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妖孽（1）

天偷組來了另一個領頭人，他是個神偷，大概二十五歲的樣子，比黑豹長的規矩，還算個清秀男人，叫莫緒。黑豹走了，天偷組的其他小孩子們樂壞了。哦，不能再說小孩子，全都十四五六歲了！姐姐我，也終於十四歲了！哇哈哈，終於長得，有那麼點大了。洛芷還是讓我穿男裝，我個頭矮，穿男裝其實難看得很，而且，最主要的是，要把自己的胸脯勒緊，我現在正在發育，不忍心啊，本來能長成波霸的，如今看來要胎死腹中了。

可能是因為我們這些小年紀的小偷成績還不錯，莫緒給我們搬了院子，我們不再住在索園了，搬去樺林院。淘汰了十個小偷，我知道他們的下場不好，可是我也不想知道他們的下場，那可能也是我疑惑的下場。

以前，我看過那批大孩子的下場，有的被挑斷腳筋，丟棄到河裡；有的被拔去舌頭，不能再說話，放生；有的喂下一些我不知道的藥，讓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反正，大部分都死了。

我們搬進了樺林院，每個人一個房間，房間嘛，不錯不錯，看上去都很優雅，哈哈，沒想到當小偷待遇還能這麼好！

「洛蘇。」我剛走到房間門口，身後便傳來莫緒的聲音。

我轉身看著他，他一身白衣，在這樺林院裡，看上去有些不真實，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人，才發現，他長得不錯嘛！不知道他和黑豹是不是一個品種？

「什麼事？莫大。」我低下頭。

「今夜，肅殺門的少主蕭漣墨在百花樓過夜，他身上有肅殺門的密牌，明天雞鳴以前，送到我房裡。」他看看我，轉身離去。聲音還是不真實。

少主蕭漣墨？權杖？

哇哢哢，這種高難度的活計，居然讓我這種白癡去做？

我沐過浴，束好了胸，穿上乾淨的男裝。在唇邊貼上兩片小鬍子，連我自己也看不下去了，實在太猥瑣了。可惜雪鈺不在，否則好辦多了。

夜深，穿過人來人往的人群，我也偷了好多錢袋，嘿嘿，先小試一下伸手，這些錢袋，夠我去吃喝一頓了！呼呼！

生活是美好滴，不能因為自己是個賊就要過得悲慘慘滴。

我哼著怪調，光明正大地走進百花樓。這名字一聽就是妓院，可是這妓院漂亮地緊，站在門口的小妞也漂亮，一個個國色天香。

那些姑娘們看到我也懶得照看，只是老鴇笑了笑：「小爺，進百花樓可是要先出一百兩的進門費，今夜是落雪姑娘開苞之夜，各位爺們都出了大手筆呢！」

我看看那老鴇，臉塗得太白，胭脂擦的太白，反正很俗。一口白不白黃不黃的牙，比我的樣子還猥瑣。

一百兩，爺可是小偷，也不在意。沖她笑了笑，將輕輕伸手在她身上偷了銀票，又從自己身上掏出了張銀票笑道：「可以了吧？」

我低頭看看袖中的銀票，哈，賺大發了，一千兩，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這麼捨得？

「可以了，小爺請進。」老鴇高興地笑了笑，我慢悠悠地走進去。聽到老鴇對身邊如花似玉的姑娘說：「現在的小爺，這麼小的年紀就出來嫖了，以後怎麼辦？」然後她們一起哈哈地大笑起來，笑聲裡帶著大大的睥睨。

我選擇了不起眼的小角落，看看周遭的嫖客，一個比一個猥瑣。百花樓裡歌舞昇平，歡樂的景象影響著這裡的每一個人。

我仔細看著每一個人，誰是蕭漣墨？臺上的美人們一曲一曲地跳著，那動人的身軀引得台下的每個男人忍不住想上臺抱起一個就嘿咻。抬眼一看，二樓的角落裡，一身墨色的長袍，年紀和雪鈺差不多，修長的手指抬起杯子飲了口酒，墨一般的桃花眼。我忍不住吞了口水，這是個男人嗎？這麼漂亮，妖孽，大大的妖孽。

他向下一瞟，可能看到了我，嘴角浮出一絲笑容，我看不清他的笑容是什麼韻味。我心虛地低下頭，喝了口酒，馬上呸地吐掉，好辣。古代的酒和現在真的太不一樣了。

「下面，各位公子期待已久的落雪姑娘就要出場了，請公子們準備好手帕。」老鴇在臺上高調地說，台下引來一片喧嘩。

我不由也笑了，這老鴇有意思。

那些所謂的公子哥們都伸手拍著，以最熱烈的歡呼聲和掌聲迎來落雪。

我只看到臺上散著白花花的不知名的東西，像雪花一樣，優美的琴聲傳來，很動聽，連我這個女人都很享受。一個赤著腳的美女走了出來，她的腳很好看，一套白色的薄紗，上面繡著稀稀落落的雪花，額頭上一串白色的珍珠，一支玉釵簡單地插在她的雪花一樣的髮髻上，散落的青絲被風吹得紛紛揚揚，她優雅地舞動起來，，一雙秀美的赤足宛轉在落著雪花的地毯上。美，美極了。

我仔細看了看她的臉，眼睛很大，鼻子小巧而堅挺，柳眉輕挑，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淺淺地露出媒人的笑容。這可是我見過的真正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