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桌林芊

【有情，有義，有真理，這就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着都要走下去，打碎了牙也要咽到肚子裏，我尊重自己的選擇——尹紅丹】

他低下頭，夾了一塊牛肉放在碗裏，繼續問道：「老爸，您好歹是一派之主，那白徵不過是逍遙宗的一個弟子，爲什麼要叫他師兄呢！」

尹天仇道：「楓兒，說起來我本來也是逍遙宗中人，與他同輩，不叫他師兄又叫什麼？」

「那逍遙宗這樣對您，您大可不必承認這個關系啊！」尹紅丹將筷子往碗上一摔，顯然是氣憤之極，「畢竟當初是他們將您逐出師門的。」

尹天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吃飯！」幾人便都不再出聲。

待到桌上菜餚已盡，尹天仇對尹紅楓說了句：「我出去見客。」便轉身離開了。尹夫人目光中有對尹紅丹的責怪之意：「丹兒，我不是告訴過你，在你爹之前，不要說他逍遙宗的是非嗎？」

「是，老媽，我記住了。」尹紅丹雖然滿臉的不服氣，卻仍然低頭認錯。

等到出了房間，尹紅丹的口中發出「嗤」的聲音，吊兒郎當的自顧自走掉了，南宮零月搖了搖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天，已經是深夜，銀月彎彎，尹天仇的房間內，仍然亮着燭火。

「夫人。」尹天仇對着同樣未眠的夫人說道，「我最近有感應，還有五年。」

尹夫人一驚：「什麼！這是真的嗎？」尹天仇點點頭，說道：「想不到我可以破了逍遙宗弟子的這個魔咒。看起來，當年那個人的所作所爲，是正確的。」

頓了一頓，他嘆道：「可惜，我已經不是逍遙宗的弟子，而且，那個人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生死由命。」尹夫人只能安慰道。尹天仇長嘆一聲：「還真的是天妒英才，他資質勝我十倍有餘。現在看來，他的所作所爲也沒有錯，若是他，恐怕百餘年前就可以做到，我如今的這個地步了。」

他望向窗外，幽幽道：「這次天劫，不知是福是禍。到那時，零月，也應該有個交代了。」

「你不是已經將那卷無人能解的天書給了他嗎？」尹夫人問道。

尹天仇「嗯」了一聲，「我天山派下衆弟子，無人能解下這卷天書，包括楓兒和丹兒，這樣他的夙願難了，我心也始終有愧。五年以後的我生死未料，不如將希望賭在他的身上，如果他也無法做到，也可以籍由他再傳出去，這樣如果我真的……」

他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爲尹夫人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說，你一定會成功的。」

尹天仇微微一笑，拿開了尹夫人的手，說道：「我知道。我不肯收他入天山派的原因，他也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尹夫人點了點頭，說道：「天山派不應該是限制他的地方。不過，他和丹兒打的那個賭，你還真的相信啦？零月比丹兒還要小，若是丹兒真的拜了他爲師，我們天山派的臉往哪擱？」

尹天仇苦笑了一聲，回想起了那天的場景。

「這有什麼！不過才胎息期而已！」尹紅丹不服氣地說道，「我敢打賭，如果老爸不指點你，你在半年之內，絕對到不了旋照期。」

南宮零月微微一笑，道：「賭就賭，若是我在半年之內突破煉氣期進入旋照期，你就拜我爲師。」

尹紅丹啞然，當時他也想：你也不過是旋照期，竟然要我一個融合期高手拜你爲師？但小孩都死要面子，他一咬牙，當即答應了下來，說道：「好！我就答應你。若是你不能在半年內進入旋照期，你就拜我爲師。」

這兩人一說定，當即找到了尹天仇說明此事，一旁的尹紅楓「嗤」了一聲，說道：「胡鬧！」

「住口。」一聲輕喝，卻是從尹天仇的口中說出來的，他思索了一下，微笑道：「好，紅丹，這是你說好了的，如果零月半年之內突破旋照期，你就拜他爲師，可不許反悔！」

咬了咬牙，尹紅丹說道：「決不反悔！」心中卻是想：我讓你這半年來無法靜下心來修煉。

尹夫人對尹天仇說道：「小孩子吵架的事，你也放在心上。」

尹天仇微笑道：「沒什麼，我有一種預感，零月與紅丹有師徒之緣，再說也就是類似於小孩子過家家一樣，你還真的當真了？就算傳出去，修真界又有幾個人會將它放在心上？」

他站起來，說道：「‘他’雖然現在已經離開了逍遙，但是終究是我的前輩，也就是說，雖然零月他執意叫我前輩，但是若是從實算來，我們兩個應該是同輩，這也是我一直不肯讓他入天山的原因，這樣看來，他收紅丹爲徒，卻也沒什麼不妥了。」

