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不敢看我的眼睛,有好幾個原因,一是,有可能是太害羞,二是,她心虛;三是,她身上有不乾淨的東西附體,所以不敢與我直視,怕被我洞穿!
我早就說過的,我是九月九日九時出生,是至剛至陽的純陽之體!道家,九為最大,九陽氣最旺!所以,天底下,一切妖鬼,全都害怕我,不敢近我的身。
「你想要我做些什麼?抓住他,還是除掉他,或者……」
我看著眼前的女人,一臉真誠的對她詢問道。
女人環顧四周,看了一下周圍,沒有人偷聽,於是湊到我的耳邊,對我一番竊竊私語。
二丫在一旁,想要聽女人對我說了些什麼,但是卻又無奈,女人聲音太小,她根本聽不到。
「好吧!今夜淩晨過後,也就是子時過後,我會去你的家裡,為你開壇做法,為你排憂解難!」
說這話的時候,我抬起手來,本想捋一下鬍鬚,手撲了個空,因為,我沒鬍子。
回家的路上,二丫追著我屁股後面問個不停:
「師傅,那個女人跟你說了些什麼?師傅,她是不是想讓你去她家?師傅,你是不是看那女的長的漂亮,所以對人家有意思了?」
我不耐煩的看了一眼跟在我屁股後面叨叨叨的二丫,嚴肅道道:
「以後不許拿感情的事,跟師傅開玩笑!師傅,早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和二丫,回到橋洞的時候,天就已經快黑了!我從馬路地面上,飛身一躍,來到了橋洞的洞口處,剛想往裡面走,發現不好了!出大事了!
我扭頭,對正撅著屁股,努力地往洞口上爬的二丫大聲喊道:
「不好了!二丫!咱的家裡,進賊了!咱家被偷了!」
二丫一聽我的話,腳下一個踩空,身體趴到了馬路上,摔了一個狗啃屎。
她氣急敗壞,惱羞成怒從地上爬起來,接著就開始破口大駡,那個架勢,頗有幾分潑婦駡街的意思:
「她媽德,這是什麼狗屁世道,連乞丐的家都有人偷!還她媽德有沒有一點王法啦!誰幹的?這是誰幹的?給老娘滾出來!有沒有種站出來,讓老娘瞧瞧,你那副吃屎欠扁的樣子啊?」
二丫的嘴巴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一張口罵人,就停不下了。
「師姐,你就別罵了,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這麼迎接我啊?」
這個時候,從橋洞深處,探出來一個腦袋,那張臉黑的像是抹了鍋底灰似的,渾身上下那個樣子和氣質,像是剛從某個鍋爐裡爬出來一樣。
要不是天黑開了路燈,我一時半會兒,還真認不出眼前這個人是誰來?
我伸手,從地上撿起半塊砂紙,在那個黑的跟鍋底似的臉上,用力的擦了幾下,接著馬路邊昏暗的路燈,終於辨認出這人是誰了!
原來是我的大徒弟,也就是二丫的師哥,二幹!
「二幹,原來是你!你啥時候回來的?這些天,你都去哪了?師傅和你小師妹,找你找的多辛苦,你知道不」
我滿臉慍色的看著眼前的二幹,向他抱怨道。
「大師哥,原來是你呀!你,你,你這是怎麼了?你這幾天去給人家燒鍋爐去了嗎?」
二丫滿臉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塊「黑炭」,驚喜的叫喊道。
「唉,說來話長,我還是不說了。我現在肚子好餓,我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連一粒米都沒找到!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老鼠們惦記著了!」
「別扯淡了!你回來的正好!今天師父接了個活,你正好幫我打下手,今天晚上就幹!」
我一邊說著,一邊走進橋洞裡,將我那半張涼席鋪開,然後在上面席地而坐。開始,靜坐,打坐,入定。
靜坐,打坐,入定,這是我每天的必修課,也是每一個道家弟子的必修課!
二幹和二丫,兩個人一見面,就像是兩個親密無間的耗子似的,湊到一起,嘰嘰喳喳,打打鬧鬧。
鬥轉星移,時光飛逝,轉眼之間,已經到了子時!我微微睜開雙眼,兩手攤開,放在雙膝之上,然後緩緩對依偎在草墊子上,已經昏昏欲睡的二丫和二幹吩咐道:
「二丫,二幹,二弟子聽令!」
我說完這話,三秒鐘,橋洞之內,鴉雀無聲,除了二幹的呼嚕聲,再無其他。
我不得不加大了聲音的分貝,大聲對他倆吼道:
「你們兩個小王八羔子,趕緊滾起來,收拾傢伙兒,準備跟為師去幹活!」
二幹聽到我的吼聲,一個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二丫也緩緩地從睡夢中醒來。
我們一行師徒三人,將捉鬼的全套傢伙,裝備整齊,然後向橋洞外進發。
剛走到橋洞的洞口,正準備往外跳的時候,我突然身體一下子僵在了那裡,然後緩緩地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的二丫冷冷的問道:
「你,知道那個讓我們去捉鬼的女人家住在哪裡嗎?」
二丫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我,嘴巴裡吐出三個字:
「不知道……」
「那今下午,那個女人,有告訴我她的家住在哪裡嗎?」
二丫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向我表示否定。
「那今下午,我有跟那個女人,要過她家的地址嗎?」
二丫依舊把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表示否定。
我站在橋洞的洞口,望著外面的茫茫夜色,凝思三分鐘,突然靈機一動,拍手笑道:
「咦!為師有辦法了!千里追蹤,法眼問路!這本就是我們道家的專業技能!沒有地址,豈能難住為師!」
於是,我縱身一躍,飛身來到了馬路地面上,身後再一次傳來二丫那個可惡的聲音:
「師傅,馬路離洞口,總共還不到半米高,你這個樣子往下跳,當心閃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