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遭異世，龍困淺譚 第九節 風無痕和風伯的念想

風無痕看著台下鬧哄哄的人群，不覺露出了淺淺的微笑，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當年他當選家族族長還是因為風擎天的死，如果風擎天不死，這風家家主說什麼也輪不到他。

所以他氣，所以他恨，在所有人面前他都可以鎮靜自若，可是站在風擎天面前，永遠，永永遠遠只有陪襯的份。他。不是他天資不夠高，也不是說他計謀不夠深，只因為風擎天好像就是上天的寵兒，只要他站在那，周圍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圍繞著他轉同一樣，自己常常想和他一較高低，可是··儘管偶爾自己可能稍稍有一些表現優異，在家族長老那裡，自己得到的永遠不會是像風擎天那樣榮耀，那樣的光輝，即使他死了，風無痕也是在幾經周折下才當上風家家主。

這是一種難以理解的情緒，更像是一種難以理解的恨，就好像一塊心頭大石般狠狠的壓在他心底那快最軟最軟的角落。

時間長了，本以為這點東西早已隨風消逝，彌散在封塵的記憶之中，消散在清新的空氣之中，一段時間以後，他進入家主的角色，為風家作出自己能做的所有的事，一直以來，他都是恪盡職守，敬忠敬業，在風家人眼裡，風無痕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家主，有能力，有魄力，有氣度，有涵養。

可是，風塵林的出現無疑是打破了這本平靜的一切，就好像一灘平靜的池水，只是一顆石子，雖然只是一顆小小的石子，但卻引起的卻是久久不能平靜的波瀾，一圈，一圈，又一圈……緩緩蔓延開來，無邊無際……

那一點點的埋怨，一絲絲的不忿，一縷縷的不甘全然湧上心頭，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為，或者是認為，這風家家主是風擎天讓給他的。

一抹淡淡的記憶從心底慢慢湧現。

一彎明月，天為床，地為被，兩個極其優秀的男子坐在空曠的草地上，看著那虛無縹緲的星空，暗自神傷。

「無痕啊，你知道我的夢麼？」

風擎天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來兩杯清酒，自飲一杯之後，將另一杯遞給一旁的風無痕。迷香的酒氣隨著風輕輕的在空間中蔓延開來，那時候，風無痕還是個天真開朗的青年，他同樣灑脫，同樣寫意。

也不矯情，拿起酒杯就是一飲而盡，大喝一聲：「好酒。」

「夢，我們還有夢麼？」

……兩人同時陷入了一番沉寂，是啊，他們還有夢麼？他們作為風家人，作為現在風家青年中最優秀的兩人，也許他們的命運從一出生就註定了，為風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他們該做的，也只能做的唯一的事。

雖然也許只能這麼做，但風擎天也許天生就是放蕩隨意之人，他決定的事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任何人而改變。

這就是風擎天，一個頂天立地，問心無悔的男人，一個天若無情我逆天的男人。

良久……

「無痕，好好照顧風家……」

當時的風無痕可能還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不久之後，風擎天就這麼消失在所有人得視線之中。

後來，風無痕再次走到當時兩人把酒暢飲的地方，可是此情依舊是此景，但此人已非二人，風無痕揮拳亂撞，神風心法第4重在此時顯現的淋漓盡致，整片空間，能看見，能感覺到的只有漫天拳影，許久，也許是發洩夠了，也許是他打累了，雙手撐著大腿仰天怒吼：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和我堂堂正正的比試一次再走。」

……

時間又拉回演武場，場上的眾人依舊在熱火朝天的進行著測試，剛才風塵林的那一幕好像就沒有發生過一樣，才不過片刻，就被消散在空氣之中。

也許他們根本就把這當成是一場鬧劇，一場供大家笑一笑的小樂子，沒有人沒有人會把此時的風塵林當成一回事。

然後，一旁的風伯卻再也站定不住了，他很後悔，後悔自己沒有教風塵林封力，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把風塵林帶回家，更後悔明知風塵林沒有那沒有一絲封力的身體，為什麼在家主說要讓他測試的時候，自己為什麼沒有拼命阻攔。

風伯默默的走到風塵林旁邊，雙眼微紅的說道：「林子，沒事吧。」

風塵林看著眼前這個雙目微紅的老人，在這個時候，什麼家族身份，什麼武功蓋世好像全都消失了，有的只是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在關心，疼惜他幼小的孫子。

想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該怎麼出口，第一次，第一次，風塵林被深深的感動了，那顆心底最軟最軟的角落從此多了一個人，風伯，這個封力不是很強，卻深深關心自己的人。

風塵林強忍著幾乎要蓬湧而出的淚水，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哭，絕對不能，如果哭了，這個老人會更加更加傷心，更加更加內疚。

拍了拍風伯的肩膀，緩和了一下語氣，淡淡說道：「風伯，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麼？」

說著還拍了拍胸脯，撲撲作響。

風伯也許是被林辰封這滑稽的樣子逗樂了，緩和了下情緒，疼惜的摸了摸風塵林的頭。

「臭小子。」

……

太陽初生，豔陽高照，夕陽落幕……

一天很快的就過去了，一天的測試也算落下了帷幕。

看臺上得風無痕拿著送上來的名單，掃了一眼不知覺的笑了，是的，他笑得很開心，很開心。

這次測試其中四個優異的人其中兩人都是自己兒子女兒，他怎能不眉開眼笑，這個時候，他沒有了剛才的陰險嫉恨，沒有了往日的高高在上，他只是一個父親，一個以子女為榮的父親。

風家風雲夢封士一階。

風家風長空封者九階。

風家風無名封者八階。

風家風無夢封者六階。

/……

「靜一靜，靜一靜。」大長老風無極蘊含封力的聲音在整個演武場經久回蕩。

剛才還在議論這次演武結果的少男少女們都安靜了下來，全部將眼光彙聚到演武臺上。

他們都知道等會大長老要說的話，他們更知道，今天沒有作為其實不算什麼。明天才是真材實料的比拼。

「這次測試的結果總的來說還不錯，比上次要好的是家主的女兒進階封士，這對我們風家來說可以算的上一打喜事，還有就是風無名，大家看到了麼，沒有指到，沒有秘笈，修煉到封者八階，你們這些家族子弟感覺不到什麼麼？」

「說實話，我為你們都感覺到羞恥。」

台下的少男少女一個個都憋紅了臉，雖然很想反駁大長老的話，但他說的卻也是事實，根本容不得人去辯駁。

「明天，在這裡，還在這裡……我不希望在看到廢物，哪怕是任何一個……」

大家心裡都明白，其實他在說的只有一個人，風塵林，這個風家耀眼明星的兒子，風家唯一的廢柴，說實話，大長老其實並沒有壞心，他覺得，風塵林剛回來，不應該接受這種測試，最起碼還沒有融入家族之前不應該出這樣的笑話。

不希望他參加當然不止大長老一人，也許大長老只是顧全大局，但風伯卻是真心實意的不想風塵林參加明天的錘煉，他怕，怕因為丟了他父親的人，他更怕，怕風塵林因此而一蹶不振。

心裡，暗暗決定，明天明天說什麼也不能讓小林子跑去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