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暗流

莫林的魔法塔一共有七層，下面幾層一般是用來做魔法實驗或是堆放魔法材料的，只有最頂上的一層才是莫林平時所在。

隨著莫林在魔法塔中一路向上的嘯天饒有興趣地看著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材料，一堆堆卷軸。而莫河則是隨便多了，一路哼著小曲，到是眉宇間沒有了剛才見到嘯天之時的戲謔，像是在想些什麼。

「你們自己隨便找地方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魔法塔的頂層，白玉石地板，檀木書桌，壁掛式書櫃，若是一個外人來到這裡，肯定會認為這是一個學者的房間，而沒辦法聯想到那位帝國魔法學院的莫林魔導師。

「老頭子，你還是這麼會享受。」莫河環顧整個房間，笑嘻嘻的，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嘯天有些拘束，愣愣地站在原地，只是直愣愣地看著莫林。

「嘯天，坐吧。」莫林看著嘯天的樣子，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揮揮手，一把椅子緩緩地移到了嘯天身後。

只是嘯天依然不肯坐下，莫林越是試圖掩飾，他越是擔心今天自己即將知曉的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一老一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旋即迅速錯開。一個躲躲閃閃，一個滿是疑問，誰也不願先開口。

到時莫河在一邊毫無風度地「滋滋」的大口大口地喝著水，偌大的閣樓也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的聲音。

「呵呵，老頭子，這茶不錯，又是從哪裡收刮來的啊？一會我走的時候帶走了哈，反正還有一幫馬屁精天天等著孝敬你。」莫河那特有的慵懶聲音響起，沖著莫林晃了晃手中的茶葉包。

「小兔崽子，我就那麼點！你要是敢拿你看我不打斷你的腿！」野生荊棘茉莉的葉子製成的茶葉整個帝都也沒有幾個人能有幸消費的起，也難怪莫林魔導師看到莫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自己的所有收藏全部摸出來之後會一反常態吹鬍子瞪眼了。

莫河聳聳肩，小聲嘟噥著，「不給就不給嘛，唉，人還真是越活越小氣啊。」

「你！」

不過經過莫河這麼一鬧，房間內的氣氛倒是輕鬆了不少。嘯天緩緩坐下了，等待著莫林開口。

莫林看著嘯天沉吟半響，還是開了口，「嘯天，今天早些時候林伯爵找我商量過了，嘯天你將只在這裡學習一年，隨後的時間將由莫河對你進行指導，他將帶你出去歷練。」

「什麼？」嘯天一下子驚得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望著莫林。在莫林再次點頭之後絕望的嘯天望向了那位躲在角落裡的學長。

莫河似笑非笑地看看嘯天，然後埋頭繼續悠然地喝茶，顯然，在這之前莫河就已經知曉這件事情了。

「咳咳，」老莫林清了清嗓子，示意「這是林伯爵的決定，至於原因，我想你還是去問問你父親吧。至於讓莫河來指導你後兩年的特訓，是因為我和林伯爵私交不錯，而莫河又是我的養子，更何況莫河還已經是大魔法師了，應該不會出現上次你遇襲的那種事情…」

莫林還在囉囉嗦嗦地說明莫河來擔任嘯天歷練指導的重要性，而嘯天則再一次絕望地望向了莫河。

感覺到嘯天投過來的目光，莫河歪著頭笑了笑，微微舉下手中的茶杯，「這茶不錯，嘯天你要不要來點？」

…………

「沒錯，是我的意思，這事就這麼定了。」晚上在林伯爵府中的書房裡，當嘯天提出疑問之後，林伯爵卻是直接肯定了莫林的說法。

「可是？」嘯天還想爭辯，穿越之後，嘯天還是能感受到自己這個便宜老爸內心深處對自己的愛護的。一般來說嘯天提出的要求，不管多怪異，只要嘯天堅持，林伯爵總是會鬆口。

一般貴族家的工資，哪敢讓他們獨自上房吹風？這一次，嘯天也想賭一下。

「沒有可是，一年以內，你必須學完魔法學院的所有基礎課程。一年之後，你就跟著莫河一起去歷練。」

只是這次林伯爵卻是絲毫不肯鬆口，望向嘯天的眼神中雖有不舍，但是依然不給任何迴旋的餘地。

「好的，我知道了。」知道沒有辦法繼續爭取之後，嘯天只得應承下來，情緒不高地向林伯爵道了晚安然後離開。之所以反對這樣的安排，一是嘯天想要接受完整系統的魔法教育，身為一個穿越者，要想憑藉著魔法走上強者之路，那麼系統完善的對魔法的學習就是十分必要的，另外一個則是單純地對莫河這位不良學長的心裡畏懼了。

想到這裡，嘯天不由得想起了莫河標誌性的玩世不恭的微笑。那是惡魔的微笑啊！嘯天歎道。

「辛苦你了，我的孩子，只是，帝都現在的水太深了，你不該踏進來的。為了你好，還是遠離這裡的是非吧，一切，都讓父親為你來承擔。」望著嘯天離開的背影，林伯爵的眼中滿是無奈，他已經料想到了嘯天聽到這個安排之後的反應。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微白的雙鬢，額間深深的皺紋，微顫的雙手，若是有人看到現在林伯爵的樣子，又有誰能相信這就是那個當年擎著林家烈風戰馬大旗馳騁北疆，讓獸人聞之膽寒的林家伯爵呢？

「伯爵大人，老了！」

在門口站著的林家侍衛長古德望著坐在書房中失神的林伯爵，心裡突然泛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那夜林伯爵在書房一夜未眠，古德也就盡責地伯爵大人的書房門口守了一夜。望著伯爵大人微微有些蒼老的背影，古德覺得昨夜的風格外淒冷。

直到第二天破曉，眼裡滿是鮮紅的血絲的林伯爵才拖著疲倦的身軀從書房裡出來，看到強忍著困意守在自己書房前的古德，伯爵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古德是他從帝國北方軍團帶回來的親衛，之前跟著自己在北方征戰多年，跟著自己沖過鋒流過血，也是伯爵在這魚龍混雜，政治鬥爭錯綜複雜的帝都裡能完全信任的少數人之一。

看著林伯爵出來，古德也趕緊強打著精神行了一個禮，「伯爵大人。」

「古德，辛苦了。不過可能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伯爵大人拍了拍古德的肩膀，這也是林伯爵之前在北方當將軍的時候經常做的動作，「你親自跑一趟，把這封信送給上次那個我請來密探的人，注意不要讓人盯著了。另外，一會叫老林送嘯天去帝國魔法學院吧。」

說完，伯爵大人將一封墨蹟未乾的信遞給了古德，很明顯，這份信剛剛才寫完。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伯爵人如此看重而熬夜疾書？

「是，將軍！」古德不敢怠慢，接過信放在了貼身的地方，然後轉身快速地離開，既然是將軍指定自己辦的事情，就千萬不能給辦砸了。

看著古德從自己的視線內消失，伯爵大人突然感覺到了一股久違的暖意，只有在北方草原上的時候，古德才會稱呼自己將軍，而回到帝都之後，更多的，包括古德這名忠實的侍衛長在內都是稱呼自己伯爵大人的。

但是聽到了這聲將軍，本已疲倦的林伯爵嘴角不知不覺露出了一絲微笑，昂首看著東方初生的太陽，林伯爵身上突然放出一股威勢，那是看淡了生死，能指揮千軍萬馬馳騁疆場保家衛國的大將才能有的威勢，那是將林家烈風戰馬旗和荊棘花王旗插遍北疆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