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生 第九話 末問塵沒死？

海邊——

決不，決不……絕對不能讓埃米利重蹈覆轍！

伊爾雙手緊緊的護著埃米利，緊閉的雙眼和顫抖的身體顯現出了她此時此刻的恐懼！然而，失去理智的莫欽雲絲毫沒有任何的憐憫，長劍「唰」的一聲落在了伊爾的頭頂——

「叮——」刺耳的聲響讓莫欽雲眼神中的堅定更加確信了：沒錯的，沒錯的！果然……你還是在這個世界上苟且偷生麼？

「潘希！——」莫欽雲此刻完全失去理智的沖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大吼，「你居然還沒死？！」

話語間，莫欽雲的臉頰緊緊的靠近與同樣拿這把長劍與自己抗衡的少年：少見的銀色長髮，深灰瞳孔，白色的戰國和服，以及……和莫欽雲相同的語氣——

「死？」

少年眼角動了動，隨之拿著長劍的右手揮動「唰」的一聲巨響，莫欽雲不勝此招被打退了三步。

「……我，死了？」少年似乎並無心與莫欽雲對橫，深灰色的瞳孔變得越發的空洞與恐懼，「啪」的一聲把手中的長劍恐慌的丟離，雙眼也開始迷離，心理似乎出現了狀況。就像剛才莫欽雲的狀況相同：雙手死死的抱住腦袋，瞳孔不斷的放大，像是什麼恐懼在一直追溯著她……

蠕動的嘴唇貌似在說：「不要……不要……不要……」

「唰——！」一把長劍又出現在少年的眼前，莫欽雲顯然還未恢復神智，完全沒有受傷的跡象，憤怒的語氣顯現出了他與平常的不一樣：「潘希……為什麼你會出現？」

「不要……不要……」少年一遍又一遍的念著這兩個字，根本就沒有聽見莫欽雲的對自己所說的話，滿臉的恐慌絲毫沒有減退。

「！……」而莫欽雲像是接受不了了，當他再次舉起長劍劈向少年時，卻被一旁沉默已久的漠視所打斷——

「欽雲，別衝動。」語落，漠視已經移動到莫欽雲的面前，四面相對，漠視在莫欽雲的眼神中居然看到了仇恨，雙瞳壓低，「他並不是完全體。」

「吧嗒！」恍惚間，從莫欽雲和漠視的瞳孔中映照出一滴鮮紅的血滴落地：漠視用手攔著莫欽雲長劍的劍刃！

「……師、師傅？」確實在那一瞬間，莫欽雲恢復了平靜，倉皇的收起了長劍。但似乎對於剛才的事記憶猶新，低垂著眼簾背對著漠視道，「他是潘希……他沒死。」

「嗯，知道。」

或許是漠視的語氣顯得格外的淡定，所以莫欽雲才會不由自主「呵」的嘲笑了一聲：原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可是——

莫欽雲收攏的長劍，再次轉身看見漠視把那只被自己長劍所傷的手隱藏起來，用另外一隻手幫助意外蘇醒的潘希恢復了理智。

當然，最後顯現出來的，便是熟睡在漠視手心上的伊爾和埃米利。至此，漠視還欣慰的笑了。

「無藥可救。」見此，莫欽雲雖說沒有再動手，但嘴上和心裡還是不會放鬆的。腦海裡突然間浮現出一些噁心的畫面，雙眉狠狠的皺在一團：潘希……這個精靈如果不除掉，那麼，當他流下的淚水變成琥珀珠時，那麼，就是語言在他的身邊有重要的會死！

「嘖！」在一次的，莫欽雲臉上浮現出漠視看不懂的思緒，但是，漠視想：他會明白的。

水影月處——

依舊是暗暗的屋子裡，唯有水影月面前那一個正在發光的水晶球能夠看清四周的事物。而其水晶球顯現處的畫面，就是剛才發瘋莫欽雲的一切景象。

「卑賤的妖狐，還以為這是辦家家麼？」水影月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帶著不易察覺的諷刺與哀傷，「呵……」

不知何來的趣味，水影月笑著露出了牙齒，而牙齒上似乎閃爍著什麼耀眼的光芒，把水影月的面容映照出來。僅僅是一瞬間，那光芒閃爍著類似四方星的形狀，被水影月很好的隱藏起來。

