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出世 第八章 活人祭祀

趙柄解釋道：「是啊，本來我不願意跳海的，可是陸愛卿跟我說起了德佑先帝受辱之事，他說，士可殺不可辱，尤其是帝王，乃天子，怎可讓那些韃靼所俘虜？還不如一死保名節，留骨氣。所以，朕就跟著陸愛卿一起跳海了。」

「完了，完了，難道我真死了？我都跟一個死皇帝在一起了，我的上帝啊！」飛舞聽完，有點慌神，突然想起趙柄剛才好像叫自己婆婆，於是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趙柄歪著頭回答道：「我叫你婆婆啊，錯了嗎？」飛舞撅起嘴，不高興的說道：「我有那麼老嗎？最多也給你當姐姐，怎麼成婆婆了，小孩子家就知道亂說話。」

小男孩抿著嘴，胳膊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學著大人的口吻說道：「人家都說老小孩，老小孩，看來越老的人越不服老啊！你頭髮都白成那樣了，還希望我叫你姑姑啊，你不難為情我都替你感到害臊哪！」

飛舞感到很迷惑，趕緊從後把頭髮拉到前面，差一點暈過去，原先烏黑發亮的頭髮全變成了銀白色，對於愛美的女生來說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又下意識的摸摸臉，還好沒有皺紋，皮膚還很光滑，這讓飛舞有了不少心理安慰。

飛舞看著這趙柄，眉頭蹙在一起，凶巴巴的對他說道：「不要叫我婆婆，叫我姐姐！記住了！」趙柄嘟噥的說道：「你這麼老，還讓我叫你姐姐，不行，就叫你婆婆。」飛舞伸手揪住趙柄的耳朵，趙柄臉糾結在一起，哇哇直叫，可她依然不依不饒的說道：「必須得叫姐姐！」

小男孩臉漲得通紅，可嘴卻強的很，歪著頭說道：「我叫你姐姐也可以，那你必須得叫我皇上或者陛下！」飛舞氣得呲牙裂嘴，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的時代可沒有皇上和陛下的叫法，我可最討厭那些高高在上，視生命如草芥的皇上了。

一個皇帝就有後宮佳麗三千，甚至更多，這擺明瞭就是對女性的剝削。女人就是讓男人追的，得高高在上。現在那些腦殘編輯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拍些什麼宮鬥劇，讓好幾個女人為了一個齷齪、猥瑣的男人鬥得你死我活的，所以，我堅決不會跟一個皇帝做朋友。」

趙柄瞪大眼睛，看著飛舞，說道：「這些道理聞所未聞，我在世時，母后已經給我指定了兩門婚事，婆婆，你的思想真是好大膽！」

飛舞聽到婆婆一個詞，又有點惱羞成怒，大聲呵斥道：「不許叫我婆婆，叫我姐姐。」趙柄耷拉個腦袋，妥協道：「好，我不叫你婆婆了，我們都退一步，我叫你姑姑怎麼樣？」飛舞雖然不大情願，但也勉強同意了。

關於稱呼的問題解決了，飛舞這才安下心來注意自己所處的環境，一間狹窄的小屋，地板和牆壁是由木頭做成的，牆上有一個小視窗，但被木板釘的死死的，陽光透過縫隙照進來，隱隱有股腐臭的味道，「這是什麼地方啊？」

飛舞站起身，突然左腳絆住右腳，摔了個狗吃屎，趙柄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差點笑岔氣，飛舞瞪了趙柄一眼，趙柄立馬閉上了嘴，仔細看時，才發現自己換了一身粗制的長裙，花花綠綠，有點像少數名族穿的那種衣服。

這裡空氣悶熱且濕潤，建造房屋所用的圓木年輪寬厚，且分佈很平均，據此可以判斷，這裡雨量充沛，基本上不會缺水，高溫多雨，很符合熱帶雨林的特徵，但自己的學校在北方，那裡氣候乾燥，現在還是冬季，所以飛舞斷定，自己不是穿越了，就是被人販子販賣了，不太可能是死了。

飛舞站起身，想著怎麼從這裡出去，屋頂是由整整一塊大木板蓋山去的，看不到較大的縫隙，除了那個被封死的視窗，房間裡沒有任何出口，連門都沒有，木板上畫著一些古老的符號，符號中還有十幾幅壁畫，像是剛刻上去不久，畫得馬馬虎虎。

「姑姑，這上面是什麼意思啊？」趙柄摸著木牆上的畫，轉頭問飛舞，飛舞搖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這看上去在同一個地方，一個像山洞一樣的地方，山洞中還有許多山洞，其中一個裡面有口棺材，裡面好像躺著個人。」

趙柄指著其中一幅畫問道：「姑姑，你看這些是不是骷髏啊。」飛舞點點頭，說道：「我看是，他們一起向棺材中的這個人叩頭，可是最前面的不是骷髏，而是個人，所以我想，這應該是好幾代人在這山洞裡祭祀這個人。」

「哇，」趙柄驚歎道：「也不知道他是誰，就算是尊貴如皇帝也無法得到這麼多的忠誠。」飛舞笑了笑，繼續道：「我想他們應該把這人當成了神，當然是你們這些皇帝無法比擬的。這個洞中好像充滿了機關和危險，你看，」

