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眼珠

次日，天色稍稍泛起了斑白，龐大的林氏祖宅中的厚重積雪已經被人清掃到了一邊。

　　院子兩邊的角落之中僕人們灑下一些粗鹽，以此來加快積雪的融化。

　　咯吱咯吱，踩著殘留的一絲絲積雪，林炎頭戴青色斗笠，身上背著一個大號包袱，在一群同族之人的嘲笑聲中邁步出了林宅，對門口值守之人的白眼視而不見，如同空氣。

　　在這甯安鎮中，林氏家族雖然算不得頂尖，但與一流家族相差也不是太遠，憑藉鎮子上的幾處丹藥和雜物門面，繁衍這麼多年，底蘊自然不會差太多。

　　世界之大，實力為尊。

　　歸根結底使得林家能在這甯安鎮繁衍這麼多年，憑藉的乃是那寒冰譚無上的煉骨之力。

　　練武之人必先煉體，而在這寒冰潭中修煉，不僅可以大大加快修煉的進度，還能讓舞者的肌肉骨骼更加堅韌，大大的增加武者的防禦力量，十分奇特。

　　林家算作準一流家族，也只能有機會爭奪而已，那些一流家族則是牢牢的控制著兩個名額。

　　此消彼長之下，底蘊自然是比不上一流家族。

　　一路風塵，甯安鎮上的坊市不算太多，其中比較顯眼的是無極閣與百草園。

　　無極閣販售一些低級的武器，百草園則以眾多藥草丹藥為多，當然也會收購一些低級的藥材，但價錢卻十分公道，林炎幾乎是常客，店中的小丫頭龍靈兒與他十分相熟。

　　瞧見這頂相當熟識的斗笠之後，她甜甜的一笑，如同百花盛開。

　　「一隻成年虎膽，一副虎鞭，一共二十兩銀子！」

　　林炎將背上的包袱一甩，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瓷瓶和一節虎鞭放置在櫃檯上，臉上的表情淡漠至極，仿佛眼前這可愛人兒絲毫不存在，左眼不經意的動了幾下。

　　龍靈兒甜甜一笑。

　　絲毫不管少年的冷漠神態，噗嗤一笑，順手從櫃檯取出一隻紅色的錢袋，小心的放在櫃檯上道。

　　「北城森林猛獸可是不少呢，林炎哥哥能獵取到一隻斑斕猛虎，靈兒可是很佩服的，父親大人一直不讓我進去玩，可是人家很想要一隻小兔子！」

　　她臉上的小酒窩若影若現，清脆的聲音中略帶一絲絲撒嬌的意味！

　　頓了半晌，林炎右手將櫃檯上的錢袋，轉身離去，而少年身上的包袱卻遺留在了櫃檯之上。

　　打開一瞧，裡面是一張被清洗的十分乾淨的虎皮，在經過了熏香的烤制之後，散發出一絲絲香味。

　　這種熏香，甯安鎮中只有林家才會有，在上面修煉會起到一些凝神靜氣的作用。

　　少女臉色一紅，拿著背包離開了無極閣。

　　人群之中閃出一個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迅速的跟了上去。

　　稍稍安頓石老頭喝下湯藥之後，林炎直奔演武場。

　　「喝！哈！」

　　他兩腿微蹲，手中雙拳揮動之間偶爾帶有絲絲的風聲，威力十分不俗。

　　碎石拳雖然作為一種基礎武學，威力十分有限，但是林炎卻演練的十分純熟，絲毫沒有一絲懈怠。

　　絲絲熱汗從他的臉頰上滑落，冒著熱氣。

　　世俗界的武學分為五個等級：低級，中級，高級，頂級，以及最為高不可攀的聖級。

　　武學的品級越高，威力越大，隨之修煉的難度也水漲船高，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越難修煉的武學在修成之後，威力往往是出奇的大。

　　「哎，我如今的修為已經穩定在固體境一重，距固體境二重還是要差一些。」

　　正當林炎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一隻手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獨眼廢物，昨天的帳咱們可得好好算算。」

　　林平一臉憤怒的表情，站立在他的一側，雙全握的嘎吱嘎吱響，一身固體境二重修為集中爆發了出來。

　　演武場上的其他少年的眼光不禁被吸引了過來，昨天晚上的事情在林家已經傳開了大半，關於獨眼龍林炎用一隻死老虎將固體境二重的林平嚇得不敢動彈。

　　這林平早已成了天大的笑柄，自然是想來找回場子。

　　林炎皺了皺眉，看其修為比之昨天又略有精進，我只有基礎拳法碎石拳，硬拼絕對會落入下風。

　　「我昨日勞累過度，改日再戰！」

　　說罷便轉身離去，十分乾脆，雖然林平此刻恨的牙根兒癢癢，但是礙於昨晚的表現，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待他回去求父親將那初級武學八卦掌傳授於他。

