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仙之人界傳說-正文 第四章 入世悟仙

此時我正獨自坐在房頂看著外面紛繁世界，想著自己今後的人生。從我下山之後已快半年有佘，為了達成對仙師的承諾，下山後，我便直接再次返回左庶長府。此次修行後的回歸，使左庶長格外重視，但由於，他與我體質天生相抗，我們至此從未對面相見過，即使是那次我下山後找到他，他也是與我隔席而語。但，他對我還是很禮遇，先以自稱師兄，後又賜我一獨府，從此與他做真正客卿。他也的確真心讓我助他一臂之力，因為他基本上每兩天便懷惴心事來與我商策。我雖然對於立法之術無從協力，但卻也能偶爾開導其深入心魔，幫其處理些實際上的小困難。

今日正當我念想良多，感慨虛懷時，管家‘汴星’急匆匆的跑過來向我稟報：先生，左庶長大長又來了，今日大人好像特心事重重的，可能有什麼大事，先生還是趕快見吧。

他每次來不是都心事重重的嗎，這次被說的這麼嚴重，恐怕真遇到什麼難事了，你還是照舊領他去大廳隔室，就說我等會就來。

是，小的這就去，先生您還是快下來吧，老這樣處於高處，讓小的總心驚膽顫。說完後他主轉身回話去了。

看著他那不解我眼神，我就忍俊不禁。凡家之人又怎能體會道家之法講求博覽之勢呢，又想到商鞅之事，也就不作停留跳下房檐向客廳走去。此客廳是商鞅特意為我們談話方便設計的，大廳左側專設一小客台，用門簾隔去。

師兄今日這麼急忙，是不是突遇心魔無法抑制了，你且快與我道明心魔之本，我且盡力你與減去。

今日趕來的確是有重事，但不是心魔之事。想必你也清楚，自從我入世至秦施行變法以來，我隔除舊秦法制，啟用我自立新法，與秦國舊貴胄矛盾重重，心怨已深。如果對方只是普通世俗之人，我便用我法家之仙術除去便是。但唯有兩人，一個相國甘龍，一個將軍杜摯，他二人在秦國位高權重，且勢力根深蒂固，且不論此二人身邊不乏像我等這般修仙奇術之人，而且二人在我變法悟道中，佔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如若沒此二人的隔礙之力，我此次悟法只怕鮮有成就了。現在此二人只怕唯恐我繼續做大，竟生定要除我之心，此次只怕我立法之行就要功虧一愧啊。

哦，如若真好師兄所說，此次還真是不好作為了。依師弟看來，我們現在必須在儘量趕在他們有所動作之前阻止他們，不然，不管後果是哪方被擒，我們立法基本都算失敗了。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但，現在我們怎樣能及時阻止他們呢。師兄最近想來想去，最後只能想到師弟了，師弟雖然目前修仙伊始，但畢竟也是悟氣之境，身體之能極大于常人了，只要師弟能偷入此二人府砥，做些讓其畏難之事，此二人也算是曉有心機之人，定不會再行冒險行事了，師弟以為如何？

這個，恕師弟直言，師兄今竟能看透此二人害你之心，想必師如今修行應該也已達元神悟本之境了，如此這般境界，整個世俗界奈何師兄之人只怕極其少有了。師兄為何不親自動手，而要讓我去冒此險呢。當然，師兄你不必介懷，我並不是說我不願去以身冒險，只是如果我失敗了，對師兄可能造成的後果更加難以處置了。此行對我尚無多在難處，對方就算有奇人異士守衛，但若我行事敗落，自己脫身不算難事，所以師兄不用疑我膽小畏縮。

這個師兄自是相信，如若師弟不是真心幫我，當年下山直接離開便是，何必多此一舉。此次讓師弟代我行事，一則我最近每晚均得入主殿與秦公商榷遷都之事，二則，如若真遇高人而失敗，我自有不在場之證，未失秦公信任，有秦公依靠，此事可能還能有環旋佘地。