「接下來，就是那只小妖狐了吧。」水影月的右手在水晶球上揮過，那畫面便逐漸消失，後有轉變為一隻渾身上下都佈滿了鮮血的九尾狐。

紹君處——

「呼呼呼……」九尾狐金色的瞳孔開始顯現出疲勞，但那種傲世的威嚴卻絲毫沒有減退。連著那眼角和上顎的紅色妖斑，都在蠢蠢欲動想要和九尾狐身上的鮮血所融合。

「可惡……」紹君緩緩吐出的聲音完全顯現出了她的虛弱，她嘗試著用前腳支撐起殘破的身體，卻在「啪」的一生中，又重重的到在了地上：可惡！

紹君雖說被打回了原型，但從那雙懾人的金色瞳孔可以看出，此時的她是有多麼的逞強。

水影月處——

「噢？真有毅力。」水影月目不轉睛的盯著水晶球中的紹君，右手卻突然托起水晶球，幽幽的向後轉去：對著那位被重重鎖鏈所銬住的女子道：「喂，你知道嗎？」

「……」女子一言不發。

「哢嚓！」猛然間，水影月手中的水晶球隨著畫面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痕。女子微微抬起眼簾，目不轉睛的掃了水晶球裡被打回原形的紹君。

幾乎是用盡了全身上下的每一絲力氣，嘶啞的聲音伴隨著淡然對水影月道：「你已經是個死人，對不對？」

「啪嚓！」僅僅是一瞬間，水影月原本淡然的神情隨之變得更加的冷漠，那水晶球也變得破碎不堪「細細刷刷」的落到了地上，化成晶點狀的粉末，卻一直不肯隱去。

「落宴，你以為……你真能得到那個人的救贖？」水影月似乎被換作「落宴」女子的話所激怒，完完全全的敏感起來。

眯著眼，猛然間靠近落宴，吸吐著周圍放蕩的陰暗：「你不配。」

話語間，水影月的語氣使落宴的劉海輕輕地飄蕩了一圈，又回在了落宴那張……類似紹君的臉頰。

「……」至此，落宴卻是一言不發了。像是剛才的事件就已經耗費了自己所有的精力，腦袋猛地垂下，髮絲遮住了還未離開水影月的臉頰……

「那你呢？」又一陣嘶啞帶著破碎的女聲在水影月的耳根回蕩：或許這真是一種緣分，只是這種緣，只不過是受世人唾棄的孽緣！

「咻——！」在水影月完全的意料之外，落宴猛然間抬起面容，盯著水影月那張令自己痛過、傷過的臉頰：水影月，你又算什麼？

當然，水影月在落宴若有若無的情愫眼瞳中，看到了……令自己噁心與不想面對的樣貌——與末問塵完全相同！

唯獨不一樣的，就是水影月的那一雙充斥著仇恨的墨綠瞳孔。

「然後呢？」水影月一直淡然的表情中有了嘲笑，意識到自己剛才居然有過一絲絲的驚訝，便疏離了落宴，「至少我是自由的，而你——」

水影月用手輕蔑的擺弄著落宴身上堅硬無比的枷鎖，弄得「啪啪啪」的直響，又退後了一步，道：「永遠都無法擺脫這沉重枷鎖，這又能怪誰？」

水影月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目中無人，或者……他從來都沒有關心過。話到此時，卻突然無法說下去，就這樣沒理由的，水影月沉沉的低著頭顱：在落宴的面前，像極了一個做錯了似的孩子。

落宴，究竟這個名字……我曾用如何溫柔的語氣來訴出？落宴，為什麼……我只想問，為什麼？世態炎涼，如今放不下的，究竟是你？還是我？

水影月感覺此時的自己要是被誰看到，就一定會殺了那個人。因為此時此刻自己，一定一定，憂傷得完全不是自己了。

突然間，在水影月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他想回過頭去看看落宴是什麼表情？是不是自己一樣，憂傷的像個孩子？

其實，落宴當時已經完全暈過去了。意識也已經失去了，只隱隱約約聽見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內心深處，神情的呼喚著自己。

而當落宴奮力的睜開雙眼時，才發現那真的是一場夢，一場……想愛而不能愛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