　　到那個時候，林炎這個獨眼廢物還不是任他擺佈？

　　隨後林平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不多時便興沖沖的離去了。

　　一個時辰之後，茅草屋之中，林炎半跪在地上，眼眶之中的淚水不停的打轉，但是這個少年的眼淚卻始終也沒有留下來。

　　原本躺在床上的石老頭早已沒有了呼吸，顯然死去多時。

　　床邊放著一封書信，以及一隻黑色的圓球。

　　信中道：孩子，想必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死去，但是你不必傷心，我傷勢過重，死亡已是必然，十分感謝你讓我苟延殘喘了這麼些年。

　　但是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當年我從雪堆之中將你抱回，看到你瑟瑟發抖的身子，我給你起名林炎，便是讓你如同一團烈火搬不屈，不滅。

　　此物乃是我早年間所得的奇物，以我的能力無法看透，便送與你，望你好自為之，報仇的事情切莫再提。

　　黃昏，北城森林的一處山洞中，林炎在裡面不停的挖了兩個多時辰才勉強挖出了一個能容納一個成年人的土坑。

　　雖然有鐵鏟相助，但奈何此地土質十分堅硬，能挖成這樣已經是頗為不凡了。

　　一捧一捧的土質緩緩的灑在了石老頭的身上，陪伴了他十五年的老人，就此離去。

　　隨後一個方形的木板被他立在了墳墓的旁邊，右手一拳打在有棱有角的岩石洞中。

　　鮮血緩緩從拳頭上流淌而出。

　　趁著鮮紅的血液，在墓碑上寫下了幾個歪歪斜斜的字。

　　慈父石林之墓，立碑者：不孝孩兒林炎！

　　雙膝跪在地上，右手之中緊緊的捏著一隻黑色的圓球，足足磕了十三個響頭，因為力道有些大，甚至連額頭都破裂出血。

　　傷心欲絕間，他竟然沒有意識到右手緊握的黑色圓球在鮮血的刺激下發出了淡淡的白光。

　　「這是？」

　　林炎心中一驚，來不及反應，白光越來越劇烈，在這黑暗的山洞之如同白晝。

　　刺目的白光讓他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隨後他感覺左眼一陣劇烈的刺痛，不由讓他喊出聲來。

　　「呃啊！」

　　此刻左邊臉頰之上仿佛有一些不知名的液體流淌而下，沾染到他的嘴唇之上，血腥之氣直沖他的腦門，眼前一黑，徹底昏厥了過去。

　　「哢嚓！」

　　天公不作美，一道道亮白色的閃電在空中閃現，細碎的雨點伴隨著雪花悄然而下，而洞中的少年卻渾然沒了知覺。

　　他手中的黑色圓球此時已經消失不見，原本一片慘白的左眼卻恢復了神韻，與他右眼一模一樣。

　　竟然完好如初了。

　　外面的風雪依舊，裡面的少年卻遲遲不肯醒來。

　　整整三天三夜，林炎仿佛人間蒸發，但是一個修為只有固體境一重的外族弟子，又有誰會在乎呢？

　　第四天黃昏時分，如同死屍一般的林炎悠悠轉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這是？難道？」

　　顧不得渾身酸痛，他一骨碌從冰冷的地上爬了起來，一隻手顫顫巍巍的伸出，他用左眼很清晰的看見了手掌上的傷痕。

　　此時此刻他的視覺十分清晰，山洞內細小的紋路以及洞外片片雪花的細密紋路都能看的清楚。

　　一切仿佛都是那麼不同尋常了。

　　若是集中注意力的話，10米之內的物體甚至能被放大，目測有兩三倍之多。

　　原來手中的黑色圓球早就不翼而飛，手掌中流淌的血跡也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受過傷害一樣。

　　回到林家的草房中，他找來一面鏡子，仔細端詳起了自己的左眼，原本只有眼白的左眼此時已經和右眼幾乎相同。

　　若是看的仔細，可以瞧見左眼的眼珠要比右眼的略大一些，顏色也要更加黑一些，眼珠的周圍圍了一圈細小的紋路，神秘莫測。

　　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根寧神香點上，在草屋中演練起了碎石掌。

　　幾遍套路施展開來，不像以往流暢之中略帶一些生澀，仿佛沒有掌握這套拳法的真諦一般。

　　招式銜接之中有如神助，順暢無比。

　　一套拳法打完，胸中一口濁氣排除，腦中一陣清明。

　　恍惚間，他的左眼被無線放大，意識則是進入了左眼空間中。

　　裡面漆黑無比，唯有一隻竹子，雖然只有他胳膊粗細，但長度卻很驚人，一隻通向空間的左上方，令人難以捉摸。

　　竹子的竹節處伸出兩根柔嫩的枝條，無風自動。

　　半響之後，林炎驚奇的發現，不覺間他已經成功的晉級固體境二重，氣血體魄比之前要提高了一倍有餘，手上的力氣也增加了一百多斤。

　　最重要的是，左眼視力似乎變得更為清晰了，空中飛鳥的根根羽毛，屋外草地上細草，以及草屋中的茅草都能數清。

　　意念一動，五十米之內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左眼，基礎武學碎石拳也趨於大成。

　　林炎嘴角翹起了一個迷人的弧度，鹿死誰手還未嘗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