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天空之城

第八章：天空之城

麥卡倫口中囈語，身上寬大的黑袍像是有了生命般瘋狂的舞動，那股襲來的氣息越來越是強悍，麥卡倫所看到的前方就像是黑色的屍海中那個肩上扛著那柄詭異鐮刀的黑袍骷髏死神安靜微笑的看著自己，一股股黑浪像是在嘲笑他將會成為這堆屍骸中的一具飄渺的回游在屍海四周。 　　

麥卡倫知道這是自己幻力枯竭又受來人強勢的壓力而本能的產生的幻覺，不理會耳邊那仿若天際的呼吸聲，強行的穩定了身心。眼前的畫面在麥卡倫的漸醒意識中被扭曲飄蕩。

「用幻力刺激眼中的瞳孔括約肌，讓動眼神經中的副交感神經頻凡交接，儘量讓瞳孔縮小。」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麥卡倫的耳中。麥卡倫毫不猶豫直接按照葛蘭汀茱麗葉的話開始調動幻力往眼部沖去。

在幻力的催動下，麥卡倫眼中的瞳孔急速的縮小，但更令人驚駭的是那本是圓狀的黑色瞳孔慢慢的變成了藍色，然後越縮越小直接變成了豎立的一根細線般。 　

整個過程中並沒有任何人發覺麥卡倫眼中所有的變化，葛蘭汀茱麗葉也不例外。

麥卡倫的視線頓時變得清晰無比，飄蕩在半空中的石塊周邊一粒粒細小的微塵緩慢的浮動，不遠處靜立不動，面帶殺氣的亞蘭特魔族第一高手古德諾亞。

兩人相隔間為那些獸人的死亡作證明的安靜。一片紅葉帶著月光從麥卡倫的眼前飄過，原來死亡在這邊空曠的地域上也能帶來如此不一樣的傑倫美幻。 　　

只是片刻的安靜，麥卡倫再次幻力猛提先發制人，浮動在半空的石塊以狂猛的力道直接往古德諾亞的所在方位湧去。如此強悍的攻擊力若換了其他一般的對手那將會是防不勝防，空中一塊塊巨石夾帶著破風的聲響呼嘯著。

古德雅諾眼神微眯，像是並沒有將麥卡倫和眼前的催命聲響放在眼中。

麥卡倫眼前的視線清晰得不可思議。

只見古德諾亞身形微微一動，緊接著便是在麥卡倫無限放緩的視線中鬼魅的向前掠來，古德諾亞古蝶翻飛或翻仰或左偏，行雲流水的動作在旁人眼中是如此的眼花繚亂且又優美至極。在石塊之中留下一道道殘影。

只有麥卡倫不一樣的視線裡看著古德諾亞緩慢而又毫無偏差的危危閃過空中像是放慢了幾十倍虛速度的石塊。眨眼之間已經來到了麥卡倫的近身前。 　　

一隻偌大的手掌直直的往麥卡倫的胸口拍去。仿佛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麥卡倫的身影終於無力的往地面甩去，厚重的長髮把麥卡倫的臉全部蒙住。一口鮮血往嘴邊的黑髮奔出，髮絲和鮮血粘滿了麥卡倫的一張臉。

緩慢前來的奪命腳步聲在耳邊回蕩。麥卡倫視線終於一片模糊。 　　

突然，古德諾亞感覺左肩一熱，一道黑光從左肩射出，在空中帶著絢麗的血花，像是祭奠那絕世的一霎回眸，像是回味那深深的一吻。

空中黑箭，麥卡倫那整齊的牙印像是為黑箭印上了一世的記憶般，是如此的深刻。 　　

在魔劍士芙蘭傑和妖蒙驚愕的眼神中，麥卡倫和芙蘭朵朵的身影從他們的眼前橫飄而過，芙蘭傑在亂了的情緒中已經猛撲了上去。

古德諾亞臉上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表情，但是毫無懸念的這位黑焰魅族的魔劍士並不是古德諾亞的對手，只是一息之間已經躺在了麥卡倫和芙蘭朵朵的不遠處，妖蒙也在這時無力的迎了上去。

古德諾亞並沒有給這位在黑焰魅族中有很高威望的長老任何的機會，直接生生的把妖蒙的手臂橫扯了出來。 　　

殺謬總是伴隨著雨天，本還高掛的明月被忽然飄來的烏雲遮住，像是不忍看到生命之間的遊戲，月亮就像是一個感性的女人直接把天幕拉黑，儘量讓黑暗把血腥的一面掩埋。揚揚灑灑的雨點沖刷著人性醜陋的一面。 　　

沒有任何的聲響，整個空間的空氣像是瞬間被抽空，一閃雷鳴撕裂陰霾的天空，兩個像是幽靈般的身影踏著泥濘一路掠來。

雨點急催的聲音就像是一曲亡靈怨曲，古德諾亞被雨水敲打的冰冷的身體不由微微一陣顫抖，雨中依然魁梧高大的身影仍然能給妖蒙一陣陣急促的呼吸。

只有古德諾亞自己才能清晰的知道前來的人物到底有多麼的可怕，能使出龍之吻這種高級禁術的人物大陸上可是寥寥無幾，幻力至少也達到幻魂裂影這一級別的人才能用出這種上古禁術。古德諾亞想到這裡全身的毛孔不僅都不由自主的放大了幾分。 　　