「那您真的認爲南宮零月會在脫離您指點的情況下，在剩下的三個月之內進入旋照期？紅丹這段時間可是沒少幹擾他。」尹紅楓問道。

尹天仇哈哈一笑：「我說過不指點他，叫別人去指點他一下不也好？嗯，某人每個禮拜都來我們天山蹭吃蹭喝，是該讓他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用盡全身的氣力，再一個回旋踢，碗口粗的木樁，便被他踢倒在地，一柄木劍被他舞得虎虎生風，似乎天成！而就在他累了，乏了的時候，他擦了擦身上的汗珠。

然後他盤膝而坐，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入定的狀態，試圖感受自己體內的力量，終於，一絲若有若無的真氣，開始在他的體內流竄。

他的面前擺放着一本書，一本殘破得不能再殘破的書，依然能看見書頁上的幾個篆字。依稀可以記得他初涉修真時尹天仇授他這一卷天書時的情形。這位平時始終在微笑着的前輩，卻是一臉的嚴肅，將這本書交到他的手中。

「這本書，回去慢慢修煉。」這是尹天仇的叮囑，「對你絕對會有用途。」

南宮零月心中頗覺鬱悶，心想這個時代都有了互聯網和打印機，爲什麼這本書還要以這麼破的形式出現，或者說是這本書實在已經爛到沒有人願意去印了？」

南宮零月擡起手，一陣風力逐漸掀起書頁，並不由自主地一頁頁地翻着，「嗯，這本書裏的內容還真是復雜，功法沒有記載一個，反倒是一些沒用的理論，要是我能夠從裏面感悟什麼才有鬼了！」他一邊碎碎念一邊修煉，如果讓他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書，估計會立刻去自殺吧！

此刻，天山宮，一個人直接跳了起來，大聲說道：「什麼？要我教一個連金丹都沒結的小子三個月？喂，喂，喂，我來這是來幽會的，不是殺的，這樣可是會折壽啊！」

尹天仇笑道：「你騙誰？修真者的壽命哪有那麼短？如果你拒絕，天山派的大門永遠向你關閉。」

看了身邊的女子一眼，那人幾乎要哭出來了，連連說道：「我說天仇同志，你還是饒了我吧，是，我承認，我每次來你這裏都沒有空手回去，你也不至於這樣整我啊！還有，你怎麼不找扶風湘桀？」

旁邊的一名男子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是絕對不會屈身去教一個小子的。」

尹天仇也說道：「扶風師兄現在可是代宗主，你只是逍遙宗的一個弟子。」

樹林中，南宮零月正在閉目靜坐，突然一顆石子打中了他的額角。

南宮零月「啊」的一聲，揉揉腦袋站起來，怒道：「尹紅丹，你給我出來！」練功時最忌被人打擾，否則便容易走火入魔。輕則廢去一身修爲，重則……小命玩完。

樹林中沒有回應，南宮零月「切」了一聲，重新盤膝坐好。

也就是這一個片刻，又是一顆石頭子，砸到了他的頭上。融合期想砸胎息期，八階高手砸五階高手，卻是不費吹灰之力。

南宮零月大怒，他現在只想衝進去將那個好事者給扁一頓。

就是片刻，一個身影出現在他身旁，從地上拾起了那顆石子，微一擡手，「啪」，樹林中響起了一聲「哎呦」，和人躥入草叢的沙沙聲。

南宮零月擡起頭，看着那人，他頭發有些蓬亂，發髻也有些鬆散，皮膚白皙細嫩如新生嬰兒一般，一雙大眼睛卻是炯炯有神，裏面透出一股淡藍色。身穿天藍色衣袍，只是不甚規整，穿得偏了，導致看起來一只袖子較另一只袖子長，一端領高一端領矮。如果他能整理整理衣冠，一定是個迷倒萬千女子的英俊帥哥。他鼻樑極挺，顴骨甚高，眉目間竟然有一股笑意。