飛舞指著其中一幅畫說道：「這個東西應該是個狼頭人身的怪物，高大威猛，人站在他面前十分渺小，他手中拿著長劍，把進來的人給殺死，然後抬到神棺前，祭祀這個神，剛才看到的那幅畫在這幅畫之後，那也是說向神棺叩頭的人其實都是死人。」

或許是電影看多了，飛舞看著那個東西長了有點像狼的頭，就以為是狼人了，反正畫得也不詳細，就只能瞎猜測了。飛舞繼續說道：「這種怪物幾乎站滿了神殿大廳，守護神的棺木。而這個洞府的路彎彎曲曲，只要走錯一步，就會陷入不知名的危險中。」

「姑姑，那這些是什麼啊？」趙柄指著一幅畫問道，「這是什麼還真不好說火，」飛舞答道，「像火，又像煙，還像一道光，密密麻麻嗎的，看不清楚。」

房間角落裡還放著四尊栩栩如生的泥人雕塑，全身塗著紅色顏料，下身著草裙，上身裸露，頭上戴著一個彩色羽毛做的冠，身上用黑色顏料畫著許多奇怪的符號，每尊泥人都是呲牙裂嘴，身體健壯，額頭上有一個月亮狀的標記。

每尊泥人都擺出不同的造型，面向窗戶，右邊牆角的塑像：一個雙手合十，手腕處有一條小青蛇，吐著信，一個正襟危坐，頭上頂著一隻紫色蟾蜍；左邊牆角的塑像：一個手中拿著一把造型古樸的木劍，做出斬的姿勢，最後一個雙手捧著著個刷著金粉的蛋，向上舉起。

飛舞看著這些泥塑，想不出他們代表什麼，顏料看上去像塗上去不久，但顏色卻有點暗，有些地方甚至泛黑，不像現代社會中所用的漆，用手指沾了一點，放鼻子前聞聞，居然有股腥臭味，像是血，這個猜測讓飛舞吃驚不少。

飛舞沒敢跟趙柄說，小孩子還是少接觸這種恐怖事情的好。這些泥巴抹的不均勻，做得極不細緻，沒有刻意精雕細琢，但泥塑卻活靈活現，飛舞懷疑這些個泥人或許是用人的屍體做成，這麼一想，再次靠近泥塑，居然還能聞到一股腐爛的味道。

建造這座小木屋所用的木材很結實，一時三刻是動彈不了的，想要出去，只能從被木板封住的視窗出去了。飛舞心中還有一個疑問，到底是誰把他們兩個放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正在這樣想時，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陣吵雜的聲音，飛舞透過窗戶縫隙看去，只見外面有許多人，身上抹著黑泥，手中拿著用樹枝做的長矛，穿著用動物毛皮做的裙子，手舞足蹈，唧唧歪歪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想必是這裡的土著。

「姑姑，怎麼了？」趙柄走到飛舞身邊，飛舞沒有回答他，看了看四尊泥塑，對趙柄說道：「一會兒躲在我後面，不管發生什麼事，跟緊我，知道嗎？」趙柄重重的點了點頭，非常信任飛舞。

飛舞走到那尊拿著木劍的泥塑前，把木劍從泥塑手中拔出來，那泥塑雕拿劍的手掌發黑，仔細看還能見到皮膚的紋理，果然如飛舞所料，這裡面確實是人，看樣子是中劇毒而死，飛舞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把布纏在劍把上，右手握住劍。

剛做完這些，小木屋就搖搖擺擺動了起來，飛舞沒站穩，向後仰去，右手向後，趕緊用劍支住快倒下去的身體，趙柄隨著木屋的起伏，蹲在地上，手扶住地面。右邊的地面猛然抬高，放在牆角的雕塑向左滑來。

飛舞靈活的避開了那尊手上有青蛇雕像的泥塑，一個轉身，把那頭上有紫蟾蜍的泥塑踢向視窗那邊，沒想到視窗那邊的地面也是一陣搖動向上抬起，那尊泥塑向著趙柄滑去，「趙柄，小心後面！」飛舞喊道，趙柄手腳抵住地面，防止滑來滑去，剛躲過那尊青蛇泥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有一尊泥塑飛快向他身邊靠近。

迅速爬起，向著另一邊跑去，只是那屋子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沒站穩，摔倒在原地，飛舞見狀，顧不得多想，右手用力，把劍向著泥塑甩出去，木劍向著泥塑飛去，在泥塑到達趙柄之前，撞在泥塑右側，泥塑向右前方倒下去。

趙柄乘機滾到飛舞身邊，哪泥塑在地上摔成粉碎，一股腥臭味立刻彌漫在空氣裡，各種發黑的內臟滾落的到處都是，所在的地面上也冒起了黑煙。

木屋並沒有停止搖晃，左邊也是猛然抬高，左邊的泥塑向右開始滑動，飛舞一把把趙柄拉到身前，向右退去，泥塑緊緊跟來，劇烈的搖晃停止了，泥塑在離飛舞一米處跌倒在地，頭掉了下來。

脖頸處大動脈中的黑血噴湧而出，飛舞腳蹬身後的牆壁，帶著趙柄像窗戶邊飛去，一個跟鬥站起來，哪黑血正好噴在剛才他們站的地方，飛舞出了一身冷汗，深呼一口氣，讓飛速跳動的心臟暫時緩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