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河神赤墨

黑夜中冷風陣陣，雨水夾雜著冰冷的寒氣淅瀝瀝的滴落在木榻上傳來刺骨的涼意。

雪嵐與夜風兩個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小夜風緊緊的抱著雪嵐胳膊，腦袋依靠在雪嵐的肩膀上睡得十分踏實。雪嵐則是背靠著木榻閉著眼，眉宇間卻掛著憂鬱。兩個孩子偎依在木榻中，一切顯得是那樣安靜。

不知不覺，河面上慢慢升起一絲光亮，河浪一層一層追逐著亮光不知疲憊的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河堤。

「啵啵~~！啵啵~~！」

突然間，河水一下子變得洶湧澎湃起來，大量氣泡從河底竄出，周圍河水圍繞著氣泡不斷的旋轉起來，漸漸形成了一個三四丈的大漩渦。漩渦越轉越快，更多的河水被凝聚到一起，漸漸形成一個高大水柱。

水柱一形成，大量狂風呼嘯著從四周聚集起來，深藍的水柱慢慢的變成了黑色，從中透出一個淡淡人影。水柱不斷盤旋著，沒有絲毫停歇，急速的向著河堤上的祭台沖去。

颼颼的冷風吹起祭臺上的簾帳，兩個孩子被突如其來的冷風吹醒，沒等緩過神來，就被眼前急速奔來的水柱給驚呆了，小夜風嚇的渾身堆縮在一起，恐慌中緊緊抱住雪嵐的胳膊，直勾勾的盯著奔來的水柱。

雪嵐也是嚇的臉色蒼白，緊攥著小拳頭看著外面，感覺到夜風在顫抖，一把拉過小夜風護在自己的懷中。

簾帳在狂風中不停的飄擺，兩個孩子在風中顯得格外單薄。黑色的水柱眨眼就來到岸邊，卷著浪花停留在供桌上，祭祀的物品則被拋的七零八落，破碎滿地。

「嘶——！嘶——！」

一聲怪叫後，水柱內傳出一個冷漠男子的聲音：「嘿嘿，這些凡人到還有些慧心，知道本妖最近剛剛受傷，特意獻上大量生靈，特別是這對童男童女，對我陰陽歸元功大有用處，更有可能助我一舉煉化星月狼的內丹，修為突破玄妖中期，達到玄妖後期的巔峰。」

漆黑的水柱慢慢消散，化作一名瘦臉男子。只見男子臉頰各有一枚黑色鱗片，顯得格外明亮，一頭淩亂紅發披散雙肩，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冷漠妖異。下半身赫然是一條佈滿鱗片幽光閃閃的大尾巴，一雙菱形的眼睛閃爍幽光正一臉期待的望著夜風二人。

「嘿嘿，兩個小娃娃，不要怕。」瘦臉男子低沉輕笑，晃了晃尾巴，聲音冷漠的道：「本神問你們，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望著怪異男子掃來不善的眼神，雪嵐喏喏的緊閉雙唇，一言不發，直直的盯著紅發男子的一舉一動。反到她懷裡夜風抬起小腦袋，眨著眼睛疑惑的問：「我……我叫夜風，那你叫……叫什麼名字呢？」夜風年紀幼小天真爛漫，對這個長了一條大尾巴的男子十分好奇，心中的懼怕卻是少了幾分。

「咦，你問本神叫什麼名字？小娃娃，你不害怕我了？」紅發男子望著夜風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隨後微微一笑，回答道：「本神正是這黔河的河神—赤墨。」

「赤墨？」夜風思索的歪起小腦袋，尋思了一下，反問道：「河神是什麼？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尾巴，你沒有腿嗎？你是生活在河裡嗎？」

「哈哈。」赤墨望天一笑，又盯著夜風輕聲道：「這尾巴可是本神的秘密，不能告訴你，不過嘛……」說著，赤墨右手遮口，左手在自己丹田處輕輕一按，一顆晶瑩剔透的銀色珠子被他托在手中。

