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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書生,手中搖擺的羽扇,戛然而止。
悠悠歲月,惡名昭著的雙煞書生,似乎已經被世人淡忘了。
靜,鐘山藥鋪,鴉雀無聲,靜的可怕,宛如萬籟俱靜的深夜,沒有絲毫聲響。
目露凶光,強橫的氣勢,自白袍書生體內噴湧。
集中一點,魔師,恐怖的靈魂威壓降臨。
冷汗順著額頭滴落,紅暈的臉頰,泛出些許蒼白。
「算了。」後者,輕輕拍拍前者的臂膀,輕言道。
「不見棺材不落淚。」前者,白袍一揮,轉身離去。
可怕的威壓消散,「呼。」星辰長長歎了口氣,幸好沒看出破綻,同為師級靈魂,靈魂威壓,如同虛設。
「帶走。」後者,瞥了一眼星辰,蹙眉道。
星辰,沒有反抗,任憑銀色盔甲戰士捆綁。
他很清楚,面對魔師巔峰強者,反抗是徒勞的,靈魂攻擊,他沒有一絲勝算,況且那般修為的強者,根本沒有必要欺騙他,捆綁他,說他和叛徒蟒關係匪淺,定是有所依據,或許他認識此人,只是不知道其真實身份而已。
理清思路,腦海中翻閱著生活圈內的每一位人,逐一排除。
沒有破綻,所有人都沒有破綻,會是誰呢?
暗暗搖頭,隨即猛的一怔,星辰想到了一個人,昨夜的救命恩人,黑袍老者,喃喃道,「莫非是他?」
星府門前,銀色盔甲,衛隊一行,遭到了阻攔。
「讓開。」為首的盔甲戰士,目光頗為不屑,對於帝國的這些散兵,他們從骨子裡蔑視,身為盔甲戰士,他們瞧不起不堪一擊的帝國軍士。
「走開,別妨礙老子執行軍務。」士兵,理直氣壯,豪氣道。
高高在上的銀色盔甲戰士,何時遭遇過這種待遇。
「山野匹夫,邋遢。」
殺氣如實質光芒,籠罩星府周圍軍士,靈魂顫慄,瑟瑟發抖,這股殺氣,讓他們膽寒心驚,心生畏懼。
「滾!」為首的盔甲士兵,怒斥道。
丟盔棄甲,圍困星府的軍士,亂作一團,平日裡狐假虎威慣了,遇到真正的強者,只有卑躬屈膝。
「回去告訴子爵,這裡的事情,教廷接管了。」白袍書生,文雅的聲音,在眾軍士耳際響徹。
「走,該去見見老熟人了。」前者,狡黠的目光,流露出一絲邪笑。
「是啊,好久不見了。」
「鬆綁。」
「在門外守候。」
「星辰少爺,帶路吧,去見見嫂夫人。」
緊張,壓抑不住內心深處的那份坎坷,一連串的困惑,埋在了心底。
星府內院,樓臺亭榭。
「多年未見,嫂夫人一切安好?」
正堂門外,文縐縐的言語,自白袍書生嘴中,脫口而出。
「托你們的福,一切安好,雙煞書生請進吧。」
白袍書生,默默對視,猶豫片刻,攙著星辰,踏步而進。
星府,詭異的很,當年的教訓,雙煞書生記憶猶新,雖然現如今已物是人非,可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小心些為妙。
「雙煞,多年未見,還是喜歡對小輩出手。」
「嫂夫人說笑了,只是令尊的兒子,似乎和教廷緝拿數十年之久的叛徒有些關係,不得已,才帶在身邊。」
「哼!」少婦,輕哼道。
「沒有證據,雙煞豈敢動手。」白袍書生,緊緊攢握住星辰的胳膊。
無形的靈魂之力彌漫,籠罩整個空間,雙煞,額頭微冒冷汗。
「咦,聖光之輝。」少婦詫異道。
聖光之輝,教廷魔師級別強者專屬的高級治療魔法。
「近些年,教廷記錄記載,並沒有向福澤鎮派遣過此等級別的強者,因此可以推斷,能夠單獨催發聖光之輝的魔法強者,大部分,便是叛逃的蟒。」
教廷聖法,從不外泄。
憑這兩點,就可以斷定,星辰身軀上的聖光之輝,便是蟒所為,無疑。
星辰,眼中精光閃爍,暗嗔道,「果然是黑袍老者。」這解釋起來,可就不好自圓其說了。
少婦沉思了。
「這件事情,我會給教廷一個交代。」
「多謝嫂夫人,那我們就在福澤鎮,靜候您的消息了,告辭。」
咻!咻!咻!
