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事不要來

自辛予浩答應給她放權後，孟初然以爲好日子要來了，這權利沒有使呢，麻煩就主動找上門來。

「月夫人，王妃還沒醒呢……」

一大早，孟初然的院子裏就傳出了聲音，丫鬟恭敬地站在季月面前，又是猶豫又是焦急。

季月晃了晃手裏的扇子，坐在了院子中的凳子上，看了眼天空，不屑道：「這都什麼時辰了？王妃還沒起牀？像什麼樣子……」

「本王妃不像月夫人如此精力旺盛，大病初愈不久就能滿王府溜達了。」

清冷中帶着點怒氣的聲音傳來，季月挑釁的笑容一僵，看見了走了出來的孟初然。

鬆垮的白衫搭在瘦弱的身體上，明亮的眸子中帶着些許怒氣和冷意，倒是讓季月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

孟初然看着坐在自己院子中的季月，恨不得衝上去把她扇回霜月苑去。

「月夫人是沒事幹嗎？大清早的就跑到本王妃院子裏來？若不是剛剛聽見丫鬟叫了聲月夫人，我還以爲是哪只瘋狗在我這院子裏亂吠！」

清夢被擾，孟初然說的話中句句是刺，戳的季月臉色是由白變紅又變紫。

孟初然斜倚在門上，細眉微挑囑咐着自己的丫鬟一些事情，讓她離開了院子。

冷冷勾了勾脣，轉身進了屋子。

季月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咬着牙，也沒有動作，正想離開，就聽屋裏傳出了聲音：「如此就讓月夫人離開了，豈不是顯得我怠慢了，月夫人請進吧。」

季月咬了咬牙，還是走了進去。

孟初然披着一襲白衫，正倚靠在榻上看着書，袖口滑落，露出一段潔白無瑕的手腕，與那一卷泛黃的古書搭配的相得益彰。

黑眸微垂，掃過書卷，偶爾擡頭打量一眼站在門口沒有動作的季月。

「月夫人站着作甚？坐吧。」

季月坐在了桌旁，看着孟初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眼眸帶上了一抹笑意。

「妹妹大病初愈，聽說是姐姐治好的，這不是來感謝一番麼？」

孟初然聽罷，擡頭望向她：「月夫人怕是聽聞是本王妃下的毒，特此來討個公道的吧？」

季月尷尬地笑了笑，繞了繞手絹，半晌沒有說話。

空氣一時間凝滯住了，孟初然也沒理她，自顧自地洗漱完後開始吃點心。

季月看着她目中無人的樣子咬了咬牙，說道：「不論如何，姐姐救了妹妹是個不爭的事實，妹妹總該感謝一下的，不過……」

欲語還休的樣子讓孟初然挑了挑眉：「不過什麼？」

「不過……」季月低頭淺笑道，「不過，妹妹來看姐姐這件事還是不要讓王爺知道爲好，畢竟，王爺不讓我來看姐姐……」

季月像是反應過來自己說了錯話一樣，猛地捂住了嘴，但一雙露出來的眼中卻裝滿了挑釁。

「哦，我跟王爺說了，這兩天管着府裏的事物有點勞累，不希望別人來打擾我休息。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跟你說的，但好像跟我說的不太一樣。」

說着，皺了皺眉，似乎在思考辛予浩是怎麼跟季月說的。

季月臉色一僵，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對了，看月夫人一直坐在那，是不是不想吃本王妃準備的點心？」

孟初然突然開口，將季月的眼神吸引到了面前制作精美的糕點上，季月正想伸手去拿一塊，糕點就被孟初然的丫鬟撤了下去。

還沒等她發脾氣，孟初然又說了：「既然月夫人不餓，那就端下去倒了吧，本王妃也吃飽了。」

低頭看着自己的書，再沒理會她。

「姐姐……」

「啊！」

隨着季月的一聲輕呼，孟初然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猛地把手中的書扔了出去，剛好砸到了正低頭看她的季月臉上。

屋裏一時間傳出了兩聲驚呼，一個是被嚇的，一個是疼的。

孟初然看着坐在地上一臉痛苦的季月，眨了眨明亮的黑眸，無辜道：「不好意思啊月夫人，本王妃剛剛走神了，被你嚇到了，你沒事吧？」

季月瞪了她一眼，正想對孟初然開口大罵時聽見了門口傳來的聲音：「怎麼這麼多人？發生什麼了？」

辛予浩站在門口，看着眼前兩個女人對峙的場面，皺了皺眉。

孟初然看見了他後翻了個白眼，當初他讓她不要去招惹季月，她很聽話啊！一直都只是在屋子裏和王府裏遛着，霜月苑那邊她去都沒有去過，但人家主動找上門來了，這能怪她嘛？！

辛予浩的眼神掃過軟榻上一臉無辜的孟初然，又看向了坐在地上捂着臉的季月。

「坐在地上像什麼樣子？你的臉怎麼了？」

不過就是他的一個問題，卻像是打開了季月一個隱藏的開關，站起來捂着臉一下子就哭了起來：「王爺，妾身大病初愈，惦着姐姐救了我的恩情，想來感謝姐姐，卻沒想到，姐姐竟然說我不配吃她的早膳，還拿書卷打我……」

梨花帶雨的樣子，柔弱委屈的語氣，讓孟初然一代影後都想爲她鼓掌。

冷冷勾了勾脣角，從軟榻上坐了起來，纖長的手指在下巴上輕輕點着，眼裏全是看戲的意味。

感受到辛予浩的視線，孟初然轉頭對了上去，與那墨色的眸子對視的一瞬間，她像是跌入了一汪深潭，冷寂，幽深，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王爺，我記得我不是跟你說過不希望別人來打擾的，這個是怎麼……」

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她才是個受害人。

辛予浩看着哭的抽抽搭搭的季月，皺了皺眉：「我不是跟你說過，沒事不要來這麼？」

季月抽泣的動作像是按了暫停一樣停住了，雙眸圓瞪，似乎不相信剛剛那句冷漠的話是從辛予浩嘴裏說出來的。

「你也沒什麼大事，回去好好休息吧，沒事不要過來打擾王妃，畢竟她要管府裏的事物，沒多少空閒時間。」

淡淡瞥了眼季月，沒再說話，轉身出了屋子。

「王爺都走了，月夫人還要在我這裏待到什麼時候？」

孟初然懶懶打了個哈欠，面上帶了絲不耐煩，季月盯着她看了兩秒，也沒說話，轉身走了。

孟初然坐在軟榻上，想着剛剛辛予浩的行爲，皺了皺眉。

「好像有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