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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義大利。沒有法國的浪漫,荷蘭的溫和,愛爾蘭的優雅。義大利自有自己的叛逆與格調。仿佛黑色帷幕下帶有致命誘@惑的罌粟花香,直到牽絆了一生。
認識他們,是一種沒有任何預知的偶然,她不寫有關同性的任何文字,但是會樂此不疲的畫著漂亮的男士,她筆下的每一個男士,帶著男子的霸氣與難掩的魅惑。而他們不早一刻不一晚一秒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兩個從中國而來的,名為談生意,實為度假的兩位俊朗黃金單身漢。只是一眼,她就認定這兩個人是有著曖昧關係的。從沒有人看穿,從沒有人知道是朋友又有著競爭的兩位男士是相愛著的。說出去不僅不會有人相信,而且會被認為是瘋子吧。
她就肯定了。
偶然的與他們生活在同一片社區。湛藍的天幕下曖昧慵懶的薔薇盛開的張揚。象牙白的茶几,竹籐椅上淡淡笑著的男子,看著旁邊冷漠的男子,眼神中沒有女子的柔媚,卻自帶著男人的誘@惑。似乎讓世間的人可以輕易放下心防,冷漠的男士同樣被魅惑,帶著霸氣,勾下男子的脖頸,把剛飲下的茶水度入其口。陽光折射下,一幅唯美的圖像仿佛看見了宙斯與撒旦在相愛。
她擺放下背上的畫板,企圖讓這一刻永恆。
她的畫筆或者是她太明白他們,才讓她變得不一樣。初見她,他們剛來義大利,由於陸維在這邊的生意出了點小問題,順便有段時間休憩一下。她恬靜的坐在廣場畫著路人,沒有絲毫的雜亂,一比一勾都鐫刻著永恆和唯美。她是會給人錯覺的女子,安靜的仿佛無害。可是嘴角時而揚起的邪邪笑意,看見了不一樣的她。
她勾起他的興趣,他知道陸維也是。他們的品味太相同,一個天雷一個地火。
「或許你更願意進來完成你手下的工作?」耳邊響起玩味的笑意。
抬頭卻是剛剛神情冷漠的男子,身子微倚著柵欄,微風輕輕吹起,帶著危險而肆虐的因數。或許是該遠離的,但是,越是朦朧的越是刺激的事情越能激起她的興趣。
「很高興認識你們,我是田心。」她依舊甜甜的笑著,如她的名字,能甜入心扉。
「我是慕斯寒,他是陸維。我們……」慕斯寒眼神中繼續閃著興味。
「你們是情人我知道。」她喜歡稱愛人為情人,這樣的稱謂會讓人軟到骨子裡。
「也很高興認識你。進來坐吧。」陸維走上來邀請到,順便看見未完成的畫板上,正是他和慕斯寒神情曖昧不多一點,不少一分,仿佛世界就該是這樣的,他和他在一起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你不是一個傳統的女子,這樣我們很願意交往。」陸維依舊淡淡的笑著,帶著魅惑。
她神情簡單,不被引誘。
「不不,我很傳統,只是對愛情沒有任何偏見罷了。愛情神聖而美妙,不是畫中人怎能體會各種幸福呢?」她不明白愛情,從小生活在沒有愛情親情淡漠的家庭,來義大利希望有一段豔遇,遇上綠眼睛的男士,有一場曖昧的露水姻緣。
到了之後才發現,即使是遍地帥哥的義大利還是會覺得是個局外人。她不是典型的東方女子,沒有那種柔婉,卻有東方女子的輕靈氣質,來之後也不乏男士的追求東方的英俊成功男士,西方的碧眼帥哥,東西方的混血美男,只是沒有能夠上心的。她以為她不會明白愛情了。
「想喝什麼?」慕斯寒的表情中除了冷漠找不到半點溫暖。
「最好是你調的酒,據說手指這麼漂亮的男士調的酒味道很烈又會讓人銘記。」她總會竭盡所能利用所有,即使剛認識也願意調笑一番。
「你是第二個要求他調酒的人。最近他新調了一種酒,你可以嘗一下。」陸維突然笑開了,仿佛讓慕斯寒調酒是很讓人發笑的事情。
「哦?是嗎?名字是什麼?慕你不會讓我失望吧。」乾脆的稱呼卻感覺到被觸碰的心顫。
「鳳凰涅槃。會給你重生的感覺。」陸維因為她的稱謂有半刻的愣神,瞬間又恢復了,臉上的笑意更像深刻,眸色變得灰暗不明。溫暖的男子總會給人像狐狸的感覺,而陸維絕對是狐狸中的狐狸。
「我很期待呢。」不久慕斯寒把酒端過來遞給田心。
兩層顏色的酒,下面是火紅,上面的純淨的藍,更神奇的是,下面的火紅在不斷的,又難以察覺的速度吞噬著上面的藍,要浴火重生一般。輕飲一口,淡淡的味道中帶著撕裂的味道,一種馬上要衝破一切的感覺,還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然姿態。知道這個男人絕對是會讓自己刮目相看的,卻不知道小小的一手,也讓人沉迷不已了。
「怎麼樣?沒讓你失望吧?」慕斯寒把酒端一杯給陸維然後看著似乎沉溺其中的女子,單純卻帶有魅惑的臉上一絲一動的表情都牽扯著神經。果然是他們看上的女人,絕對是不一樣的。
「怎麼會呢,即使是光是看你的表演已經會入迷了,還有那麼絢爛的酒。我很羡慕維呢?有這麼值得驕傲的情人,又有這麼美妙的酒,生活多愜意啊。」她輕輕飲下一口,入口澀澀的味道,但不能影響它的醇香。的確是越是品嘗越是不能釋手,如同結識這兩位男士。一個帶著難掩霸氣隨時給人致命的吸引力,一個永遠掛著斯文邪魅的笑意,當你沉潛時,已經不能回頭。
