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厚臉皮

初次嘗試便以失敗告終，任紫萱怎麼想也沒法甘心。她從未因為任何事放棄過自己想做的事，更何況在這緊要的關頭，解決吃的問題才能在這裡生存下去。

事已至此，任紫萱閉上眼睛微微搖了下頭收回思緒，決定發揮自己死皮賴臉的功力，再試著推銷一次自己的草藥。

「你看看，這都是昨天剛摘下來的，新鮮著，我還清洗過了呢。」

或許是她的氣勢太強，與她對視的時候，對面的青年男子頓時覺得身邊有一陣寒風刮過，冷颼颼的，不自覺的抖了抖，瞬間被驚得身體動彈不得。

「我...你...」

見青年男子結結巴巴放佛鬼上身一般的樣子，急的任紫萱想一拳把他打醒。

「小夥子，你再看看嘛，這都是上好的藥材。你要是不確定可以叫你們掌櫃的出來看看嘛。」

她可指望著趕緊把這一簍子藥材賣掉，換點零碎銀子去趕早集，給她和小舟舟添置些生活必需品和一些糧食呢。

「你當這裡是哪裡，我們掌櫃哪裡是你相見就可以見的，還不快走。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過了一會從驚悚中反應過來的男子，說罷就拿起手中的算盤揮了揮。

「你這人怎麼這樣呢，這還看都沒看呢，就把人往外轟。」任紫萱心裡有些生氣，「這就是你們仁安堂的待客之理嗎？」

「待客？你是客人嗎？」男子輕蔑的一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屑。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麼，來者就是客，我誠心誠意的來你們仁安堂賣藥材，怎麼不是你們的客人了？」

「你，你少狡辯了，快走快走，否則別怪我對你一個女子不客氣！吵醒了我們掌櫃的，沒你好果子吃！」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被他們倆的爭吵聲吸引過來，小廝有點著急了。

掌櫃的脾氣不好，這要是吵到掌櫃了，自己這個月的月錢又懸了。

「元寶，外面怎麼這麼吵鬧，你怎麼做事的？」

一道醇厚卻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從櫃檯後傳來。

櫃檯背後的半簾應聲被掀開，從裡面走出來一位老者。

老者雖然看上去年紀很大，臉上佈滿皺紋，但是卻給人精神矍鑠風度不凡的感覺。身著灰色的大褂，大褂整齊沒有一絲皺褶。頭髮花白卻梳得一絲不亂，連鬍子都是白白的一大把，看上去就像是一大團好吃的棉花糖。

此時，任紫萱的思緒頓時被記憶中的棉花糖的甜蜜味道勾跑。

「咚咚咚。」拐杖敲擊青石板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任紫萱的思緒被這聲音拉回現實。

循著聲音看去，她才發現老者的右手拄著一根拐杖。拐杖上精緻的刻著一些不知是什麼的圖案，拐杖的扶手處被撫摸的有些發亮。

「元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昨晚他研究一本古醫書，睡的晚。加上年紀大睡眠淺，被人吵醒自然很不耐煩。

青年男子看到老者從簾後走出來，慌亂無措的放下手中的算盤，連忙轉身對著老者鞠了一躬，「掌，掌櫃的......」

老者並未理會身前手足無措的青年男子，而是拄著拐杖走到櫃檯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任紫萱，眼裡透露著的都是不悅。

剛才自己走出來時，這女子就眼神恍惚，精力不集中，看著衣著也是破爛不堪的樣子。而且眼前的女子年紀不過桃李年華而已，這麼年輕就敢來壽雁鎮最大的仁安堂賣藥材，怕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位是誰？」老者問著旁邊的小廝。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就是個來鬧事的，我正準備轟她走了。掌櫃的您進去繼續休息吧。」小廝在心裡已經罵了無數遍任紫萱了。

「什麼叫我是來鬧事的，你倒是給我說清楚了。不然我還真就賴在這不走了。」任紫萱一下子脾氣就上來了。

店鋪外聚集了一堆看熱鬧的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聲，讓老者臉上也有些難堪。

「你說你不是來鬧事的，那你是來幹嘛的呢？」老者語氣輕蔑的問。

「你是這家藥鋪的掌櫃的是吧。我一大早就從任家村來你們藥鋪，想跟這位小廝談談賣藥材的事情，哪知道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轟我出去。你說，這是不是很沒道理？而且我這裡的藥材都是我親自採摘挑選的，保證品質優良。」

老者聽到這話，比起剛才已經掩飾不住生氣的情緒。真的是，都把他這仁安堂當成市井集市了嗎？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都敢在他的地盤跟他爭論，真是囂張。看著姑娘打扮的邋裡邋遢，一點也不像是懂得分辨藥材的樣子，倒像是個倒賣藥材的小販。

「你說你是從任家村來的？可是據我所知，任家村附近可沒有種植什麼藥材吧。你到底想在我仁安堂搞事情，門都沒有！還不快給我滾！」說完這話，轉身就要走，看都不想多看任紫萱一眼，更別說她背簍裡的藥材。

敢情別人把她當成騙子了啊。任紫萱覺得自己頭頂飛過一群烏鴉。

但這確實也是沒辦法，現在自己落魄的樣子，確實沒讓人看一眼就信服的理由。換成自己是旁觀者，自己也沒法就這麼相信一個人吧。這確實也不是老者的錯。

「掌櫃的，你看都還沒看過我的藥材呢，怎麼就能斷定我這裡面沒有你需要的呢？」任紫萱還是不願意放棄，還想著再爭取一次。

「你這丫頭片子，認識的藥材都不一定有我藥鋪裡的夥計人多，在這裡撒什麼野呢，趕緊走，別影響我做生意。」

話畢，人群中發出一兩聲譏笑。

「大早上就有笑話看，真有意思。」說話的是一個拎著菜籃子的婦人。

「這小姑娘長得還蠻俊俏，怎麼做這種事？」一個店員一臉鄙夷的說道。

她是真的著急了，只得使出自己的殺手鐧，只見任紫萱迅速的蹲下抱起自己的背簍，一個翻轉，將背簍裡昨天她摘的藥材一股腦的全部倒在藥鋪夥計剛剛打掃乾淨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