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根繩上的螞蚱

上輩子她被這個張媽媽欺負慘了，好幾次差點中招失身，後來好不容易抓到張媽媽的把柄，扭轉了局勢，卻沒過幾天安穩日子就莫名其妙的墜崖了。

這輩子，她佔了先機，不論是張媽媽還是誰，都只能淪爲她的棋子，任她拿捏。

張媽媽的臉色嚇得慘白，踉蹌的後退了幾步，手上的團扇掉落在地，伸出食指顫抖的指着樓如意，「你……你究竟……怎麼知道的？」

都說樓如意善良好欺，在失去樓侯爺的庇護之後，會軟弱得任人宰割，可她怎麼覺得事實完全相反，現在樓如意的一個眼神，都能讓她心口發緊。

難不成她經歷巨變之後，轉了性子？

樓如意見好就收，將張媽媽逼得太狠，反而會適得其反，而且現在還不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

她睜着無害的雙眸，笑着道：「說來也巧，剛才做夢夢到的，之前只是試探，見你聽到無雙的名字表情有異，才確認我的夢竟然是真的。」

古代的人信鬼神，只要不糊弄過頭，一般都會被接受，很好騙。

張媽媽不想相信樓如意的話，可她又無法解釋樓如意爲何能未卜先知，只能驚恐的睜着雙眸，咽了下口水，「夢到的？你還……還夢到什麼？」

「還夢到張媽媽有個老相好，叫秦……」

樓如意還沒說完，張媽媽就衝上前來，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去拔頭上的簪子。

知道這個祕密的人，都要死！

張媽媽的手剛摸到頭上的簪子，樓如意就已經反手制住了她，用張媽媽準備殺她的那根簪子，抵住了張媽媽的喉嚨。

「既然我活不成，能拉着張媽媽陪葬，也算是賺到了。」

森冷的話語噴灑在張媽媽的脖頸，嚇得她不住的輕顫，「有話好說，這簪子見血封喉，小心點。」

樓如意勾了勾脣，「我想活，張媽媽同意麼？」

張媽媽想點頭，又怕簪子劃破肌膚害死自己，連忙道：「同意同意。」

「既然如此，那就請張媽媽發個毒誓，保我清白，且不準對我暗下殺手。」

「你的清白，不是我能控制的，但只要你守住我的祕密，我就能保證不殺你。」

「那好，我換個條件，如果有人打我的主意，就告知於我，能不能保住清白，是我自己的事。」

「好，好，我發誓……」

「等等，用你的兒子秦牧發誓。」

張媽媽原本還想先穩住樓如意，再找機會下手，哪怕自己真會被毒誓咒死，她也不懼，因爲這個祕密比她的命重要。

可現在樓如意卻用她最在意的孩子威脅她，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不願用自己的孩子發誓，也不願留樓如意一命。

和吏部尚書秦爍的私情，除了兩個心腹之外，無人知曉，孩子的事更是瞞的嚴實，樓如意是怎麼知道的？

現在，她更願意相信樓如意是夢到，才知道這個祕密的。

因爲如果連樓家都知道這件事，那祕密就不再是祕密，孩子和她就成了秦爍的把柄，讓他隨時都有掉腦袋的危險。

樓如意見張媽媽不鬆口，手上的簪子又往下壓了一分，語氣越發陰冷，「收起你的歪心思，如果你覺得你有把握在殺了我之前，堵住我的嘴的話，盡管一試。」

什麼便宜都想佔盡，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樓如意會武，而且武藝還不低，這是衆所皆知的事，張媽媽當然保證不了自己的人在衝進來的一剎那，能將樓如意一擊斃命。

既然是她大意了，也就只能自認倒黴，最後只好不情不願的拿孩子發了誓。

不管怎麼樣，先把樓如意穩住再說。

樓如意滿意的放開了張媽媽，神情愉悅的說道：「我今日身子不適，還請張媽媽替我回了張尚書。我也不會讓張媽媽爲難，請張媽媽告知大家一聲，待我痊愈後，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張媽媽看樓如意的眼神像是淬了毒，咬牙切齒的問道：「孩子的事，是你夢到的，還是有人告訴你的？」

樓如意理解張媽媽的擔憂，笑着道：「你放心，真的是我夢到的，或許是老天垂憐我孤苦無依，特意送了我一張護身符。」

張媽媽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如此最好，我勸你最好閉緊嘴巴，如果敢泄露一個字，我有一百種辦法弄死你。」

反正即便她不動手，樓如意也活不了多久，等大家羞辱夠了，就是她的死期。

樓如意將帶毒的發簪拿在手裏把玩，漫不經心的說道：「張媽媽放心，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不會自尋死路，不過……」

樓如意頓了頓，直到張媽媽一臉不耐煩，才接着道：「不過我還要給張媽媽提個醒，芳華齋並不安全，你還是少去爲妙。還有，無雙那邊，我相信張媽媽知道該如何說。」

「哼，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如果你敢在如意樓惹事，不用我出手，自然會有人收拾你！」

張媽媽撿起之前掉落在地的團扇，氣衝衝的出了門，樓如意怎麼就知道這麼多呢，晦氣！

可她越走越氣，越走越疑惑，樓如意還未及笄，又剛經歷了一場滅門變故，不僅沒有崩潰，還詭異的夢到了她的祕密，這未免也太邪乎了吧？

如果不是太子吩咐過，暫時不能動樓如意，樓如意哪有機會威脅她，她可是和樓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怨。

當初，要不是樓侯爺告發父親貪污，她也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現在還被樓如意拿孩子威脅，總有一天，她會全數討回來。

不對，即便太子開了口又怎麼樣，陽奉陰違的事，她還做得少麼，樓如意敢用牧兒威脅她，就該知道威脅的代價！

況且如意樓是她的地盤，想要悄無聲息的弄死一個人太容易了，只要不留下把柄，太子又能如何？

整個京都，想要殺樓如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個小小的如意樓，哪能攔得住所有人，即便有她幫忙看着，也做不到萬無一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