的術法。

其上介紹，他看懂的只有兩種，驚龍術與九劫劍法。

有了秦渺渺的掩護，蘇丁三人之事很快便過去了，大長老那邊也沒有起疑。

這段時間，蘇魂每晚都會進入那個夢境，驚龍術與九劫劍法也是愈發的嫻熟。

而在蘇魂日復一日的夢境修行下，家族族會的日子也緩緩接近。

最後一晚，蘇魂依舊進入這個夢境，但是對他而言，似乎沒多大作用了，驚龍術與九劫劍法他已經熟稔於心。

但是這次，蘇魂總有種異樣的感覺，那天河古碑上，有著光芒盪漾，經常出現的戰鬥畫面與那不甘的怒吼躍於其上。

接著，蘇魂驚呆了，那發出不甘怒吼的人，雖然面容模糊，但細看，竟然與自己有著幾分相似。

「我魂入輪迴，他日踏天歸，爾等皆當伏……」

蘇魂目光呆滯，呢喃著，突然那天河古碑震動，化為一道光束，衝進蘇魂體內。

與此同時，蘇魂驚醒，猛地坐了起來，他悚然發現，自己身體中多了一樣東西——天河古碑。

蘇魂難以置信，夢境中的東西不僅真實，竟然還帶到現實中了。

此刻，氣海中的天河古碑緩緩震動，一股股精純的靈氣噴薄而出。

蘇魂的實力，也在以一種變態的速度，暴增著。

凝氣境第五層，第六層，第七層……

最終，他的實力停在凝氣境第九層絕顛。

而伴隨著實力的暴增，一股破碎的記憶畫面也是猛然間湧進他的大腦。

那殘酷的戰鬥，近乎真實的怒吼聲，那擋在光芒最盛烈出的倩影……一幕幕都讓蘇魂戰慄。

這好像不是夢境，而是他曾經經歷過一般，猶如是塵封在他腦海中的記憶。

但這些都是記憶碎片，有的甚至是殘缺的，根本無法串聯起來。

「我魂入輪迴……難道我曾經經歷過這些？」蘇魂呢喃著，目光有些茫然。

但是很快，他便清醒下來，族會就要開始了，他沒時間，也沒精力顧及這些記憶碎片。

蘇魂收回思緒，感受著體內暴增的力量，臉上漸漸有著陰冷的笑容浮現。

「大長老，你欠我蘇家的，欠我蘇魂的，欠我姐姐，今日，該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