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叫你生的是我的種

誰叫你生的是我的種

　　醫生把取出來的積木丟進了託盤。

　　姜南方趕緊扶着睿睿坐了起來，看看他的臉，確認真的沒事了，緊緊把他抱進懷裏。

　　「好了寶貝，不怕，沒事了。」

　　戰景睿貼着媽咪的懷抱，用小臉來回的蹭着，媽咪身上又軟又香，被她抱着真是舒服極了。

　　戰景睿小小的胳膊環着她，兩人緊緊貼在一起，一副母慈子孝的場景。

　　平時聰明到讓所有老師都瞠目結舌的兒子，在任何事面前都表現的天賦異稟的兒子，在這個壞女人面前怎麼這麼分不清是非？

　　就因爲一起來趟醫院就被收服了？

　　戰北爵睜開眼，看到這一幕，不悅地皺起眉頭。

　　「別忘了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要不是因爲她，今天犯得着跑一趟醫院？過來，不許這麼輕易被她收買。」

　　看爹地還在生氣，生怕他懲罰姜南方，睿睿可憐巴巴地朝他看過去。

　　「爹地，你不要生媽咪的氣了，這件事都賴我，跟她沒關系，要罵就罵我吧。」

　　「……」

　　「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們倆能不能不要吵架？我跟妹妹在幼兒園一直被人說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我好想跟媽咪一起生活，不要再兇她啦。」

　　什麼？在幼兒園裏居然被別人說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怎麼早沒聽說有這麼荒唐的事？

　　面對孩子的脆弱，戰北爵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戰北爵低頭沉思着什麼，一把女兒抱起來，又走去病牀前，粗魯將姜南方推去一邊，兒子抱了起來。

　　一句話沒說，一左一右抱着孩子，他大步流星出了急診室門。

　戰北爵面無表情走進人羣裏，大家熟練將他包圍起來，很自然的就把跟着出來的姜南方阻隔在了人羣之外。

　　「喂！戰北爵，孩子的事還沒說清楚呢，你別走，等等！」

　　睿睿回頭，看着擠不進人羣的，焦灼的媽咪，眼皮一垂，兩滴晶瑩的淚水掉在了戰北爵手背上。

　　「哥哥，你怎麼哭了？」

　　戰景歌故意提醒爹地去看。

　　戰景睿固執地低着頭，不肯說話。

　　但是戰北爵知道，他剛受完傷，心裏脆弱，加上姜南方今天出現的突然，他肯定是想媽咪了。

　　從小到大，能讓他哭的事情屈指可數。

　　不哭便罷，一哭就格外惹人心疼。

　　見兒子哭了，戰北爵心裏也挺難受。

　　都是那個狠毒的姜南方害的！

　　她就不該回來！

　　戰景歌把爹地的心理活動看得透透的，怕他轉眼又教訓姜南方，及時伸出柔軟的小手勾住他脖子，說得同樣可憐巴巴。

　　「哥哥哭，我也想哭。哥哥想媽咪，我也想媽咪。爹地，你爲什麼不肯讓媽咪跟我們回家？」

　　「……」

　　「別人都有媽咪，就我跟哥哥沒有，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嗚嗚，爹地不愛我跟哥哥了。」

