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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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青澀年華 第八章——真相

自從上次掉進秋水裡之後,感冒就一直追隨著我,就像教徒信奉上帝一樣,不離不棄。那三個沒良心的一邊幸災樂禍,一邊照顧生病的我,讓我恨也不是,愛也不是。或許因為感冒的原因,特別想回家,想家裡的溫暖,感覺自己燒糊塗了,有時竟然感覺自己已經躺在了家裡。

雖然感冒了,還是堅持去上課,不想被落下。這學期的課沒有一門是可以蒙混過關的,不用點心,過都是一個問題,春哥也保不了你。這是開學時,班主任交代我們的,在後來的學習中,每個人都是深有體會。

幸好這個學期的課不是很滿,週三是很輕鬆的一天,只有早上兩節理論課,很輕鬆地就盼到了下課的口令。由於還發著燒,上完課,就匆匆趕回宿舍,被窩,是我此時的最愛。

「子雯,你慢點呀,生病了還這麼快,真是‘快姐’!」哈莉在背後喊我,接著就傳來一陣笑聲。頭暈的厲害,懶得回頭反駁她,不過腳步還是慢下來,等著,一起回去,萬一倒下了,也有個人扶著。

「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們把那位帥哥找來,若不是他,你會掉水裡嗎,會感冒這麼久嗎?」陽靈忽閃著那雙大眼睛,似乎看透了我隱藏了很深很深的秘密。

我轉過頭不去看她的眼睛,不想洩露自己在這方面的脆弱。是感冒嚴重了嗎?聽到陽靈姐這句話,心裡竟然酸楚起來,眼淚嘩啦啦地落下來。是的,自從上周他把我送回家後就再也沒有聯繫我,連句關心都沒有,心裡莫名傷感起來。

「快別說了,你看,你把親愛的弄哭了。」佟洛吃驚的看著我,遞過一張紙巾。我想要解釋不是陽靈的話傷到了我,只是自己感冒了難受而已,可是,頭痛的厲害,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了。

不知道怎麼走到了宿舍,一進門就一頭栽倒在床上。不去想那些煩人的東西,只是昏昏沉沉中一次次睡去。

好像又做夢了,還是那個湖,湖水都結冰了,北風嗖嗖地吹來,我卻穿著單薄的連衣裙,站在風中,戰戰慄栗,看不清前面的路……好像有人叫我,可我聽不出她在什麼方向。

「子雯,快醒醒了……」哈莉搖晃著我的身子,把我拉回現實。眼皮似乎被縫在了一起,睜不開,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看清哈莉那張可愛的娃娃臉。

「幹嘛呀,天亮了嗎?」我迷糊著問哈莉。

「什麼呀,現在是下午了,你快起來,有人來看你了。」哈莉做出神秘的樣子,我打了一個激靈,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天浩已經站在了宿舍門口。

「啊,你怎麼進來了?」好像被冷水潑醒了一般,腦袋迅速回復到緊張狀態,快速整理好蓬亂的頭髮。

「我來看你呀,聽說你感冒了。我能進來了嗎?」天浩的聲音裡永遠都有一種讓人覺得溫暖的東西。

「進來吧,不好意思讓你專門來看我。你怎麼躲過宿管阿姨的火眼金睛的?」我好似有了一些力氣開玩笑,我把這種力量歸結到幾個小時的睡眠,告誡自己,不要再傷害自己。

「這真的多虧了你們宿舍的,我們用了調虎離山之計,把那巫婆趕走,然後我趁機跑進來了。」天浩的臉上洋溢著孩子般的微笑,像是在對我炫耀,看我,多能,為了見你,這樣的法子都能使出來。

我望了一眼旁邊的哈莉,意在感謝她們這麼懂我,誰知,哈莉誤解了我的眼神,壞笑著說有事,要馬上出去,一個小時後回來。我一直在避免和男生單獨相處的機會,因為性格原因,我不能自然地和男生交流,更不能把真實的自己展現給他們。這一直都是我所苦惱的地方。

「想什麼呢?我來了,你還走神。」天浩想用手為我整理掉落在眼前的髮絲,我卻很自然的躲開了,氣氛頓時尷尬起來,又不知道該怎麼緩解這樣的尷尬氣氛,只好低著頭,不說話。等待他主動一點。

「額,你是不是怨我一直沒來看你呀?」天浩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沒有,小事了,只是感冒而已,沒什麼大不了。」我解釋到。

「要不我們上陽臺玩會吧,躺了一天了,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我邊說邊整理頭髮,打算去樓頂的陽臺看看,或許可以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

「好啊,你們女生樓也允許上樓頂呀?學校真是大膽,不怕你們想不開跳樓自殺呀。」天浩笑著說。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脆弱呀,現代女生是很堅強的好吧。」我反駁道。話剛出口就後悔了,因為又是一陣沉默。

「好了,我出去等你,你多穿點,樓頂風大。」天浩靜靜走出門去,隨手帶上了門。

關上門的那一刹那,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臉上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了。

不知哪裡來的精力,迅速起床,又迅速穿好衣服,照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蒼白的臉上隱隱約約透著一絲紅暈。又怕天浩在門口等急了,穿著棉拖鞋就跑了出來。

