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妖姬 005 你殺了她

「當然有關係，尹尚熙那個女人根本不愛冷帝玨，連訂婚宴都不敢出席。她憑什麼還霸著他。」女人的情緒有些激動。「還有你只是一個替身，憑什麼可以那麼風光的站在他旁邊！」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酒味，一個為愛借酒發瘋的癡傻女人。沈落雨默然與她擦肩而過。

「你敢走出去！我就將這些照片公佈出去，讓外面的人都知道你就是個大騙子。」女人掏出一摞照片在空中揮舞著。

「請便！」沈落雨冷漠說完，隨手甩上洗手間的門。

整個騙局是冷帝玨所設，惹怒他那樣的男人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如果她不是一再刻意挑釁，或許她會大發慈悲好心勸告她一番。

剛走進大廳，沈落雨就被一雙鐵臂環住，冷帝玨長指一伸輕輕勾住她柔軟的下巴問道：「怎麼了？」剛剛他看到了她的慌亂。

她被迫看著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鼻尖卻透著來自他指尖淡淡的煙草和男性的氣息。

「沒什麼？」她慌忙斂下眸子。

「真的？」粗糲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緩緩遊動，帶著微涼的溫度，似乎有些眷戀，如蛇般引起她的微顫，漸漸地這種微顫一直蕩進心底最深處。

「嗯，只是剛才……在洗手間有個女人認出我不是尹尚熙。」在他諱莫高深的注視下，她感覺自己無法隱瞞任何事情。

「哦？」黑眸危險眯起掃向洗手間的方向。「就是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

「是。」

「我會處理。」說罷他放開她轉身離開。感覺他突然凝聚的戾氣，沈落雨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別殺她？」

他沒吭聲，漆黑的眸子閃過嘲弄的光芒，似在說這不是一個殺手該說出的話。

————————————

翌日清晨

「先生，早餐準備好了。」

「嗯。」冷帝玨盯著手中的報紙，桀驁的俊眉緊蹙著。

「那個……」祁連掃眼報紙頭條，「昨天，咱們的人剛湊上去，不料，那女人瘋了似的發動車子，結果出了事故。」

刷——合上報紙。

「你該知道怎麼做。」英挺而健碩的身子悠閒地倚靠在椅背上，一身剪裁得體的休閒裝絲毫未減弱冷帝玨迫人的氣勢

「是。」祁連點頭。賞罰分明向來都是先生對待手下的不二準則。

「去把那個女人叫下來用餐。」

「呃……好。」

「不用了。」

祁連一頭霧水，先生轉得也太快了吧。聽到腳步聲回頭才發現沈落雨已經走到身後，從昨夜回來她就獲得了在這幢豪宅出入的自由。先生竟然如此信任一個殺手，他不由又開始擔心了。

「用完早餐跟我出去。」利眸掃過沈落雨，他慵懶雙手插兜步向餐廳傲慢如君王般。

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聽他的！沈落雨懊惱扭過頭，眼睛卻被幾上的報紙吸引——名媛夜醉駕車，車禍香消玉殞。那張照片。她急忙抓起報紙細看，竟然是昨天那個紅衣女人！

「你殺了她！」她沖著他冷傲的後背低吼。

「吃飯！」薄唇微啟溢出岑冷兩個字，透著一貫的命令和冷酷……

「她只是一個愛你成癡的女人！」她沖上去攔在他面前。

一雙隼眸注視著她，不悅微蹙起眉頭。「這不該是一個殺手該有的反應！」

「殺手又怎樣？我殺得都是該死的！我不會像你那麼殘酷絕情！」她說得理直氣壯，這些年她只接刺殺奸商毒梟貪官污吏的單子。

「這麼說，我也在那該死之列！」鷹眸森冷讓沈落雨猛地一哆嗦，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她接下刺殺他的任務純屬意外，因為她想退出殺手組織，而組織的要求就是要她在指定的地點、指定的時間阻擊一對男女……

「是!」話已出口，此時她也只能心一橫揚起小臉與他對峙。「不把別人生命當回事的人都該死！」

清晨散射的陽光透過碩大的玻璃窗映在她的臉頰上，她的皮膚晶瑩剔透淨滑得如同潤玉，神色張揚倔傲卻似一隻剛張全牙想躍躍欲試的小豹。

幾乎所有的女人都對他主動投懷送抱，從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像她這樣在他面前橫眉豎目。他不由微微勾動唇角。

「你很大膽。不過有時候膽大過頭就是愚蠢。」修長手指勾住她精緻的下頜，語氣卻是愈加冷漠。「這是第一次我原諒你。」

「現在，吃飯！」話落，高大的身子移到餐桌旁。祁連連忙為他擺好餐具。

沈落雨卻將頭別到一邊，站在原地沒動。

「既然她不吃，就將那份早餐撤掉！」冷帝玨冷冷吩咐。「是。」祁連依言照做。骨碌碌——某人的肚子在這時候不爭氣地響起。「我沒說不吃，拿來！」繃著小臉奪過食物，啪一聲放到冷帝玨對面，沈落雨落座憤然吃著早餐。若是以前她絕對無法和一個殺人犯同桌吃飯，只是五年的地獄生活讓她認識到這本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很多人根本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更何況他人的！

冷帝玨了然地一笑卻是無盡的狂狷，連暗如星子的眸中也帶著少許盎然的玩味。

————————

豪華商務車平穩駛出冷家的鏤花鐵門。「你想去哪？」沈落雨望著車窗外淡淡開口。

「到了就知道了。」依然是冷漠透著霸道的語氣。無法交流，沈落雨沉默地繼續看向車窗外。車內一時靜謐的詭異。

「打開它。」隨著低沉嗓音一隻淺色紙袋被遞到她面前。沈落雨抬手接過，是把華瑟PPK手槍，她不禁微皺下眉頭。

「不喜歡？」鷹眸掃過她的俏臉，輕而易舉看穿她的心思。「不怕我殺你？」她抬起槍對準他的頭，水眸清冷溢著肅殺之氣。

「你會嗎？」

「當然，別忘了我是殺手！「

「相信我，你殺我的最好時機不是現在。」他鎮靜地開著車，薄唇緊抿似乎篤定她不會開槍。

車內空氣凝滯，黑洞洞的槍口抵在頭畔，他依然面色不改泰然如無敵王者。

沈落雨收回槍，也收回目光。這個男人肯定已經掌握了她全部的底細，包括彥的那一部分。不然他不會傻到將自己徹底暴露在她的槍口下。她也不會傻到以為他會給她刺殺的機會。

「呵呵……「低低的笑聲從冷帝玨喉間溢出，她的表現他很滿意。

槍裡根本沒有子彈，向來對女人和愛情心存芥蒂的他怎麼可能輕易相信一個女殺手，會甘願為愛淪為被別人利用的工具。他一直在試探，而她一直在給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