　　「……」

　　這女人到底跟孩子說了什麼？挑撥離間用得很成功啊！

　　姜南方還在努力衝破保鏢的阻攔去搶兒子女兒，戰北爵突然停住腳步。

　　「別哭了，爹地不趕她走。」

　　棕櫚灣，戰家別墅內。

戰北爵家居然還有嬰兒房，難不成他跟那女的已經結婚了？

怎麼沒看見那女人和孩子？

不過管他呢，跟自己無關。

姜南方躺在中間，兒子女兒一左一右躺在她身邊，正在聽她講故事。

　　本想孩子們睡着以後再找戰北爵商量商量撫養權的事。

　　但兩個孩子今天似乎受了驚嚇，格外黏她，一左一右擠在她頸窩裏，怕她再悄悄出差了似的緊緊貼着她……

不忍心把孩子們吵醒，先在這睡一晚吧。

寬大奢華的一樓大廳裏，燈光如晝。

　　戰北爵優越的五官在燈光裏熠熠生輝，他手執一杯紅酒，思緒第無數次重回跟姜南方離婚的當晚。

　　也是在這樣明亮的燈光裏，她那麼放肆，動作那麼大膽，笑容那麼猖狂，就那麼把他敏感的神經刺激了個潰不成軍……

　　雖然過去那麼多年了，但每次想起來還是栩栩如生。

好恨姜南方！

　　因爲她，因爲那個夜晚，他有了心理障礙。

　　現在不僅對女人不感興趣，甚至被女人稍微靠近一點就會惡心反胃……都是被她害的！

　　就她這樣還妄圖搶走孩子？

許久，他回過神來，見樓上一點動靜沒有。

「人呢？她怎麼還不下來？」

　　管家：「保姆剛看過，抱着少爺小姐歇在了小姐房裏，已經睡着了。」

「……」戰北爵眉眼氤氳薄怒。

他在這枯等半個小時，那女人不趕緊滾下來給他賠禮道歉，求條生路，居然還在女兒牀上睡着了？

童趣可愛的小牀上，倆孩子乖巧趴在姜南方肩頭，三人腦袋貼在一起，溫馨可愛極了。

爲了不打擾孩子們休息，戰北爵站在門口默默看了一陣，暫時壓下心裏的怒氣，關掉燈，悄無生息退出了房間。

　 回去書房，他給發小，正在做心理醫生的陸明哲打電話。

　　「明天抽時間到家來一趟，睿睿最近狀態有點不對。」

　　「以前不一直好好的？發生什麼事了？」

　　戰北爵道：「他最近畫了很多有關媽咪的畫，比如哄他睡覺，帶他出去玩…你說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說明你到了該娶媳婦兒的年紀了唄。」

　　陸明哲還有心思笑。

　　「我說戰兄，你都離婚這麼多年了，孩子都這麼大了，又不是討不到老婆，幹嘛一直苦哈哈的做苦行僧？」

　　「瞅瞅你，三十歲的人了，身邊一天到晚連個女人都沒有。要不是有倆孩子，別人非得懷疑你……」

　　戰北爵最討厭別人跟他提這個，當即涼涼打斷。

　　「你是醫生還是保媒拉纖的？我讓你來給我分析問題，結果分析出來個這？說的跟你結婚了似的，以爲自己比我年輕很多？」

　　陸明哲一點醫生的樣子沒有：「我是不比你年輕多少，但小一歲算一歲。」

　　「想想就覺得大快人心，世界上還有能讓你戰北爵覺得頭疼的人。」

　　懶得聽他廢話，戰北爵直接把電話掛了。

　　自從他跟姜南方離婚以後，這幾年被催婚的話可是沒少聽。

　　先是老爺子，天天嚷嚷着離婚是大逆不道，讓他賠自己重孫子。

　　好在睿睿和歌兒的出現堵住了他的嘴。

後來又是母親的越洋電話催婚。

可是，經歷過那晚以後，他開始排斥任何女人靠近。

　　女人而已，一種有心機，有想法，會生氣，會背叛的生物。

　　有什麼好癡迷的？

　　反正他已經有孩子了，給戰家傳宗接代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讓他再重新找女人？

想都別想。

　　戰北爵睡得晚，醒得卻早。

　　等姜南方起牀，給兩個孩子洗漱好，帶着一起下樓時，人家已經做完一個小時的晨間運動，換上幹淨的衣服在樓下喝咖啡了。

　　三人睡得精神飽滿，牽着手，喜氣洋洋從樓上下來，看一眼面色清冽的他，感覺真不像活在一個世界。

　　「爹地，早上好！我昨天晚上睡得好香，今天心情好好呀。看，我今天漂不漂亮？」

　　也就戰景歌，不管什麼場合，他什麼臉色，隨時隨地都敢往他身上撲。

　　戰北爵放下咖啡杯，抱住女兒，一臉寵溺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女兒天生麗質，隨便穿什麼都好看。」

戰景歌小手捧住他臉啄了一口：「嘻嘻，爹地嘴巴真甜！」

那邊的姜南方：「……」

這丫頭拿自己的安全教育當耳旁風了，才剛認識他幾個小時就喊爹地，還讓他抱，簡直離譜。

正準備把她喊過來，戰北爵自己原形畢露了。

他輕刮女兒鼻子。

「雖然你今天穿得很漂亮，心情很好，但我不得不掃你的興。昨天你跟哥哥犯了錯，今天要寫檢查。」

　　「啊？」

　　「五千字檢查，一千字預防措施，晚上回來我看。」

　　五六千字檢查對戰景睿來說小菜一碟，他不怕，就是怕前腳離開去學校，後腳爹地又讓媽咪離開。

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媽咪，他不能接受再次失去。

想個什麼辦法把她留下來好呢？

　　聽見戰北爵這麼說，姜南方被震驚到了。

　　這麼小的孩子，雖然隨便跟人走確實做的不對，但也不至於罰這麼狠吧？

　　寫六千字檢討？這跟虐待兒童有什麼區別！

　　「戰北爵，我的孩子跟我走有什麼錯？你有什麼資格懲罰他們？還罰這麼重！」

　　戰北爵用下巴指了指樓梯方向，等兩個孩子上樓後才冷冷看向她。

　　「我有沒有資格對他們指手畫腳你不清楚？誰叫你生的是我的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