之前麥卡倫跟對手之間的戰鬥讓這本是一遍平坦美麗的空野此時變得坑坑窪窪，失去知覺的麥卡倫如今就躺在一處窪地，雨水雜著泥土把麥卡倫的身體淹了大半。

那張堅毅的臉上帶著一絲蒼白。

瓔珞出現在了麥卡倫的身旁，慢慢的抬起了麥卡倫的身體，臉上不僅露出瘋狂的怒氣。在聯盟中一個眼神就能讓別人冰冷的麥卡倫，現在就這樣微弱的躺在瓔珞懷中。

古德諾亞感覺到身後有道冰冷的目光像是炙燒著自己的後背般，身體卻是半分也動彈不得，臉上蒙上一個灰色的陰霾。 　　

「想要動我的人，你還沒有那資格。」

一絲帶著有許些陰柔的聲音像是點燃了這邊死亡地帶的生命氣息般冰冷優柔的穿透在密密麻麻的雨點之中，然後古德諾亞的身後像是從來沒有人來過般，但依然不能動彈的身體證明著那曾在剛才的死亡味道。 　　

瓔珞懷中抱著麥卡倫一步一步的走向古德諾亞，雖然並沒有感到像先前身後所傳來的壓力，但漫步走來，臉上帶著邪惡笑容的瓔珞讓古德諾亞心中一遍哀嚎，一腳帶著無比霸道的強勁往古德諾亞這位在亞蘭特魔族中德高望重的第一高手的下體狠狠一拽，然後帶著玩味的笑容與之擦肩而過，向前方那道消失的身影掠去。 　　

半個小時後，斷崖的那頭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 　　

明明還是明月高掛，然後血雨腥風，當麥卡倫醒來的時候卻是滿天的風雪，麥卡倫此時正是在一輛車上面，當他醒來的時候只見瓔珞坐在自己的不遠處，安靜的沉淪著臉，一般這個表情都只有一種情況下會出現。 麥卡倫不僅環繞了一周還算寬大的車廂，尼祿大人果然滿身黑袍的陰沉在車廂的一個角落裡。 　　

麥卡倫撐起了身體，然後慢慢的挪了挪，找了一個舒服而安穩的坐姿，身體上並沒有出現任何的不適，麥卡倫也記不清楚自己有多少次是在死亡的邊緣上然後像現在這樣子醒來。

車廂外的風聲呼呼的作響，車廂也不僅在前行中有些搖曳，麥卡倫把窗戶掀開了一個小口，風頓時像聞到了肉味的蒼蠅一般嗡嗡的湧了進來。

麥卡倫透過視窗的那絲細縫看清了外邊的翻天風雪，除了白色在也沒有別的顏色，密密麻麻的雪花在空中墜落得令人眼花繚亂，一堆堆厚厚的雪把樹幹壓得讓人像是要喘不過氣般，麥卡倫深深的吸上了一口冰冷的空氣，昏睡了幾天的身體不覺清爽了幾分。 　　

車廂內一直沒有人說話，就連瓔珞也罕見安靜了下來，可見這沉悶的天氣卻也令人失去了不少活力，但最主要的還是尼祿大人隱在黑暗角落裡的那種比天氣還要令人感到壓抑的氣息。 　　

馬車一直前行了幾天都沒有聽停下來，麥卡倫心想尼祿大人應該為這次要前往的地方做了好久的準備吧，看著在車廂前沒日沒夜的奔跑了幾天的雪狐馬，麥卡倫心中便有了許些眉目，莫非就是要去大陸北邊的那個神秘禁地天雪聖城。

麥卡倫不僅狐疑的看了一眼尼祿大人，然後帶著思索的表情回復了之前的動作。 　　

車子有在冰天雪地中前行了幾天後麥卡倫他們終於看到了一座冰雕般的高大山脈，麥卡倫他們一致的抬起了頭，無比磅礴的大雪讓三人的視線都有所極限，但是從那不是很清晰的輪廓線條中，三人可以同時感受到高崇入雲的高峰在這片一直平坦無比的冰雪大陸之上顯得是如此的突兀卻又帶著這片雪地上特有的神聖氣息。 　　

在尼祿大人的示意下三人都下了車，然後在麥卡倫和瓔珞不可相信的表情中，尼祿大人一身在這白色的天與地中顯得很顯眼的黑袍在兩人面前漸漸變小。麥卡倫和瓔珞無奈的對望了一眼只能硬著頭皮往雪峰上爬去。 　　

越是往上風就越大，麥卡倫他們都選擇了以最快的速度往目的地掠去，只見麥卡倫和瓔珞的眉間已是被白霜染滿，尼祿大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麥卡倫和瓔珞只能拼了命的往上趕，終於在兩人氣喘呼呼的呼著白氣的同時看到了一座城門。

