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上門的人手

秦氏沒一會兒就趕了過來，捏着帕子端莊地朝老太君行禮，「母親喚我有何事？」

舒老太君道：「我聽說後廚有意苛待青蘿，可有此事？你在鎮南侯府當家這麼多年，怎麼還會出這種紕漏？」

秦氏忙道：「母親冤枉！妾身既是鎮南侯府的當家主母，怎麼敢隨意苛待小姐呢？」

說罷嘆了口氣，「母親有所不知，前幾日夫君壽辰，府中大操大辦，因此多出了不少預算。而芸園的小姐們日常開銷是我們府上最大的，因此我曾吩咐後廚，每日中午的飯菜各少一道，若是不夠，自行去廚房再取便是，萬萬不是苛待！」

又看向舒青蘿，「青蘿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叫後廚和採辦的人來問話，我當家這些年光明磊落，不怕對質。」

舒青蘿靜靜地坐着，看着秦氏聲淚俱下的表演。

她倒是有些低估了這位繼母，想來也是，這麼多年的經營，不知道在鎮南侯府扎的根有多深，不是她一時半會兒能扳倒的。

但她也不可能任由秦氏得逞。

舒老太君轉過頭問舒青蘿，「青蘿，你看呢？要不要叫人來對質？」

舒青蘿溫順地答道：「不必了祖母，我相信母親的爲人。只是萬萬沒想到，我平日裏吃穿開銷那麼大，竟然會影響到侯府裏的預算，真是過意不去。」

「想我一介弱女，也不能爲侯府裏做些什麼，」說着就站起身來，作勢要解下脖子上的那塊玉牌，「我身上也就這塊玉牌值些錢，今日就拿去賣了，補貼芸園的開支。」

舒老太君一愣，見舒青蘿掏出玉牌，一眼就認出這是平南王的信物，於是趕緊制止，「青蘿你這是做什麼！我們侯府難道還養不起自己的小姐麼？！」

又轉頭斥責秦氏，「枉你身爲當家主母，這點事都協調不好，我堂堂鎮南侯府難道要靠削減小姐的開支度日？！」

秦氏哪裏料到風向會突然轉變，明明前一刻自己還佔盡上風，怎麼老太君突然就罵起來了？

舒青芸趕緊替她辯解，「祖母，你誤會我娘了，都是舒青蘿她……」

秦氏在後院摸爬滾打這麼些年，是個有心眼的聰明人，一眼就看出來舒老太君今天是保定了舒青蘿，自己再爭辯只會惹來嫌惡。

因此她趕緊截住舒青芸的話茬子，「母親教訓的是，妾身回去就好好整改，保證不會再出現今天的事情。」

舒老太君點了點頭，餘怒未消，「去給二小姐撥個單獨的院子，兩個小姐都長大了，再擠在一起也不像個樣。」

言下之意很明確，老太君知道秦氏在故意使絆子，因此給個警醒。

「……是，妾身這就去辦。」秦氏恨恨地咬緊了牙，低頭答應。

今天鬧了這麼一出，秦氏收斂了不少，至少明面上不敢給舒青蘿任何難處，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

過了些日子，整個鎮南侯府的人幾乎都知道了，原來天天被大房欺負的二小姐舒青蘿，現在得了老太君的寵，還得了個新院子！這是要風光起來了。

一時間所有人在舒青蘿面前都規規矩矩的，生怕她翻以前的舊賬。

秦氏看在眼裏，心裏愈發的不是滋味，這舒青蘿到底給老太君灌了什麼迷魂藥，竟然能把嫡女都給比下去。

她消停了幾天，又生出一計。

這天天才剛亮，她便帶着幾個丫鬟去了舒青蘿新搬的院子。

舒青蘿正喝着茶，靜坐着看後院的景致，見了她來，不緊不慢地起身行了個禮，「母親怎麼來了。」

秦氏笑道：「我來看看你住得慣不慣。」

說罷繞着新院子走了一圈，皺着眉說：「這偌大的院子就一個老僕，你用起來肯定不方便。」

說着指了幾個人道：「這幾個是跟了我幾年的丫鬟，慣來伶俐，今天就留給你，怎麼樣？」

舒青蘿頭也不擡，「母親的好意我怎麼敢不收，留下吧。」

秦氏被她這不冷不熱的態度堵了一下，心裏又記恨上了，但面上還是得帶着笑，「青蘿願意留下就好，」

左右眼線也插進去了，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那幾個留下來的丫鬟上前來行禮，舒青蘿緩緩地喝了口茶，問道：「都叫什麼？」

站在最前頭的丫鬟最先答聲，「奴婢流鶯，她們幾位是倚翠、司琴、知書。」

舒青蘿點點頭，道：「我這也用不上太多人手，留一個就行，流鶯你說說之中誰最伶俐？」

四個丫鬟面面相覷，這二小姐怎麼回事，還有送上門的人手都不要的？

流鶯趕緊上前毛遂自薦，「奴婢打小就在府裏，身手自然要伶俐一些，小姐要留就留我吧。」

舒青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放下茶碗，改口道：「我想了想，還是都留下吧，畢竟院子大，多點人熱鬧。」

流鶯楞了一下，眼底出現了一絲惱意。

舒青蘿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指着她說：「你既然最伶俐，就當我的貼身丫鬟吧。」

流鶯一喜，「是，謝謝小姐。」

舒青蘿回了房間，專程把張嬤嬤叫了過來，低低地同她交代了幾句。

張嬤嬤站在臺階上，對着流鶯頤氣指使，「你就是新來的丫鬟？我們小姐用不慣生人，你可得用心點。」

流鶯忍着氣道：「知道了。」

「這裏，這裏，都給我打掃幹淨了，還有，我們小姐夜裏愛口渴，你得時刻警醒着，一有動靜就去伺候，知道了嗎？」

好不容易擦幹淨了地板，張嬤嬤又找出好幾處新的地方要她收拾。

流鶯忍氣吞聲地忙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我是小姐的貼身丫鬟，你憑什麼支使我？」

張嬤嬤冷笑道：「我是替小姐着想，什麼叫支使你？才來第一天就這麼偷懶，以後還得了？我得跟小姐說去，讓她趕緊換人。」

說着就朝外走去，一副要找舒青蘿告狀的模樣。

流鶯急了，這還沒站穩腳跟呢，就要被人告狀挑撥，她以後怎麼當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