所以，我此來與師弟商量，希望你能勉為其難。

我猶豫了半晌，還是答應了他，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那個現在不知還存在於人界的老仙師。

當天晚上，我收拾妥當，換上夜行衣，感覺自己像個刺客。憑藉著先於凡人的感觀與矯健，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來到了上大夫府砥。我蹲在被樹枝遮得嚴實的圍牆上，往裡面仔細的觀察著府內侍衛與下人的一舉一動，整個府砥極為嚴密，站崗防哨很是秩序。但在這種嚴密下，卻總透出些許的讓人無法捉摸的怪異，比如剛走過去的兩個丫環兩人手裡一人提著一盞行燈並肩走著，看似顯得很是自然的靠在一起直接往大廳方向走去，步伐凝實，兩人均眼盯前方，心無旁物；比如那主臥房門前的兩個守衛，站那一動不動，兩眼直視許久不變，即使前面剛過去兩個丫鬟也並未吸引兩人半絲半毫的注意，是的，沒錯，這種過度凝重的氛圍與態度的確讓人覺得有些懷疑。我的記憶中似乎兩個丫鬟在無人情況下走在一起是絕對會小打小鬧的，即使並不友好，也至少會相互說幾句話，尤其是在夜晚，而兩個守衛職責本就是防範附近異常，左瞄右聽的最是正常，像這般如此機械化般實在凸顯其異常。我耐著性子，再次仔細的看著整個府砥的佈局情況。其實這對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長年累月的打坐練氣使我對長時間的蹲守並無任何異樣。府砥最右側，也就是我現在跟前的一大塊地方是個小花園，裡面應該更多的是大樹，樹繁葉茂的遮擋了半邊院落。花園過去是一個小池塘，池上是修建一個小亭。再過去便是主臥廳了，那應該就是甘龍的寢居，室內稍有燈火，偶爾一閃的黑影提示我裡面的主人暫時還未安寢。然後再往左是內院院牆，有一人高過道穿過。院牆那邊則是很普遍品字形的建築模式，一側為偏廳及客居，一側為柴房及下人居室，中間便是主廳。看著這種佈局，我心裡越加有些疑惑，上大夫寢居單門別院這是正常之事，但，原本就是為了更能保護主人的佈局方式，在這裡卻像是專門給刺客準備的躲避逃跑之用。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我蹲在院牆已快兩個時辰，終於，我看到甘龍居室吹燈了，想必他已經睡下了，看著天上漫天星象，我又耐心的蹲了一會見依然沒什麼動靜後，便還是跳下了院牆，串入樹林小心的向那臥房靠近。雖然，我直覺一直告訴我，所有的異常警告我不要亂來。但，我沒得選擇。快靠近池中小亭時，我輕巧的從後背包袱內取出二張張布畫，第一畫上我畫著兩座山，山上各立一虎，第二張依舊是兩座山，只是兩虎都已死於中間山腳下。我想著自己畫的兩幅深義的布畫，心裡猜測甘龍應該能明白其中道理。當我剛跳上那池中小亭時，異像終於還是發生了，只見身旁情景正發生著巨大的變化，原來清脆繁茂的樹林一下變成了四周封鎖的圍牆，天上星象急劇變幻。

「兵家修仙陣法，「我不由脫口而出，山上修煉之時，仙師也曾粗略的跟我講過修仙術派中兵家陣法的玄奧，修仙法陣主講求與天地之象，日月之形相通而合，其所構法陣完全不同於世俗依靠障礙法及地形的普通陣法。兵家修仙所布法陣完全便是用自我元神感悟天地之法後將自然之法運用於陣法之內，此法陣無門無眼，只得斷其元神或破其法悟。