赤墨望著手中的銀色珠子眼中閃過一絲難查的興奮，隨即張口一吹，銀白色珠子平穩的向夜風飛去。

「這個糖球又大又甜，好吃的不得了，雖然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可是我把這顆糖球送你吃，咱們倆也算扯平了。」赤墨嘴角掛著笑，眼睛卻緊盯著小夜風不放。

銀色珠子神奇的緩緩落在夜風小手上，散發出一股奇異的芳香，夜風欣喜的看著手中的珠子，有些情不自禁的張開嘴就要把銀色的珠子吃掉，一旁雪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夜風胳膊，阻止道：「不能吃，這個不能吃。」

「這個糖球真的很甜，而且如果你不立刻不吃掉，它可就化掉嘍，這麼甜的糖球化掉了真是可惜。」赤墨一邊笑一邊搖頭，言語中滿是蠱惑，尾巴更是不時的輕輕的在地上敲擊著。

聽了赤墨的話，小夜風眼露不舍，再次把珠子拿起放到嘴邊。

「這珠子不能吃！」雪嵐狠狠一巴掌拍下，銀色珠子脫離夜風的小手，滾落到地上。遠處的赤墨望著地上的珠子嘴角一翹，右手對著地上的珠子一指，銀色珠子突然從地上彈起，倒卷而回飛入夜風口中。

銀珠一入腹，小夜風頓時感覺四周的溫度驟降，透骨般的寒冷以銀珠為中心，在夜風體中四散開來。

轉瞬間，寒霜在夜風體外凝結薄薄一層，凍得他縮成一團昏倒過去。雪嵐看著懷裡的夜風百感交集，寒氣順著夜風的身體傳入她體內。此時，雪嵐眼中充滿堅毅，雖不知如何是好，可卻緊緊抱著夜風沒有鬆手。

赤墨滿臉含笑，右手一揮，遠處雪嵐也伏在夜風身上昏倒過去，隨即嘴巴大張，猩紅長舌直直沖著二人飛去。

就在舌頭碰觸二人一刹那，只見銀光一閃，帶起層層血霧，赤墨疼痛嘶叫一聲，滿臉憤怒的看著眼前出現的美麗女子。

此女銀色長髮盤卷置於腦後，一身白衣隨風輕擺，映的面色蒼白淒涼。銀牙緊咬，十指成爪，雙眼怒瞪，淒厲的紅芒緊盯著赤墨。

「我當是誰會有如此強的隱匿之術，原來是蘇大美人，你怎有時間來此，不用陪著白岩，守著孩子，卻來黔河觸我的眉頭。」赤墨瞳孔微縮，忍著舌尖的刺痛望著眼前的女子，臉上不自覺的浮起譏諷的笑容。

「赤墨，你還敢裝瘋賣傻，我暗中潛伏追查你多日，剛才更見你把我夫君內丹強迫給那孩子吞下，你是想要借助童男童女的陰陽之力，消融內丹寒氣，好用來煉化己用。你好卑鄙的手段，還我夫君和孩子的命來。」說著，白衣女子右手輕揮，一層銀芒落在兩個孩子身上，而後身子一閃，化作一道銀光直取赤墨。

赤墨面色不改，單手向前一托，一道水幕憑空擋在身前。銀光刹那撞擊後退，緊跟著，接連數十息銀光義無反顧衝擊在水幕上，可惜水幕卻未起一絲波瀾。銀光再次交錯反彈而回，蘇秋身影從中顯現，她的臉上略顯疲憊。

「星月狼族的第一美女不過如此。」赤墨看著眼前嬌喘的蘇秋心中一蕩，淫淫一笑，鮮紅的細舌在唇邊輕輕舔了一圈道：「那幾個小狼的腦髓真是美味，不如你從了本君，這小小的黔河上下，還不是你我夫妻二人的，到時候你在為本君生養幾個孩子，豈不是更好。」