「是誰？」南宮零月不耐煩地問道，這一陣有這些人打擾，他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修煉！

那人更不耐煩地回答道：「我是尹天仇派來指點你的。」

南宮零月微微吃了一驚，天山派基本上沒有人能夠直呼尹天仇姓名的，那這人是……

「我是問你叫什麼名字！」南宮零月無奈地問道。

那人瞪了他一眼，擡手，另外一顆石頭竟然就出現在他手中，「啪」的一聲打在了南宮零月的頭上，導致他也慘呼了一聲。那人毫不客氣地說道：「問那麼多幹什麼！我就告訴你吧，如果你照這個樣子修行下去，半年後，你就等着管那個尹紅丹叫師傅吧！」

「什麼意思？」南宮零月問道，那人撇了撇嘴，說道：「每一個階段有每一個階段的修煉方法，如果你想進入旋照期，再想用修煉到胎息期的方法修煉，你還想用突破嗎？真搞不明白你是怎麼修煉到胎息期的。」

南宮零月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便問道：「那旋照期是什麼修煉方法啊？」

那人蹲下來，問道：「我且問你，什麼是胎息期？」

南宮零月搖了搖頭，說道：「應該就是在煉氣期之上的一種境界吧……」

那人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說道：「連這個你都不懂，你還妄圖修煉到旋照期？你根本連胎息期是什麼都沒搞清楚！我告訴你吧，你知道的，煉氣期修煉的是後天真氣，後天真氣，便是人在出生之後所吸入的濁氣。」

「何爲胎息？胎息便是先天。這個階段，便是將煉氣期中的後天之氣煉化而成「先天」。胎息期在修真眼裏，是屬於比較低的修爲了，但若放到武林之中，那可就是不得了的修爲，達到這個境界，便是武林中五階高手的境界。」那人說道。」

「旋照，從字面上解，旋爲旋轉，照爲照耀，一般只是一股比較強大的先後之氣，循環往復，形成爲一個類似於氣輪的圓，這下你懂了嗎？」

「懂了……一些吧……」偶然聽他說完，南宮零月有一種暈暈乎乎的感覺。

「笨啊！」那人責罵道，突然看見了樹林裏艾詩的身影，便對南宮零月說道：「喂，給你個祕訣自己先練着，我去去就回。」說着便消失了，竟然連道殘影都沒留下，只留下一道勁風，將南宮零月的頭發吹散。

「好快！」南宮零月贊嘆道，「哎，他怎麼好像和艾詩師姐很熟，那他是……」

深夜，所有人都睡下的時候，南宮零月一個人坐在了電腦旁，上了QQ。

「墮落遊俠」就是他QQ上的暱稱，後來在某人的推薦下將這變成自己的稱號。而這個某人便是他的衆多網友之一，暱稱叫做「深海的孤獨」。

「深海的孤獨」是南宮零月在爲數不多的幾個好友當中一人建立的一個校羣中認識的，和南宮零月同校，可是兩個人又偏偏相互不認識，對方似乎也沒想過見面。說起來南宮零月一直和她比較聊得來，比起那些天天能夠見面的同學，南宮零月更喜歡將心事透漏給她，當然除了自己是古武者這件事，大概是因爲相仿的過去吧。她的父親變了心，背叛了她母親，所以她平時總是顯得很憂傷，而且她在學校也是比較低調的，所以跟不知道自己親身父母是誰的南宮零月比較談得來。

「我的好友」一欄中，一個頭像劇烈地跳動了幾下，發出了「嘀嘀」的聲音。

仔細一看，是「深海的孤獨」的好友發來的訊息：「今天你過得怎麼樣啊？」

南宮零月手敲鍵盤，飛快地打上了兩個字：「還行。」心中卻升起了一陣暖意，畢竟有一個人關心自己是很榮幸的事情，至少他這麼認爲。

「不早了，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發完這條訊息以後，南宮零月關閉了QQ，不由自主地微笑了一下，繼續投入了修煉當中。

第二天，南宮零月和尹紅丹兩人由天山派出來以後，便通過那個傳送陣回到了上海，繼續上學去了。

用尹天仇的話來說，雖然我早已經爲你們兩個準備好了後路，但是一個人沒有文化知識也是不行的，如果混不到大學文憑以後就不教他們兩個結金丹。南宮零月和尹紅丹兩人心中極其無奈，只好如此。