兵家法陣？嗯，其實也對，這的確是家祖留下的元神法陣，而家祖也的確是正統兵家修仙。不過家祖早已避世多年，如今只怕也已大成歸仙了，這法陣只是他留下的一些芥子表法。

循聲望去，只見陣法上空中央漂浮著三人，右側是一粗眉漢子，看似極為強鍵；左側則是一位高帽老者，此人兩手各擁一蟲，此蟲體約三寸，全身銀白，面形恬似人臉，甚是奇異。中間一身威嚴，橫眉精目，正服而立，不用猜測我便知此人就是我此次需見之人－甘龍。

‘原來是位修仙之人，不過看閣下行動雖顯矯健，但並無行空踏雲之能，應該還處於第一階之境吧。此法陣是本人家祖第二階悟法境時所悟而創，閣下還是早束手就擒的好。’那粗眉漢子繼續說著。

‘你是誰，’我未置其言反問道，閣下就請不必再作計謀思量了，跟你明言了，我等二人雖均為凡人，但那漢子乃是一仙家之後，老者也是醫家修仙術派凡俗弟子，我與他兩人合力拿下閣下第一階仙士不在話下，況且我等均還有護身法寶，你就勿需再做多餘計較，只要早做決定，我等一定請示上大夫儘量不為難於你，畢竟，我等凡家之人並不想惹你修仙之人，想必你修仙之人也並不在乎我凡世之物。

那高帽老者似乎很是精明，毫不繞言說道。

‘哦，閣下乃是修仙之人。不知今日來甘龍府砥所為何由，老夫自認並未與何仙家之派有過仇怨過節，還請仙人明示。只要仙人說明道白，老夫馬上攜禮親自上門致歉，而且馬上讓這兩位客卿收回法陣恭請仙師離開。’甘龍馬上會意的向我微言。

我緊緊的盯著甘龍老頭並未答言，半久，老頭似乎真心畏懼，低頭避開我。

「哼，兵家，醫家兩大修仙法派都為你納，看來你果然神通不小啊。」我含而未怒。

閣下請勿隨意辱我正統仙派，早與閣下明言我等二人均非仙家之人，而且閣下本是修仙之人竟還做這等苟且之行，又何來道理說此等無理之言。我等只等閣下早做決定，快快給個答覆就行。高帽老者似乎並不想與我多說趕緊搶先答道哼，束手待斃，這不是我的作風，你等二人即不是修仙之術，還竟能誇下海口隨意擒我，我這倒要領教一下，看看這修仙是否真不如不修，也好讓我早日斷了這大成之念想。

既然閣下如此決定，那就請閣下破陣吧。

只見三人影突的消然無蹤，只留下滿天星象與四周絕壁。突然有一種無力感，自從修仙以來，一直都是煉心悟道，吸取天靈地氣，從未有過打鬥。今天一時真不知如何調用那一絲絲的元神之力。不禁長吧一聲，便開始尋破陣之法。

我朝四周圍壁摸索著，陣壁冰冷堅硬，跟實體圍牆並無不同。整個陣壁嚴實不透，沒半點空隙，壁牆不高，但也並不是我矯健一跳就可躍出的。一會後，我終於對這法陣壁壘失去希望，若用強力破除或尋氣隙遁走都是沒可能性了。看看頭頂的閃爍的星星，我搖了搖頭自顧歎息，‘如今，還是得用凡人之法了，修仙修仙，到現在連怎麼悟術破敵的基本都一竅不通，悟來悟去鬥不過兩凡人，真失敗。‘歎息歸歎息，我隨後從後背包袱內取出一袋法釘，這其實就是我平時尋找天地靈氣時用的破土釘，完全是用來取孔洩氣的。如今，倒是有些大用。我看准距離，將幾根木釘扔出定於陣壁，形成一個梯狀形，然後憑著如今的矯健往上跳去，想直接躍過此法壁。可事實讓我無奈，我發現，我剛要達離壁沿上時，該死的陣壁竟自動上漲了半尺，失去立足點後我只得躍下再次鎖於陣內。