踏出星宅,對盔甲戰士吩咐了幾句,雙煞便匆匆離開。
「咳!咳!」
血跡順著口角流淌,少婦捂嘴,擦拭掉。
推門而入,瞧見安然的母親,這顆懸著的心,便是徹底放下了,輕聲道,「母親,您沒事吧。」
「沒事。」少婦,強忍著喉嚨湧入的熱流,將其硬生生吞咽。
為了震懾住雙煞書生,少婦不得不強行調用靈魂之力,脆弱的身軀,遭到反噬,這無疑是雪上加霜,但出此下策,也是被迫之舉。
「你身上的聖光之輝,是怎麼回事!」少婦,蹙起眉頭,打破了沉默。
稍作猶豫,便是將那夜霧山靈獸的事情,對母親敘說了一番,死亡穀之事,卻是隻字未提。
「母親,蟒是怎麼回事?」星辰詢問道,同時也將心中的另一份謎團,埋在了心底,他驚愕的發現,以他師級靈魂境界,竟看不透母親。「蟒,教廷叛徒,九星魔師,但因此人掌握了教廷頗為重要的秘辛,因此教廷高層,決心滅殺。」少婦,徐徐道。
「蟒?母親,恐怕認識此人吧。」星辰眼中精光閃爍……
「數十年前,蟒身受重傷,逃竄至此,我救了他一命,只是沒有想到他現在還沒有離開。」少婦稍作猶豫,說道,她知道,有些事情,是時候該告訴星辰了。
「奧。」星辰點頭。
「咳咳!」少婦,臉色蒼白,壓制的傷勢,爆發。
「母親,您先休息,我去取藥。」星辰臉色一變,扶母親躺下,匆匆離開了星府。
星府門前,銀色盔甲戰士,守衛森嚴。
從鐘山藥鋪回來,星辰便直奔母親的房間而去,畢竟這事情,耽擱不得。
躡手躡腳,悄悄走進屋內,母親已睡下了。
星辰,附耳在侍女的耳邊低語,「把這幾包藥草,煎熬了,每日早晚,給夫人喝一次,記住,這非常重要。」
「是,小少爺!」侍女收起藥包,便站到了星辰的身後。
「現在就去煎熬吧,這有我陪著夫人就好。」瞥了一眼侍女,星辰囑咐道。
趴在床邊,一陣陣的倦意,席捲而來。
傍晚時分,鵝毛般的大雪,猶如漫天的星輝,鋪灑在寧靜的巷道。
大雪如絨毛般,紛紛揚揚,時下時停。
福澤鎮的冬天,就是這樣,天氣變幻莫測,猶如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讓人琢磨不透。
嚴寒透過薄薄的紙窗,滲進屋內,夜深了,萬籟般的寂靜,似乎阻擋不住嚴寒前進的步伐,僅存的星星火苗,在寒夜裡,飄忽不定,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哎!」
幽怨地歎息中,透露著絲絲的悲涼,櫻桃美目,流露出的是期盼,是無可奈何下的靜靜守望。
儘管,這份守望,可能歷經百年,甚至千年,但她願意為此而承載,因為這最後的一根稻草,是她心靈裡唯一的寄託。
「雲兒,再加些木炭!」
「恩。」
雲兒乖巧的點點頭,餘光偷偷的瞄過熟睡中的星辰,貝齒輕輕的番咬著嬌唇,欲啟齒,話到嘴邊,茫然間,又不知所措。
火爐,泛著昏暗的黃芒,寒氣在紙窗上,凝結成肉眼可見的小水珠,密密麻麻,小水珠慢慢彙集,形成顆粒般大小的水滴,水滴還沒來得及滴落,便在窗戶上,凝固了。
「夫人,夜深了。」雲兒,美目頗為不滿的瞥了幾眼睡熟中的小少爺。
雲兒,年紀和星辰相仿,夫人平日對她是頗為寵愛。
「夜深了?」淡淡的語氣中,蘊含著一絲詫異,不知不覺間,木炭已燒了大半。
美目盯著睡熟中的星辰,不知有多少個春夏秋冬,沒有瞧到,那安詳睡熟的樣子,而這一切仿佛就在昨日,歷歷在目。
「不打緊,喝過方才的藥,已經好多了。」
「要不,喚醒小少爺!」雲兒,扭著俏嘴,氣鼓鼓的,似乎是受了委屈的小怨婦。
「夫人,小少爺在這睡,容易受涼的。」
那張帥氣的面孔,雲兒可是一點都不買帳。
「這」少婦,猶豫了。
「容易受涼,你就不會給我披件外衣。」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雲兒,俏臉瞬間張熱,變得如蘋果那般的粉紅,旋即俏臉又逐漸轉變成紫色,眉頭處,一絲黑線拉長,忍了半天,終於從嘴角處擠出一句,「你是我什麼人,讓本小姐給你披衣服。」
「厄。」星辰無語,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好了雲兒,星辰哥哥,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別當真。」
「哼!」
「雲兒,先回去休息吧。」少婦,輕言道。
「夫人偏心。」雲兒,小手插著蠻腰,我就不走,你能拿我咋樣!