「天雪聖城，沒想到就是這個鳥樣，」瓔珞不僅在口中抱怨了一句。麥卡倫臉上掛著微笑，這是三人趕了半個月的路以來瓔珞說的第一句話。

「走吧，看老傢伙帶我們來這所謂的天空之城做什麼。」

麥卡倫望向瓔珞，然後兩人都邁向了天雪聖城的城門。 　　

兩人在踏入城門的一瞬間，不僅情不自禁的對望了一眼，半個月以來一直像能夠凍死靈魂般的感覺終於在在踏入這個城市後消失不見，兩人都把身上的雪花清了一遍，然後開始打量這在他們看來就像是傳說般的存在。 　　

跟平常的市集並沒有什麼兩樣，麥卡倫和瓔珞出現在這城市的街頭時並沒有任何人為他們的到來而停下腳步。人群之間互相的穿梭，忙忙碌碌，充滿了跟城外完全不一樣的氣息。麥卡倫和瓔珞倒也沒有什麼表現的如何的不可思議，直接往飯館走了去。 　　

當麥卡倫和瓔珞吃飽喝足後，前來結帳的一身邋遢的老頭不僅讓麥卡倫和瓔珞同時感到不可思議，因為來者所帶來的壓力絕對不會小於刺客聯盟中的任何一個黃金階的刺客。

麥卡倫和瓔珞不僅心中一陣狐疑，

「難道吃個飯還能吃出人命來不成。」 　　

「尊敬的兩位先生，你們的消費是一克勞的靈魂，請在涅魂娑墜上面按個手印，祝福你們在天雪聖城有個美好的旅程，謝謝 」、

」前來結帳的老頭很恭敬的來到麥卡倫和瓔珞的面前手中拿著個像是法器般的十字型東西，向麥卡倫和瓔珞微微躬身。 　　

麥卡倫和瓔珞在互望的眼中都看到了對方的示意「照例，分開跑路 」

然後老頭在一陣眼花繚亂中兩道身影在自己的面前錯開，麥卡倫和瓔珞的身影閃電般直接在人間中消失不見，老頭也不不慌不忙，臉上不禁表現出又是兩個可憐的傢伙的表情。

然後看向櫃檯的一位紅杉少女，少女會意的點點頭，不斷的有顧客進來也不斷的有人走出去，當然也不斷的有人在涅魂娑墜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出賣自己的靈魂。 　　

麥卡倫和瓔珞也不會在東躲西藏半個時辰後被幾個人像拎著兩條老鼠一樣提著兩人扔進了黑暗潮濕的房間裡頭。 　　

麥卡倫和瓔珞在黑暗的房間裡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長期在黑暗中的人眼睛會變得清晰無比。當瓔珞告訴麥卡倫他的眼睛是藍色的時候，麥卡倫在黑暗中的沉默不語，瓔珞感覺到黑暗之中充滿了麥卡倫的異樣情感，變得更安靜。

然後瓔珞友好的說了句「老大，對不起」

那滿是濃濃的黑暗空氣中再次回到了平靜，麥卡倫直接閉上了眼睛。兩人一直按下了心中的情感和猜測，就像一個要死的人眼中最後的灰飛煙滅般在死亡的最後邊線上拋去世人的無奈與牽掛般。

直到黑色的石門被打開，然後尼祿大人的人影在地面和牆壁上投下一個折疊的黑影蓋在兩人身上時，麥卡倫睜開了在強光下有許些疼痛的雙眼，尼祿大人光影下得黑暗輪廓神秘又安靜。 　　

「好了，該出去了。」 　　

麥卡倫本要站起來的身體在恍惚中一陣無力，然後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在尼祿大人的示意下只見兩個身材高大的壯漢跟著一名紅杉少女走了進來，像是拎著他們進來時一樣，兩個壯漢把麥卡倫和瓔珞經經的提起然後往外走了去。 　　

麥卡倫被抓著的身體在壯漢的手臂晃動下搖盪的視線看清了這裡的建築構造，螺旋狀的階梯和因為長期潮濕而爬上一大片綠色青苔的黑色大石塊鑲接而成的牆壁。直到一直往上走走了好久，方向便變成了平直的路線，像是一個長廊，兩邊有著照明的火台，麥卡倫猜想這應該是從一座建築物通往另一座建築物的通道吧。

在前進的一瞬間，麥卡倫清晰的感覺到這一瞬間周圍的空氣中氣息的變化，如果說剛才已經是很令人感到壓抑和陰冷的話，那麼他們這一行人所前往的地方將會是這些氣息的源頭。 　　

來到了一座厚重的石門前，紅杉少女直接按動機關打開了大門，房間內的陳設在麥卡倫的眼中一次定格，麥卡倫感覺到的是熟悉的氣息，麥卡倫不僅望了一眼身邊的尼祿大人。

又轉過頭看了看黑暗中的一個身影，兩人的氣息驚人的相似。

瓔珞看出了麥卡倫眼中的肯定不僅眼中露出無奈：「有一個尼祿大人就已經夠我們受的，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