這次意外讓我一時暗自心驚，是否真要服輸認栽，搞不好，他們真會問我幾句就放我走呢。哎，算啦算啦，這不可能啊，何況，我又怎麼可能說出實話呢，要編個謊話只怕像甘龍那精明之人無法應付了。我再次抬頭看著這堅硬異常的陣壁，感覺自己就像一隻籠中獸，一時竟讓我無比焦躁。

終於，我努力平息心魔，運用道家真言歸於平靜後。我決定還是繼續照前法試試，這次我手中拿上幾根法釘開始再次跳躍，快達上端時我臨空將一枚法釘甩出，果然那陣壁直接延長半尺後被我法釘定上，我會心一笑腳下一用力再次跳上一層又將法釘照上釘去。這樣大約在空中扔出了5個法釘後，我將第6個法釘扔出時，眼見法釘竟毫無遮攔直甩出去。這時，我突感興奮，再次腳下一用力踏上最後一顆法釘直接躍出法陣，剛一出陣，就見下方鎖陣消失不見，只剩滿圓春樹。我借力躍於樹幹幾個跳路直奔臥房屋頂。現在，我絲毫不想再進入那林立樹林。

跳到屋頂，我往下一望。那三人就站于房前，我四下打量著。

閣下即有破我法陣之能，難道還怕我等立身處還暗藏機關不成，下來吧，我們上大夫有話對你說。

我再次確定了下沒什麼異常便跳下，與三人面對面站著。

閣下果然是仙人，如此精妙法陣被你幾柱香的時間便破掉。老夫實在不想得罪閣下，而且老夫剛也說過願意親自上山陪罪，不知閣下所修哪派仙術，宗派如今立於何處。

你等凡夫俗子憑啥知道修仙之事，我今日來其實是代人授話。

哦，請問仙從代於何人，代於何話。甘龍願洗耳恭聽。

此人名我倒不能說，但我這有兩幅布畫，想必你一見必明瞭。說完，我將兩張布畫扔於他。他雙手接過趕忙展開，而旁側兩人無一直緊盯於我，對那畫毫無興趣。我緊盯著他的看畫的神色。雖然他極力在抑制情緒，看似不驕不燥，但憤怒的眼神卻無法掩飾。片刻後，他恢復了神色。

不知閣下與那人是何關係，今日既然仙人願意為其出面，小者自然聽從。

‘我與他並無多大瓜葛‘，說到這我暗示性的停了下，果然，這時看到甘龍突然的激動。

‘但是’，我接著又說：‘他與我師門有大緣，我必得保他。希望上大夫能理解其中利弊，儘量不要動於此人。

甘龍聽到我接下來的話，似乎很是難堪，剛剛顯示的興奮一下消失無蹤，替代的是極度的思考。過一會後，他似乎下做決心一樣，抬起頭拱手對我說道：‘仙人言重了，既然有仙人保他，我自然會知難而退，並保證以後決不招惹於此人，還請仙人放心‘。

嗯，好，既然如此，那本仙就算完成此行，我便離開了。對了，還沒請教這兩位俗仙之士。我對那兩人拱拱手，表示請教。

老者陋名秦卻人，醫家仙派俗家醫士。我派如今修仙上師俗名秦越人，號扁鵲。

聽到這，我心一震，似有似無的記憶又一次衝擊而來，卻良久依然找不到根源。

另外這人叫杜進，兵家修仙後人，其叔父便是如今的左司空杜摯。且問仙家道名，授於何修仙大派。

我名平漢，秦國咸陽人，至於本門術派，請恕不能相告，今日就言於至此，本仙先走了，我不欲與其多言，轉身準備離開。

閣下如此畏縮，連授身仙派都不可相告，只怕有些太過輕視上大夫了。

我轉過頭看著對我有些蔑視的杜進，怒目而視，你等卻想如何。

呵，上大夫不想讓你走了，讓我二人留下閣下多住幾日。

只見三人人影又一次從虛幻中消失，我知道，事情又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