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得知真相

「公主」，熟悉的聲音，順着那雙粗糙的雙手看去，是昨晚那個男子，他正倒了羊奶遞給她。

她愣住，別人都是侍女倒酒，爲什麼獨獨伺候自己的是個男人。

「朵娜，他是誰？」

她招手讓朵娜過來，疑惑道。

少女先是一驚，才開口：「公主，你不記得布奉了？他是你點名要的奴隸啊，這兩年他一直供你玩樂。」

聽到這裏，葉清芷無法鎮定了。

奴隸，玩樂，以前的阿史那羅真竟然這樣對待別人？

「我知道了」，她勉強應下，萬般不適應。漠北王隨口吐出的殺戮，羅真以人玩樂，這些都讓她覺得震撼，覺得可怕。

漠北蠻族，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大王子到」，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來。葉清芷也是現在才知道，羅真還有一個大哥，阿史那羅其。

「參見父王」，葉清芷擡頭看着來人，當目光與那男子相接時，不由結結實實愣了下。

男人一雙奇異的深眸，眸色呈琥珀色，俊顏深目，鼻子高挺，看起來竟有一種十分魅惑的俊美。

他束着貂毛鑲玉發帶，穿着繡滿金狼頭的黑色錦袍，系着貂毛鑲邊金腰帶，佩着金狼彎刀，外罩一件玄色貂氅隨風飄揚。一身裝束和幾天前初見面時不同的，只是背上少了金箭。

他居高臨下睥睨着她，一雙皎若寒星，冰若寒潭，銳如鷹隼的眼眸直直盯着她。那樣放肆，那樣狂野，那樣霸氣，不自覺給人一種凜然的威壓！

腦海裏突然浮現一個場景……

那人騎在馬上，琥珀色的眼睛深邃如海，他好笑的看着他們：「沒想到越國太子殿下如此風流，死到臨頭還有兩位美人兒作陪。」

「給我殺……」

……

是他，竟然是他，那日戰場上，追殺季舒衍，害死自己的人就是他。

臉色青白一片，她渾身戰慄起來，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羊奶杯，瞬間引來衆人目光。

阿史那羅其也看見了她，俊美妖豔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他朝着她走過來，在她面前停下，就在葉清芷的心弦快要崩斷的時候，他俊顏上笑容如水中淺月，朦朧美好。

他朝她擡起手：「羅真，聽說你沒事了，大哥趕緊回來看你，以後大哥會保護好你，再不讓任何人傷害你」，說着，冰冷的目光落在漠北王身旁的女人身上。

羅真怎麼會突然跑去馬場，還差點喪命，這件事情，他一定會查清楚。

他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頂，聲音柔和，但是聽在葉清芷心中卻猶如地獄的催魂曲，她心中打了個寒顫。

那日他帶給她太深的恐懼，到現在尚且揮之不去。看着這張俊美惑目的臉，所有的痛苦記憶就襲上心頭。

「這個是我的戰利品，越國人的玩意兒，知道你最愛這些東西，所以大哥特意拿來送給你的，看看喜不喜歡。」

目光落在他白皙的手上，那裏躺着一枚暗青色的玉佩。

「清芷，這枚玉佩送給你，代表我對你的感情……」

思緒拉回三年前，男人俊逸的臉上是無比的溫柔，他將一枚如流光般泛着光澤的玉佩遞給她，擁她入懷。

「我不要」，猛地醒過來，她激動的一揮手，打落了他手中的玉佩。

她不要季舒衍的東西，再也不要看到關於他的一切。

曾經視爲珍寶的東西，現在看來卻只覺得惡心。

阿史那羅其看着這樣的她心頭一緊，他們兄妹感情一向很好，羅真從不會用這樣的態度跟他說話。

見他目露疑惑，葉清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

「我……上面有血，我怕血」，她勉強解釋着，給出了一個算是合理的答案。

「羅真不喜歡就算了，羅其」，漠北王見狀，示意他收起來，現在斷不能再刺激這孩子，她剛剛醒過來，精神很不好。

「是」，羅其收起玉佩，在位子上坐下來，目光卻沒有從葉清芷身上移開。

「好了，宴會開始吧。」

觥籌交錯間，漠北王看着阿史那羅其開口道：「羅其，此次戰事順利，都是你領兵有方，真不愧是父王的好兒子。」

「是啊，大王子戰功卓著，就是我們草原的雄鷹」，衆人見狀，也跟着贊嘆起來。

「多謝父王褒獎，但此次有一事兒子實在不解。那越國太子有備而來，根本不至於被我軍圍困」，羅其似是聽慣了這些話，絲毫沒有興趣，反而提出了一個疑惑。

那季舒衍飽讀兵書，怎麼會範那樣的錯誤，除非……

「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爲之？」，漠北王一驚，開口道。

「是，他仿佛有着什麼目的，至於是什麼，兒子百思不得其解」，他們的對話盡數落入葉清芷耳中，攪動她本已經不平靜的心湖。

故意爲之，被漠北軍隊圍困是他故意爲之，爲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穿着的人匆匆而來，對着阿史那羅其耳語一番，清楚看到，他臉色巨變。

「發生了什麼事？」

「回父王，兒子剛得到消息，說是越國大將軍葉霆叛國，三日後滿門抄斬……」

他還沒說完，就看見葉清芷捂着胸口昏了過去，連忙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好半天她才幽幽地醒過來，迷茫的美眸中充滿了痛苦茫然。

「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她喃喃念着，忽然瘋了一樣搖着頭：「我不信，我不信！」

朵娜被她嚇了一跳，連忙一把將她抓住，急道：「公主，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告訴奴婢……」

「我不信，我不信會是這樣！」，葉清芷淚流滿面，死命掙扎，阿史那羅其一把抓住她，看着她癲狂的神情心中充滿疑惑：「妹妹，你在說什麼？」

葉清芷心中紛亂一片，腦中回蕩着那些話，一字一句錐心挖骨似地痛。

她哀嚎一聲，嚎啕大哭。

羅其嚇了一跳，再仔細看看葉清芷絕美的臉，連忙問：「羅真，大哥在這，不要害怕。」

葉清芷只是痛哭，過了許久，她才擡起臉來，美眸中水光點點，深深的恨意充斥其中。

她好像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好像整個人都已經隔絕了外界空間：「越國大將軍葉霆叛國，三日後滿門抄斬……」

叛國，滿門抄斬。

「他有備而來，卻刻意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