「既是如此那麼就留下來品嘗一番吧。」他們從不留宿任何人,這裡是他們的領地,至今沒有任何人走進。卻開口留下了一個見過一面的人,可是他們沒有覺得唐突,與她來說,這種淡然的相處仿佛已經相識多年。
「當然是件美妙的事情。」她輕易的應允,並沒有擔心自身是否該認真考慮一下,這個決定是否正確。因為她也覺得他們早該認識,不相識恨晚,淡然的應允罷了。
所以那一天開始,田家找不到自家小姐的下落。他們不想她被人窺探了去,這是在他們那麼多年的生命中出現的另一抹別樣的陽光。
她每天會樂此不疲的畫著他們。冷漠的慕斯寒,淡笑的陸維。偶爾看向她時,他們會有的點點的寵溺的目光。慕斯寒冰冷但帶著溫柔的輕吻過她的嘴角,叫醒睡夢中的她。提醒該給兩位男子準備她新學會的手藝。
「你們不該這般使喚我。我不是留下來的幫傭,我不知道你們需要的是傭人。」她略顯幼稚的語氣帶著幾分不想被人驚擾的床氣。
「該起床了寶貝,我們特地來見證一下你的新手藝。」這般嬌美的女子是該好好疼惜的,可是一旦這層關係被捅破,有些東西就無法再被隱藏。
他們兩從來不爭,因為他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他的。可是面前的東西不是一種認知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她如果不屬於他們中的誰,她就會是別人的。
「總覺得你們有什麼隱瞞著我。」和他們生活那麼久,沒有感覺到他們的感情和自己的感情是不可能的。田心,從來不是表面看來的小甜心,她是聰明的女子。只是不明白愛情的她,也終究堪不破個中的奧妙。
終究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吧。原本就該知道,他們不可能是簡單的度假而已。
「寶貝如果能夠再笨點就好了。」陸維溫柔的抱著田心坐在腿上,微笑中,帶著苦澀,寒是他永遠不會傷害的人,心兒,是這輩子最疼愛的女子。所以,他要成全他們的愛情嗎?遇見心兒之前,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可以和寒一起走到最後,因為他們都是無所顧忌的人,但是對於心兒來說不一樣的吧,女人總會希望有一段幸福的婚姻,何況正好現在兩家都在催得緊。
「如果再笨點,那麼就不是田心了不是嗎?是我讓你們為難了是嗎?」這兩個不把世俗放在眼中的男子,難道會因為自己而不幸福嗎?田心何德何能呢?幸福果然是短暫的嗎?她怎會忍心讓他們不幸福,她的畫中他們那麼唯美,那麼和諧。瞬間,她才是一個多餘的。破壞了誰的幸福,也不會讓他們不幸福的。
「寶貝,這般想,是讓我們心疼嗎?你是我們的珍寶,如果沒有你,我們要怎麼幸福呢?」從來慕斯寒,都是冷酷的,霸道的,不會柔情蜜語的,但是這簡單的,卻是肺腑的話,讓她窒息了。她們的相處並不久,有些人相識了一輩子,但是永遠志不同道不合,可是有些人相識很淺,卻是一輩子。
她大概是瞭解事情的經過的。慕斯寒和陸維都是家室甚好的人,且慕斯寒是家中長子,所以繼承家業是件大事,不能馬虎。陸維在家中雖不是長子,父母望子成龍卻也是事實。而今他們都到了適婚年齡,再不結婚也不是辦法。當初他們兩打算在一起,覺得隨便一個女人也沒關係,但是現在她出現了。而且出現的擾亂了原本的計畫。她該是誰的?有了她,他們還會要其他人嗎?
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不會相戀,才會相戀。終是相知,終是相思。陸維獨自離開,願意成全,他們殘缺的天長地久。他會回去接受一段並不想要的婚姻。原本,婚姻就是墳墓。他們會自私的要他犧牲而得來的幸福嗎?
「慕,你說我會願意要哪個傻瓜犧牲來的幸福嗎?我曾經不曾幻想會懂得愛情,現在我知道,如果沒有維,如果是因為他的付出換來的幸福,我會痛苦一輩子。」她看著眼前的男子,陸維是他深愛了十多年的男子,他們的愛情從來不允許外人插手,她不會,她也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所以,陸維的出走,打擊最大的,是他眼前這個依舊冷漠,依舊霸氣,卻帶著傷感的男子。
他們都不適合煽情,都不適合轟轟烈烈,撕心裂肺。有些愛情不是你死我活才成全彼此的天長地久。也許共同堅守才是最終的抉擇。只是這群傻瓜不明白。
所以夜還是深沉的時候,田心終於決定退出。不是追逐的遊戲,是成全的幸福。
她不知道,有一天,她的死亡會是因為一場戲劇的出遊,一場戲劇的車禍。佛羅倫斯的街角下著淡薄的雨,雨幕下,一輛車不受控制的直沖過來。
「吱」的一聲,田心如同午夜破碎的蝶,輕輕揚起,重重落下。這個時刻最是念著的人,卻是那邪神般的男子和那溫暖的男子。有人說這時你所念的人必是你的最愛。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