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十節

「皇上，臣妾來遲了，請皇上恕罪。」律泣微微欠了欠身。

「恩，過來吧。」夜皓微笑著說。

著深青色長袍的男子驚訝地看著夜皓。這笑容……有多少年沒見了。又看了看律泣，不有一絲苦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在後宮中的，當然是皇兄的妃子……

「夜澈，這是冥妃，前不久剛入宮的。」

「恩，舞克滅家的三小姐，京城第一美人，和傳聞中的差好多……」炎染夜澈淡淡的答著。

律泣目光轉向他，夜澈和夜皓長得很像，都很俊美，但夜皓笑起來，有絲妖邪。夜澈一臉冰冷，多了絲威武。

「這位就是夜澈王爺，律泣見過王爺。」律泣真誠的笑著向夜澈福了福身。這王爺好帥啊！而且還是個冰山耶！感覺比那腹黑皇帝好太多了！

夜澈見到律泣的笑容，冰山似乎有點融化了。她的笑很溫暖。

「恩。」夜澈看著律泣，嘴角閃過一絲溫柔的笑容。

這一閃而過的笑，卻沒躲過夜皓的眼睛。這丫頭第一次見夜澈竟然笑得這麼開心。而且……夜澈竟然也……夜皓緊了緊手中的酒杯。

「律兒！來，坐到朕身邊來。」夜皓「微笑」的說著。

律泣一陣惡寒，這腹黑皇帝又怎麼了，每回用這種語氣說話，都會有不好的預感。今天沒惹他呀？

律泣乖乖的坐到了夜皓身邊，忽然感到一束火熱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她。律泣抬眼一看，是一個華美的女子。如果目光能殺死人的話，真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回了。但……律泣對她輕輕一笑。目光是殺不死人的！

那女子好像被挑釁了一樣，更加發狠的瞪律泣。律泣直接轉過頭，沒打算理她。反正只是個吃醋的妃子嘛。轉過頭才發現，還有一個女子也惡狠狠地盯著她。天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皇上！今日夜澈王爺凱旋而歸，臣妾特意準備了一支舞，想給大家助助興。」華美的女子用發嗲的聲音說著。

「恩，准了。」夜皓沒看她一眼，冷冷的說。

那女子氣惱的咬著下唇。但那女子的舞，律泣也心生讚歎。她跳的很美。

一曲舞罷。那女子挑釁的朝律泣笑了一下。律泣挑了挑眉。「皇上，這位是？」

夜皓玩味的看著兩個女子。

「妹妹！我叫餘鳳瑤，是皇上的瑤妃，你可以叫我瑤姐姐。」餘鳳瑤一臉溫柔的笑容，在妹妹兩個字上卻加重了語氣。

「瑤妃娘娘，我與皇上說話，你怎麼可以隨便插嘴，這樣很不禮貌的。」律泣一臉為難的看著餘鳳瑤。

「我！」律泣的話，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一陣氣急。

夜皓在一旁看著，一點沒有阻止的意思。不知怎的，忽然竟對女子的爭吵沒有一絲反感，大概是這其中的女子太特別了吧。

「瑤妃娘娘應該是名門之後吧，怎麼連這點禮節都不懂呢？」律泣沒有放過她的意思，誰叫她先來惹的！

「冥妃娘娘恕罪，是老臣管教無方。」一個老人急忙起身。

律泣看了眼，無話可說的餘鳳瑤。「我只是開個玩笑，希望瑤妃娘娘別介意。」律泣得體的笑。

小小的鬧劇結束，晚宴繼續。

律泣受刑一般的吃完，真是的，吃個飯怎麼這麼慢啊。而且經過剛才的行為，在場的人幾乎都盯著她看。宴席一結束，律泣立刻逃似的離開了。

澈王府。

夜澈靜靜地站在院子中，思緒中不停出現律泣的臉。她真的是一個吸引人的女子。傳聞中，她溫婉如玉，但眼前，她嫵媚如妖。她的笑容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她言語的特別，讓人不禁流露笑意。

她，向漆黑的夜中撒進的月光一般。但。皇兄對她的笑，也如太陽般刺眼。

她，是皇兄的妃，她，是皇兄愛上的人……

夜澈的笑，含著深深的苦澀。

一日早晨。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葵著急的搖著渾身發燙的律泣。剛剛來叫小姐起床，發現律泣發燒昏睡在床上。

「小葵？水……」律泣慢慢睜開沉重的眼睛。

小葵立刻端了杯水遞給律泣。「小姐，來，水！御醫馬上就來了。」

看完病，原來是得了風寒。

「小姐，喝藥了。」小葵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走進來。

律泣一見這黑乎乎的藥，秀眉立刻打了個大大的結。「……我不要喝，拿走。」

「小姐！不喝藥，病怎麼會好呢！」小葵加重了語氣。

「……我不要喝啦！我多睡會覺就會好的嘛！」律泣小孩子的耍起賴來。

「不行！一定要喝藥！」

「不喝，我要睡覺了。」律泣把被子拉到頭頂上，遮住臉，自顧自的睡覺了。

「……小姐，那你先睡一會，我把藥放這兒了，醒了，就把藥喝了哦。」小葵無可奈何的把藥放在了桌上。

律泣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醒來，天已經黑了。律泣起床，見到桌上的藥還微微冒著熱氣，不知小葵已換了多少碗。

律泣走到桌邊，端起藥碗，微微抿了一口，藥的苦味一下子沖到了腦部。律泣皺了皺眉，放下了碗。找了件外套，走出房門。頭還是昏昏的……

不知不覺來到了閻愁湖，月光下的紅蓮更美了。律泣走到閻憂亭池畔，小心地順著蓮葉，走到最大的那片蓮葉上，小心的坐下。四周很安靜，皎潔的月光，澄清的湖水。

律泣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頭，淚水竟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爸…媽……我好想你們啊，夕秀生病了，以前夕秀生病時，媽總會煮甜甜的綠豆湯來哄我吃藥……」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散落在蓮葉上。

夜皓在桌前轉來轉去，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剛才去看她時，發現她竟然沒有吃藥！但看她睡得那麼沉，又不忍叫醒她。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吃過藥。

夜皓一閃身，消失在桌前，房門還開著。

夜皓來到律泣房門前，發現律泣並不在房中。

「去哪了！生著病還到處亂跑！」夜皓飛身上了房頂，幾個起落，忽見蓮池處有一白色的人影。

落在蓮池邊，蓮葉中坐著的人兒輕輕地抽泣著。白色的紗衣，蒼白的面容，如夢似幻。

夜皓見到那一顆顆滴落的淚珠。心中一陣抽痛，輕輕喚了聲憐兒……這心痛不知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