聽了赤墨一番話，狠的蘇秋渾身顫抖的指著赤墨喝道：「你這無恥的背信之徒，如今還要辱我，你和我夫婦本都是從那裡逃出來的，可你卻為了修煉魔功，依著夫君對你的信賴，竟然下毒謀害於他，又毀我一家，吞噬我的孩兒。今天我蘇秋必報這殺夫食子之仇。定要把你拔鱗抽筋、吸血啃骨、吞丹滅魂！以祭我亡夫和可憐的孩子。」

「哈哈」赤墨望著蘇秋輕蔑一笑，「玄妖後期的白岩都不是我的對手，就憑你？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不如一會和本尊在床上折騰。」赤墨好似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仰天笑個不停。

看著眼前面露淫邪的男子，蘇秋咬牙切齒的道：「我修為雖不如你，可就算是拼了被他們發現，寧願遭那千雷萬焰不落輪回的熔煉之苦，也要跟你拼個同歸於盡。」白衣飄飄，滿腔愁怨，蘇秋悲痛欲絕的閉上雙眼，雙手輕輕的摘下髮髻的銀狼發簪。

「嗚——嗷——」

淒厲的狼叫，撕心裂肺的哀嚎充斥在天地之間。一聲狼嘯過後，天空中的烏雲驟然消散，降下道道銀光落在蘇秋的身上。

下一刻，原地哪裡有還什麼白衣美婦，只見一頭六丈大小的銀色凶狼，傲立於赤墨面前。

「你……你……你瘋了，你瘋了不成！」赤墨口中喃喃，一臉的不可置信，雙眼更是直直的盯著銀色凶狼。

巨大的銀狼鼓睛暴眼的盯著赤墨，佈滿血絲的雙眼內寫滿無盡恨意。銀狼仰天吼叫一聲，立刻化作流星直沖赤墨而去。

此刻的赤墨沒了從容，驚恐的咬破手指，大聲喝道：「化血天幕！融。」

一道鮮血融入擋在面前的水幕之中，而後赤墨還不放心，面露猙獰，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狠狠撕下右臉頰上的黑色鱗片。

這鱗片乃是他的本命鱗片，隨著鱗片的撕落，其修為降至玄妖初期。赤墨來不及心疼，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鱗片上，對著激射而來的銀芒高聲喝道：「黑鱗化蛟！凝。」

隨著赤墨一聲暴喝，黑色鱗片化作一條數十丈的黑色蛟龍出現在他的身旁。此時的赤墨面如土色，雙眼呆瀉，精神萎靡不振，右臉頰更有大量黑血順著鱗片的傷痕不斷流出。

「哢——哢——」

撕裂的碎響，銀狼所化銀芒這次沒有絲毫阻礙，輕而易舉的擊碎擋在赤墨深淺的水幕，雖然銀光暗淡了不少，卻沒有絲毫停留，義無反顧沖向鱗片所化的黑色蛟龍。

鱗片所化蛟龍足有數十丈，黑光粼粼，猶如通天鐵塔，粗肉交錯，遠遠看去如同一塊塊的巨型岩石。

眼見銀芒飛來，黑色蛟龍巨口一張，迎著銀芒一口將其吞下。

可剛吞下銀芒不到五息，蛟龍就跌落在地上，曲卷騰挪，痛苦不堪，身下的河堤更是被毀大半。

蛟龍哀吼一聲，眼露不甘，尾巴用力在地面彈起，直飛天際。

飛到空中的蛟龍垂直指向天空，砰砰之聲從體內不斷的爆發而出，黒蛟好似一根甘蔗，一節一節從頭寸斷。隨即尾部亮光奪目，銀芒如流星一般從中破體而出，帶起一片血霧，數十丈的黑蛟渾身爆裂的消失在空中。

此時再看銀芒，也越發脆弱，可是一往無前拼死氣息卻愈加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