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百萬而已

「斷我手腳？還是殺我全家？或者去報警抓我？厲老板，您就給個痛快話，能不能借出這五百萬，不能我現在就去隔壁問問。」

尚乙微微一笑，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厲虎氣勢很足，身上也有一股子淡淡地血腥味，一般人被他這麼一嚇恐怕就慫了。可惜尚乙是從末世回來的，厲虎身上這股兇狠勁在那邊連一只變異野狗都不如。

尚乙會怕一只狗嗎？顯然不會。

「咳咳，那個兩位有話好好說，咱們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尚先生，我看您這也是有備而來的，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您能具體解釋一下您要借500萬幹什麼用嗎？」

眼見場面有些僵冷，陳莉莉連忙上前調和。

「買房，帝都的房子！學區房！」

尚乙幹淨利落地撒了一個謊。

去帝都沒錯，但是買房就免了。再過一個月房子將是世上最沒用的東西，這五百萬是用來囤積物資和收購進化藥劑的。

原來如此！

厲虎和陳莉莉對視了一眼，彼此從對方眼中都看出一絲不屑來。

又是一個夢想靠炒房發家的二貨！

這年頭帝都的房子水漲船高，不少手裏握有資金的有錢人紛紛將目光盯在帝都的房地產上。但五百萬看起來很多，對於帝都恐怖的學區房的房價來說，估計也就夠個房子首付而已，不知道這個年輕人要怎麼還貸款。

想着，厲虎臉色緩和，重新靠回到沙發裏坐着，一臉玩味地盯着尚乙，心頭暗自盤算，

「我管他怎麼還呢，只要這筆錢不沾賭和毒，這有名有姓、有詳細去處的，錢即使還不上也沒關系。我正好順理成章地去帝都收了那套學區房，然後再逼着他給自己打一輩子工還錢。前前後後算一下的話……這五百萬穩賺不賠啊。」

「呵呵，剛剛都是誤會。看來尚乙先生是做大生意的，這錢可以商量。就是不知道尚先生在哪高就，家中都有什麼人啊。」

畢竟是五百萬，小心無大錯，厲虎繼續套尚乙的底。

「我在市青鬆高中做老師，你可以查一下學校電話詢問我的關系。家人嗎，我無父無母，家裏有老婆和一個剛剛出生的兒子，這些戶口本上都有，你也可以去社區調查。」

尚乙清楚厲虎的用意，他並沒打算還這筆錢，自然也不怕厲虎打聽這些。幾天後世界大亂，除非厲虎肋生雙翅，否則想要穿越兇獸橫行的上京去帝都找他，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喲，失敬失敬，原來尚先生還是一位高尚的靈魂工程師啊。另外還要恭喜尚先生您喜得貴子，成爲父親的滋味很不錯吧。」

厲虎臉上堆滿了笑容，衝尚乙眨眨眼睛，這個年輕人看起來越來越順眼了。這年頭，這樣完美的借貸者太少了。有名有姓、有家有業、還有穩定的社會工作。資質如此良好的借款人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

「小莉，馬上打款！尚先生，您給提供一個銀行賬戶，另外配合小莉走一下程序，籤幾份文件，按個手印錢就是您的了。」

厲虎說着示意一旁陳莉莉準備合同，一臉喜悅溢於言表。

「呵呵，好的，一切如你所願。」

尚乙穩穩坐在舒服的沙發裏，靜靜地看着手機裏入賬短信提醒，這短短幾分鍾，自己就擁有了五百萬身家。

尚乙不由得暗自感慨，世上的人果然都抵不過金錢的誘惑，自己要真是一個普通借貸人，恐怕從這一刻起人生就毀了吧？還有這厲虎，看似精明最後還是被自己坑了幾百萬，真是可笑。

尚乙正在感嘆，突然口袋裏一陣震動。掏出手機，老婆陳放焦慮的聲音傳來，

「老公你在哪，你快點回來，家裏出了點事情。我那個親戚來了，他說不準我們賣房！呀，樂樂不哭，媽媽在給爸爸打電話，爸爸很快就回來了，不怕不怕啊！」

親戚？不準賣房？樂樂在哭？！

尚乙一愣，隨即想起出門時陳放囑咐自己，要先去見見那個一直住在那套學區房裏的遠方親戚。

「老婆，都誰在咱家？樂樂爲什麼在哭？」

臉色瞬間冰冷，一股瘮人的氣勢突然涌起，一旁忙碌着的厲虎驚得後心汗毛刷的一聲就立了起來。

殺氣！猶如實質的殺氣！

厲虎呆呆地望着瘦弱的尚乙，心頭猶如涌起驚濤駭浪般久久不能平靜。

厲虎手上是有人命的，殺氣這種東西他說不好具體是什麼，卻能切身感受到。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上的殺氣比他見過的所有窮兇極惡的殺手加一起都要濃上十倍，剛剛瞬間厲虎甚至想轉身就逃。而且他相信這並不可恥，因爲厲虎完全可以確定，如果自己現在湊巧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這個年輕人一定會毫不猶豫幹掉自己。

這不是人！這是一只兇獸！

「咦，老板，你怎麼讓他走了，還有好幾份文件沒籤字呢。」

不知不覺中，陳莉莉擡起頭卻發現尚乙早已沒了蹤跡。而厲虎卻站在門口，臉上露出復雜而糾結的神情。

「莉莉，文件先放一放，你現在打電話給猴子，按照身份證上面的地址去給我查查這個尚乙到底是什麼來頭！我有種錯覺，今天老子可能真的看走眼了！」

「不要停，紅燈闖過去，一萬塊錢歸你！」

一摞鮮紅的華國幣被仍在眼前，出租車司機努力地咽了一口吐沫。瞥了一眼後視鏡，一咬後槽牙，腳下車子發出一陣咆哮，毫不猶豫地衝向面前的紅燈，一時間路口發出刺耳的鳴笛聲和行人的咒罵聲。後座上，尚乙面沉似水，雙眼半睜，眼前卻不斷出現一幅幅過往的畫面。

陳大偉，妻子陳放遠房親戚家的二哥，今年差不多30多歲，和老婆生了一兒一女。三年前從縣城來上京打工，投奔陳放父母，陳放父母礙於親戚情面，將剛剛裝修好的那間小學區房借給他們居住，並且只是象徵性地每月收200塊錢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