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湖故事

文曲觀作為玉皇十八觀當中，墊底的存在，雖然不像其他各觀那樣事務繁忙，但每日有三件事情，是逃不了的——早課，雜務，晚修。

文曲觀的早課，本應由觀主圓濟道長主持，但這圓濟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因此便由首席弟子明正來代為主持。

見到所有人到齊，明正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說道：「都將《北帝伏魔神咒妙經》拿出來！」

北帝伏魔神咒妙經，雖然名字聽上去十分威武霸氣。但實際上卻不是什麼高深的修煉法訣，而只是一本記載著玉皇宗宗門戒條的經書而已。

眾人開啟經書，跟著明正朗聲念道：「本宗九大戒條：首要一戒，不得欺師滅祖；二者未經允許，不得偷學武功；三者不殺，慈救眾生；四者不淫，正身處物；五者不盜，損人財物；六者不嗔，不得欺壓同門；七者不詐，諂賊害善；八者忌口，不得飲酒；九者不二，奉戒專一……」

各宗各派，都有自己的規矩戒律，天下四大道門之中，混元宗守的是「老君想爾戒」，玉晨宗守的是「三壇天仙大戒」，原始宗守的是「中極三百大戒」。而玉皇宗，主要以九天帝君親口所述的「九真妙戒」為首，還有大大小小上百條戒律，都記載在這《北帝伏魔神咒妙經》當中。

眾人跟隨著明正溫習了戒律，又學習了一些道門典籍，一日的早課，便算是完結了一半。

接下來，眾人便跟隨明正，一人手持著一桶水，繞著文曲觀的山頭跑了一圈，算是早課之後的鍛鍊。

往日這一圈下來，林非都會累得大喘氣，可是今天，不僅沒有感到絲毫疲憊，反而是覺得神清氣爽，似有一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這便是在打通了手三陰經之後，給他帶來的好處，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已然是遠超當日。

……

這一日的早課，明塵並沒有出現，恐怕他的屍體，現在都已經被萬丈深淵之下的野獸給分食乾淨了。除了明正似乎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麼之外，更沒有一個人去理會明塵的存在。

玉皇宗之內，就是這麼殘酷，特別是在最底層的文曲觀。

每五年只有一個名額，可以進入到其他各觀進行修煉。

而若是不能進入其他各觀的道童，若是修為足夠，便轉為玉皇十八觀中，最沒有前途的文曲觀正式弟子，一輩子都是正式弟子中的最底層。

若是修為不夠，八年道童期滿，就會被趕下山門。

在進入山門的第一天，同院的明德，就已經告訴過林非：「在這裡，沒有人能夠幫得到你。」

或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對這些道童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

這天用完晚飯之後，林非正想要回去休息一下，小明通卻拉住了他：「師兄，今天的晚修，是由明悟師兄主持，咱們得提前去佔個靠前的位置！好聽明悟師兄講那些激動人心的江湖故事！」

說著，小傢夥就拉著林非的手跑了出去。

早課和晚修，按理來說都是應該由文曲觀的觀主圓濟道長來主持。但事實上，除了剛進山門的那一天，在林非的記憶中，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文曲觀的觀主。

早課是由首席弟子明正代為主持，而晚修，則是由眾多正式弟子，輪流來主持。

在文曲觀眾多主持晚修的正式弟子當中，明悟算得上是人氣極高的一個了。

明悟的俗家父親，是一個開鏢局的，聽說還是天下四大巨擘幫會中大江幫的一個舵主手下。

而明悟自幼跟著父親走南闖北，見識自然也不少。總會有一些動人心魄的江湖故事，對於這些道童來說，吸引力十分巨大。

晚修時間還沒到，就已經有不少道童前來佔位置了，林非和明通來得較早，自然也佔到了一個靠前的位置。

等晚修時間開始，道童們已經陸陸續續到來，只差今天被林非教訓的那幾個，卻是一個都沒有來。

這個時候，身材頗為肥胖的明悟，才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明悟與首席弟子明正不同，明正是個極為方正之人，不管是早課還是晚修，都是要先點一遍名，看看人有沒有到齊。

而明悟卻頗為世故，道童們即使不來，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每逢明悟主持晚修，總會有幾個人缺席，明悟早已習以為常，也不在意。

「眾位師弟晚上好啊！」明悟笑得臉上的肉一陣抖動，慢悠悠地坐了下來。

底下，早就有已經有聽眾迫不及待了：「明悟師兄，今天你要給我們說什麼？」

「是啊，是啊，師兄，上次你說的我南唐三家，聯手誅滅滅道宗邪魔的事情，我還沒有聽過癮呢！」

見聽眾們熱情十足，明悟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直接就說了起來。

「今天我就給眾位師弟講一講，當年我隨父親走鏢，曾經遇到的一場大戰！」

「那一戰，是在北漢國內，天下四大劍宗中的‘神劍山莊’莊主謝流雲，大戰同樣是四大劍宗中的‘無雙劍宗’宗主卓不凡！」

「話說那神劍山莊的‘萬劍歸宗訣’，還有無雙劍宗的‘破盡天下三十二神劍’，都是直指天人境界的無上法訣。兩位宗師也是龍榜排行前十的人物，當初那場大戰的訊息傳出來，舉世震驚。我父親也是帶著我千裏迢迢的跑過去圍觀兩位宗師的戰鬥。」

……

明悟講得舌綻蓮花，精彩無比。但是林非上山之前的記憶，已經全部記不清了，不由得些疑惑，小聲嘟囔起來：「那謝流雲和卓不凡是什麼人？很厲害嗎？」

他的位置靠前，這一聲嘟囔，便被明悟聽見。明悟朗聲笑道：「兩位宗師都是執掌四大劍宗的宗師人物，天人境界的高手。師弟你說厲不厲害？」

小明通聽得極為入神，但很顯然見識也並不多，瞪著眼睛問道：「那到底是有多厲害呢？」

明悟笑道：「‘天心劍尊’謝流雲在龍虎風雲榜的龍榜之上排名第五，‘劍霸南天’卓不凡在龍榜之上排名第八。而咱們玉皇宗的宗主‘天帝伏魔’永成真人，龍榜排名第六。你現在知道有多厲害了吧？」

明通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和咱們宗主一樣，那自然是很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