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的時候,言沐拼勁了全力終於考上了縣裏的重點高中。當考試成績下來的時候,言沐興衝衝的跑回家裏,打開房門大聲喊道:「媽!你猜我這次考了多少分!」
言沐喊完這一句的時候忽然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爲這個房間還是一日既往的安靜,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空蕩蕩的,好像能裝下整個世界悲傷一樣的空洞。
言沐緩緩蹲在房間門口痛哭了起來,因爲他剛剛想起來,他的爸媽已經失蹤很久了。
一個13歲的孩子,他還不能承受這樣的孤獨,所以每晚他都在偷偷流淚。可是今天他太高興了,高興的忘記了,這個房間已經再也沒有爸媽的身影。
言沐拿起爸爸留下的一個舊諾基亞手機,撥通了一個他打了無數遍的電話號碼。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傳來派出所所長丁強極不耐煩的聲音:「我說言沐同學!你是不是整天沒事做了?每天不給我打兩三個電話,你是算沒過日子對嗎?你爸媽還是沒有消息!我已經向局裏申請去你爸之前的單位落實情況了,一有信我保準第一時間通知你!」
言沐抽搐了一下鼻子,忍着不哭,擠出一個笑容說道:「丁叔,我考上縣一中了,我沒什麼親人了,就和您算比較熟了,所以想告訴您一聲……」
丁強那邊安靜了許久,大約過了三四分鍾,言沐以爲對方不在了,想要掛斷的時候。丁強才重新傳來了聲音:「叔真爲你高興,晚上叔請你吃飯。你在家等着,叔去接你。」
言沐忍不住又開始哭了,哭的很壓抑,哭的很無奈。晚上,丁強真的來接了言沐,兩人在縣城最好的酒店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那是言沐第一次喝酒,丁強卻沒有阻止,他心裏可憐這個孩子。
丁強沒有將喝醉的言沐送回沒人的房間,而是帶回了自己的家。言沐哭了一晚,鬧了一晚,吐了一晚。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言沐卻長大了。
言沐想起了母親提過的「黑衣人」,他的直覺告訴他,爸媽的失蹤可能和黑衣人有關。
可是他現在還沒能力爲父母的失蹤做什麼。於是,言沐決定打破與父母的約定,他要利用自己的超能爲自己爭取更有利的資源。
在高二下學期,言沐被父親的一個遠房親戚接到了上海。原來這個親戚想在上海居住,就必須成爲言沐的監護人。
這個人叫言旭東,和言哲海是同一個祖爺爺的遠房兄弟。最近他想去上海工作,所以就惦記上了言哲海的房子。
可是,想得到這套房子,他就必須先成爲言沐的監護人。
上海某小區
言旭東帶着新交女朋友回到家裏,此時言沐正在看電視。言旭東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你怎麼在家呢?滾出去,我等會有點事要辦。」
言沐自從拒絕在房屋轉讓合同上籤字以後,這言旭東就立馬變了一副臉孔,再也沒對他有過一次好臉色。
言沐心裏很清楚,這個壞心腸的男人就是惦記他爸媽的房子,根本不是真心想成爲他的監護人。可是,現在言沐還沒成年還真離不開他獨自生活。
言沐不用進入流光世界就可以想象,這男人帶着女朋友回來以後要做什麼。於是,言沐伸手說道:「給我錢,我去黑網吧呆會。」
言旭東心裏着急,利索的掏出一把零錢丟在桌上罵道:「你就是個賠錢貨,一天到晚就知道朝老子要錢!滾滾滾!今天晚上都不要回來了!」
言沐拿起桌上的錢穿上外套就出門了,可是他站着門口卻沒有走,因爲他心裏很委屈。
這時,屋裏傳來的那對男女的對話:
「你什麼時候把這拖油瓶送孤兒院去啊?太礙事了。」
「我正在聯系了,可是像他這麼大的,很多孤兒院都不收了好不好。再說了,他不在合同上籤字,這房子咱們也弄不到手啊!」
「你就不能逼着他籤嗎?」
「他現在還沒成年,籤字也沒法律效應。很快了,再過半年他就滿十八歲了,到時候我就想辦法讓他籤字,放心吧,小寶貝……」
言沐即使是一個很堅強的大男孩了,但當他聽到他唯一還算有那麼一點血緣關系人,說出這種話的時候。言沐眼中一直強忍的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他這一刻好無助。
言沐忽然好想自己的爸爸媽媽,他們究竟去哪了?爲什麼丟下自己不管了,到底是爲什麼。言沐一邊抹着滾燙的眼淚,一邊緩緩朝小區附近的一家黑網吧走去。
言沐剛剛走出樓道,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忽然就從拐角走了出來。這男人很奇怪,大晚上的竟然還帶着一個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