「母親,你前兩天,不是要給我介紹位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正好雲兒在這,讓她幫忙拿捏拿捏注意。」
「哼,誰要幫你拿主意,愛找誰找誰,我才懶得聽呢!」
「砰!」
雲兒,直接摔門而出,小時候,他們也經常這樣吵架,只不過,如今摔門而出的換了個人而已。
「呵呵!」星辰瞥了一眼母親,得意道,「還是這招管用,屢試不爽。」
「你呀,一點也不懂小女孩的心思。」少婦有些很鐵不成鋼。
「懂這個有用嘛!」星辰一臉無辜。
「這個,不好說!」少婦暗暗搖頭。
「不好說,就不說唄,對了母親,我帶回來的藥,喝了沒有?」
這才是星辰最關心的事,看母親的氣色,想必應該是沒大礙了,畢竟參木草的藥效,立竿見影。
「恩。」少婦微笑,輕輕點頭。
「母親大人,那是吉人自有天相!」
「就你嘴貧!」
少婦難得開懷一笑,「嘴貧。」旋即仿佛想起了什麼,目光暗淡了下去,見狀,星辰也保持了沉默。
沒有了歡笑聲,偌大的房間,頓時靜了下來,平日倒也察覺不到,深夜,這裡似乎格外的壓抑。
猶豫了良久,才緩緩啟齒,「辰兒。」
「恩,母親,辰兒在聽呢!」
「你還記得幾年前,聖魔殿的測試?」
「恩,‘聖魔殿分殿測試,星辰天賦妖異,但筋脈阻塞。’現在,辰兒還在二星魔徒階段。」星辰,自嘲。
「二星魔徒,這在星家來說,你的天賦,也屬於那種頂尖級別的。」
「恩?」星辰微微皺起眉頭,頗為不解母親話中的意思。
「筋脈阻塞,對常人來說,命中註定,是不能修行魔法,可是對於星氏家族的人,卻是個例外,星家天賦妖異的人,可以把魔法修行到十字塔的頂尖,傲視群雄。」
「那為什麼,我還停留在」
「還停留在二星魔徒階段,那是因為你的血脈,還沒有覺醒。」
「血脈覺醒。」星辰喃喃自語,黑暗中,有了一抹指引方向的光輝。
「沒錯,你體內的血脈還沒有覺醒,血脈覺醒前,星氏家族,會有一個測試儀式,沒有經過血脈覺醒,大多數的族人,都不能修煉魔法,只有少數天資出眾的,可以將魔法修行到一星,二星,而星氏家族,只有一位,在血脈覺醒前,將魔法修行到三星魔徒,所以說你的天賦,即使在星氏家族也屬於那種頂尖級別的。」
星辰的目光裡,流漏著一絲狂熱,一旦可以修行魔法,對於擁有師級靈魂的他,修為將會直線上升。
「星氏家族,稱霸大陸千年之久,就算是底蘊深厚的聖魔殿,也要避其鋒芒,當年星氏家族,由星泰族、星華族、星恒族和星衡族四族組成,星泰族,是星氏家族裡最強大的,因為星泰族,血脈裡流淌的是最純正的星氏血液,鼎盛時期,甚至可以力抗其他三大族落,族長的位置一直都是由星泰族族人但當,其他三族只有聯合起來,才能勉強對星泰族有所制約。但世間沒有不落的帝國,三大族落聯手,顛覆了星泰族,那場曠世大戰,星族幾乎滅族,眾多絕世強者隕落,而你就是現如今星氏家族,星泰族僅存的嫡系血脈。」
「僅存的血脈?」星辰有些恍惚,搖搖欲墜。
「那,血脈覺醒?」
「血脈覺醒,每一個族落,都有一座血池,族人只需浸泡在其中便可。」
「那血池呢?」
「曠世大戰,遺落了。」
「遺落了。」星辰一陣恍惚,這不是和沒說一樣嘛。
「其實,並不是真正意義的遺落,血池被通玄的大能者隱藏時,卻是留下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