進入教室，南宮零月一扔書包，便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旁邊面無表情的美女，頭立刻就大了起來，這女生叫林芊，平時跟其他人談得都挺歡，就是不鳥自己，或許是自己長得不帥的原因吧。不過這倒也是沒辦法，南宮零月長得確實算不上帥，只能說是清秀而已。

林芊的長相在班級之中絕對稱得上是上流，秀發如瀑，垂落腰間，在後面還扎了個小小的發辮，身材嬌小，瓜子臉略寬，睫毛很長，鼻樑直而精致，是一種含蓄的美，五官搭配得極爲巧妙。白衣似仙，清新脫俗，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感覺。

從書包中取出一個本子，南宮零月轉頭看了一眼林芊，微笑了一下，林芊秀眉微皺，取出了自己的作業本遞給南宮零月，南宮零月哈哈一笑，當即不顧許多，拿起兩個本子便抄了起來，然後開始仔細地想，自己究竟是忘了什麼。

在班級中南宮零月是從來不寫作業的，多半只是早上拿林芊的本子一抄了事，然後在抄作業的途中將作業之中的知識點從頭消化掉，就是這樣，他的成績在班級一直保持着第一名。到後來成績排第二的林芊開始拒絕再借他作業，不過後來經不住南宮零月每天帶來的小說的誘惑，所以沒有辦法。

即使如此，她除了向南宮零月借書，也從來不與他說話，同時等上課她看書的時候，南宮零月則是在一旁睡覺，其實表面上是睡覺，倒不如說是練功，林芊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打擾他的。

見南宮零月只顧在那裏抄作業而沒有所表示，林芊在一旁咳嗽了一聲。可惜南宮零月現在正處於半睡眠半消化知識的情況下，哪裏聽到她焦急的呼喚。於是，這種態度被對方誤理解爲「他不理自己」。

在試了多次沒有反應的時候，一只白皙的手伸到了他的腰間。

於是，當即全班都聽得到一聲慘號。

同時，兩根粉筆飛到了他們兩個人的額頭上，兩人不約而同的「哎呦」了兩聲，粉筆砸頭可是非常疼的。

教他們班的老師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帶着眼睛，黑、粗、胖、更年期，用那雙臃腫的胖手一指門外，咆哮道：「你們兩個人，出去！」她首先是不明白她最得意的兩個學生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直到她看見南宮零月桌上的兩本作業本，於是……

結果是，兩個人背起書包，灰溜溜地從教室中出去了。

「都是你！」林芊面帶抱怨地看了南宮零月一眼。南宮零月撇了撇嘴，說道：「明明是你先掐我的。你怪得了誰啊？」

「你以爲抄作業是什麼光明正大的行爲啊？我掐你是因爲你的記性不好。」

南宮零月苦嘆一聲，明明有求於人還這麼兇。用手一捂頭，連連說道：「好好好，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還請莫見怪。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林芊將身體轉了過來，同時嘴角揚起了一個很好看的弧。

正在南宮零月爲她的笑容而感覺到驚豔的時候，卻看見了她衝着自己伸出來的手，於是很無奈地由書包中取出了一本叫做《霜虹》的書，沒好氣地說道：「這本書是網上一個叫做墜星華的人寫的，寫到一半突然對自己的作品不滿意，所以很不爭氣地太監了，先看這些吧，我昨天晚上忙到比較晚，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給忘了？」

「嗯，或許是的。」

【墜星華記者工作室】

那個人被艾詩一路拽了出去，同時連連叫道：「喂喂，詩兒，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啊？喂喂……」

「別磨蹭了，今天墜星華記者工作室成立了。」

墜星華客串的記者此時恰到好處地蹦了出來，麥克風一舉，朝着大家華麗地打了個招呼：「Hi！我是記者，但絕對不是狗仔隊。這裏是墜星華節目組，不知道各位對出演本節目有何感想呢？首先有請我們今天的超級龍套——扶風湘桀！」

紅發黑袍英俊男子冷冷地說道：「笨蛋，我不是跑龍套，這是作者安排我提前出場了而已。」

墜星華：原來如此啊！不知道閣下有何感想呢？想不想說些什麼來增加自己的人氣呢？

扶風湘桀：不需要，反正我是男二號，不會像個配角一樣籍由給男一號上課來提高自己的上鏡幾率。

某人：喂喂！你在說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