看著我一身裝備,天浩哈哈大笑起來,被他的笑感染了,也笑起來,順便送他一個花拳,誰讓他笑我呢。

我們就住在宿舍樓最頂一層,所以常常一個人爬到樓頂,看星星,看月亮,權當是寄託對某人的思念了。現在大白天的,和一個帥哥在一起,不知道是外面的風景更惹人,還是身邊的這個男生更惹人。

站在樓頂,秋風一陣陣吹來,把自己使勁向衣服裡縮,這才想起來,天浩的那件外套還在我的櫃子裡。

「這裡風大,我們回去吧。你感冒了,不適合在這種地方。」天浩整理了一下衣服,好像也覺得這秋風太冷人。

「剛上來就回去,再呆一會吧。我還從來沒有在白天上來過。我沒事的,穿得很多。」我笑著看他,他也便隨了我的意。

兩個人靜靜地站在樓頂,向下眺望,有點眩暈的感覺。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宿舍的北面是這個樣子,大片大片的小樹林,秋風染黃的樹葉,一片片凋落,在風中旋舞,不肯輕易離開大樹的懷抱。一片黃樹林裡點綴著幾棵別樣的樹,葉子是紅色的,一片片掛滿整棵樹,像是漁翁的蓑衣。

「我從來不知道,我們樓頂的風景有這麼好,以前上來,我只會抬頭看星星,看月亮,竟然忽視了眼前的美景。唉!」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為了這麼美麗的風景歎息了,是在為自己歎息吧。常常告誡自己不要忽視了眼前的幸福,可是還是覺得自己不幸福,不是眼前沒有,只是沒有看見。又不得不想到那句無奈的話,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不喜歡的人喜歡著你,所以總是欠著,前世的恩恩怨怨。

「這麼好的景色還歎息,小小年紀,歎什麼氣呀。」

這句話好熟悉,我望著天浩,呆呆著,證實這句話是從他的嘴裡傳達出來的。若不是視覺和聽覺的完美配合,我會懷疑的,是不是林來了。

突然有些激動,想要把藏在心裡的真心話說給他,只是,一次次告誡自己,這樣會受傷的,於他,也難免是一種傷害。

可是,我真得不想這樣下去了,我自己都快憋瘋了。我要告訴他,無論他選擇離開還是留下,我都要樂觀,不准再傷心。

我望了一眼正陶醉在美景中的天浩,他似乎感知到我將要告訴他一件很重要的事,臉上的微笑淡淡的隱去了。

「天浩,我們認識一個月了吧。」我開始有意把話題轉到這方面,為後來的講述做個鋪墊。

「是呀,真快呀。不過,大一的時候就認識你了,是你不認識我罷了。」天浩轉過身,背靠著欄杆。

「嘿嘿,那不是因為你太低調了嗎?這不,現在我們認識了呀。」我故作輕鬆,想要在下一句開始講述。

「你有心事?」天浩與我對視了一下,嘴巴不饒人似地就問了出來。

「沒有,我想給你說一件事。」我頓了頓,等著他的回答。

「好呀,什麼事?」突然感覺他也是在故作輕鬆。

「天浩,我給你講講我高中的一位朋友吧。他叫林,我們是高二那年暑假認識的,記得第一次和他在網上聊天,我覺得自己找到了知己,從來沒有一個人給過我那樣的快樂,我迷戀上和他聊天的感覺,每天都會在網上等他,他也會每天準時上線,我已經不記得我們具體聊了什麼,只是那個暑假的所有夜晚,都在我們的聊天記錄裡甜蜜著。他是一個能給我安全感的人,我是一個依賴心特別重的人,他總是開導我,幫我走出困境。尤其是高三,壓力很大,而他總能讓我感覺到奮鬥的力量。有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再也離不開他了,祈禱著,希望老天不要把這個天使帶走,可是,你應該能猜到結果吧,我們現在竟然是再也沒有了聯繫的陌生人。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至少你願意和陌生人說上一句不癢不痛的話。」我的情緒有些失控,不得不停下來。天浩見我這般難受,示意我不要講下去了。

我知道,有些話一旦說了出來,就沒有止住的必要了。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走到那一步嗎?」我想要在天浩那裡得到答案,但又知道結果,只好自己回答了自己。

「是我,是我毀了我們的友誼。我以前不肯承認是自己毀了這段感情,我不明白,一心一意對他好,有什麼不對,我不懂,相知相惜的兩個人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後來我才知道,事實是那麼殘酷,逼得我不得不放手。你知道,那段時間我是怎麼活過來的嗎?什麼是以淚洗面,什麼是傷心欲絕,我想,那些日子,我都體會到了。」一陣寒風吹來,堵住了我的嘴。我歎了一口,看見他那麼認真地聽我講述,便也放心的講下去。

「你知道老天有多麼喜歡挑逗一個人嗎?就在我沉浸在思念與糾結之中時,我遇到了你,那一天,我誤認了你。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你姓林,林是我對他的稱呼。和你相處的這一段時間,我慢慢從他的陰影裡走出來,漸漸分清,你是天浩,而不是林。對不起……」

天浩的臉色再也不如原來的那麼好看了,他用不相信我的眼睛看著我,看得我渾身毛毛的。

我不敢再去觸碰他的目光,低著頭,等著上天來裁決這份短暫的友誼。

「樓頂風大,回去吧。我晚上有課,有空再來看你吧。」我怔怔地站在那裡,不知道,天浩是什麼時候下的樓,不知道他說完那句話後的表情。

一陣冷風灌到了脖子裡,冷得渾身發抖,匆匆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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