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程家的打鬥

程念傾心頭一動，喃喃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著了魔吧。

從沒見過活得這麼真實的女孩，活得這麼頑強的女孩。想起程念傾在陽光下奔跑的身影，揮發傳單的時候臉上所帶著的純粹的笑，她迷迷糊糊靠在桌子邊打瞌睡的影子，她暈暈乎乎從黑暗的儲藏室裡跑出來的身影。

穀世臣露出微笑，「因為我願意。」

程念傾低著頭，醫生給她用酒精清理傷口，她疼得一縮一縮的，但是一點也不喊疼，包紮完之後醫生交代不要沾水，穀世臣微微皺眉道：「在那裡住得習慣嗎？」

「啊？」程念傾驚訝地抬頭。

「這段時間傷口需要好好養護，如果不想住在那裡的，我可以安排……」

「沒事的。」程念傾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我還好。」她垂下眼眸，自己可是安太太，搬出安家怎麼像話，她不想因為這個再多跟安琛西產生爭執，隨即程念傾的手機響了，大伯母李氏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程念傾，你現在趕緊給我回來。」

「出什麼事了？」程念傾錯愕地望著掛斷的手機。

「怎麼了？」穀世臣坐在一邊都聽見電話裡女人的吼聲。

「我大伯母，不知道出什麼事了，要我趕緊回程家。」程念傾起身就要跑，穀世臣連忙拉住她，「別亂跑，我送你過去。」

程念傾看著他小聲地說：「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些害怕。」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漏出這樣恐慌的神情，穀世臣心裡一軟，安慰她說：「別怕，有我在，不會出什麼事的。」

谷世臣驅車到了程家，程念傾讓他在門口等著，不知道為什麼，程念傾不想讓穀世臣看見她在程家的狀況，不管她在穀世臣面前表現的多自信，進了程家，她就會被踩得沒有一點自尊。

才進家門，程素歡就從沙發上站起來吼道：「程念傾，你看看你幹的好事，你究竟怎麼得罪安少了，安少現在要從爸爸的新方案裡撤資，你知道撤資對我們影響多大嗎？」

李氏也氣得站起來抓住程念傾的手說道：「你這個死丫頭，不是說讓你哄好安少嗎？你是不是又擺出你那副死人臉了，我告訴你，安少要是撤資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就是，程念傾，你這個白眼狼，我們養你十幾年你就折磨禍害我們的啊。」堂哥程啟明氣得眼圈發紅，這個案子是他負責的，一個小時前安少的秘書打電話要撤資，程啟明再去聯繫安少怎麼也聯繫不到，他想來想去肯定是程念傾惹安少生氣了。

安琛西撤資程氏的案子，是要給她下馬威嗎？為了給蘇皎泱出口氣。

程念傾輕輕一笑，果然是安琛西，見折磨她無濟於事，就從她的親人下手。

「程念傾，你要是做錯什麼趕緊給安少道歉去，聽到沒有。」李氏吼道。

「要不是為了小安，我根本不會同意嫁給安琛西，現在我已經嫁給他了，我已經犧牲我的婚姻了，你們還想要我怎麼樣，要我到他面前跪地求饒嗎？」程念傾面對著眼前這一群頂著親人的名義卻視自己如仇人的人，心裡只覺得一陣陣冷意，手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當她受傷的時候，她的親人不會關心她，卻為了自己的利益要把她再推向惡魔的身邊，她受夠了。

「程念傾，你最好祈禱你跪地求饒安少能原諒你，不然程念安出什麼事，我們可不敢保證。」程素歡冷冷說道。

程念傾眼眸一冷，「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

李氏也笑了，「我們為你養了你那個醒不過來的弟弟也這麼多年了，你也知道照顧一個植物人不容易，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也是很正常的，多少個植物人都是養著養著死了的，我們可是他的親人，誰會懷疑？」

「你們敢動小安一根手指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程念傾氣得渾身發抖。

「動一根手指又怎麼樣？」程素歡見程念傾氣成這個樣子，心中十分快意，她可是嫉妒死程念傾上次慈善晚會上出的風頭，那樣的帝王翡翠鐲憑什麼程念傾這個死丫頭可以有，還能瀟灑送出來，她拿著安家的東西，居然不想著給程家，所以她繼續說道：「你不知道吧，當年你出國走得時候我就去找了程念安，他跟個死人一樣，打他耳光，揪他耳朵怎麼都不醒，真是好玩呢。」

她竟敢打小安。程念傾腦子轟了一聲響，她尖叫一聲上前去把程素歡撲倒，揪住她的頭髮狠狠甩了她幾個耳光，程素歡被打懵了，連忙哭著大喊：「媽，哥救我，這死丫頭敢打我！」

程啟明上去一腳把程念傾踹倒了，程念傾被踹還攥著程素歡的頭髮，她哭罵道：「程素歡，你竟然敢打小安，我跟你拼了。」

小安是她最寶貝的弟弟，當初在爸爸媽媽出車禍的時候，小安腦袋受傷變成了植物人，為了小安，她不得已簽下股權讓渡書把爸爸媽媽的股份轉讓給大伯，自己遠走英國，她什麼都不求，什麼都不要，只是想讓小安在國內得到好好的照顧，可是在她不在的時候，程素歡竟然敢打小安。

程啟明見程念傾居然敢打程素歡，揪著程念傾狠狠罵道：「臭婊子，你居然敢打我妹妹。」

李氏也上前來撲打程念傾，一邊打一邊罵道：「程念傾，你敢打人，我非要好好管教管教你。」

程念傾被程啟明踢了一腳，肚子有陣陣的刺痛，她面色一白，鬆開手縮在了地毯上抱緊了肚子。

程素歡狼狽站起來撲過來又踹了程念傾的肚子一腳罵道：「程念傾你敢打我。」突然她尖叫一聲，因為程念傾的身下一汪血正慢慢滲了出來，在淺白色的地毯上暈染出大朵大朵的紅牡丹。

程念傾只感覺肚子一陣一陣的墜痛，身下像開了水龍頭一樣，暖流不斷往外湧，她側臉看見了身下的血，太陽穴一陣一陣悶痛，好像被人用榔頭狠狠敲了一樣，程素歡的尖叫聲還在耳邊迴響。

程念傾最後看見穀世臣匆匆奔來，臉上滿是震驚和焦急，她向他伸出一隻手，虛弱地說：「帶我走。」然後她就失去了知覺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