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仙女：他看人的時候眼神是燙得~

許家別墅。

許非晚沐浴完，趴在牀上，一晌許桑榆拿了藥進來。

「還跟我生氣？」

她拿着手機再看信息，「滾出去。」

「你把藥吃了我就滾，疼的臉色都白了也不吱聲，你真以爲媽和大姐沒瞧見？你只說他們勒了你，但你沒說腰傷復發。」

「許非晚，你這要強的性子幾時能改？」

當年被綁架時許非晚傷了腰，很嚴重在家養了一年，至此以後留下頑疾，疼的時候是整個腰的骨頭都在疼，站着坐着趴着躺着，無時無刻都在疼。

冬天疼，夏天疼，沒完沒了的折騰折磨。

中醫西醫都看過都無濟於事，都說這病得跟她一輩子。

或許如此，家裏所有人都偏疼她，媽媽，大姐，姐夫，毫無底線的偏疼，就連着看似不和，時常吵嘴甚至動手打鬧的弟弟都偏疼。

她坐起來，二話不說的吃了藥，隨手拿了顆蜜餞喂嘴裏。

「你可以滾了。」

許桑榆不頂嘴了，認命的從房間出來，去廚房放水杯時思來想去給她轉了一筆巨款，然後在微信討好般發了個表情包。

【狗弟弟罪該萬死，跪求仙女原諒.jpg】

許非晚哪裏有這個心思回復，從包裏拿了處方的強力止疼藥吃了兩顆，這才捂着腰躺下，側身躺，後腰處需要墊東西只有這樣才稍微好一點。

腰疼的時候她一般睡得不好，這一晚也沒逃過這個命運。

夢裏，她又見到了季靖枝，只是不似現在這般霞姿月韻，超凡外物，夢裏的他超級乖的，像五年前那樣，柔密的黑發乖順緊貼，穿着檢察官制服，桀驁清雋，乖張不羈。

他有一張超級陽光溫乖的臉，左眼角有顆張揚的淚痣，有雙極少的柳葉眼，拘了山川星河，四季美景，日月鎏金在裏面。

他看人一眼，眼神是燙的，與眼神一道而來的陽光，風雨都是炙熱。

一切都很好。

就是看她時眼神冷得很。

夢裏畫面一轉，是京城的第二院，她實習工作的地方，那是個陰沉的天，她記得那個姑娘，是一雙可愛的圓眼，可眼裏一點光澤和求生欲都沒有，死氣沉沉寫滿了悲涼與厭世。

姑娘渾身溼透，鞋也少了一只，抱着自己胳膊渾渾噩噩的走在走廊，手腕還有血，是傷口沒有縫合。

許非晚取下綁頭發的絲巾幫她纏着傷口，問了句。

「沒事吧，需要幫你報警嗎？」

姑娘看着她，眼淚沒徵兆的往外滾，她的手腕被姑娘緊緊扣着，特別冰涼，像停屍間的屍體一樣冷。

姑娘沒有說話就看着她……

是在向她求救，向可能唯一問過她，想要幫助她的人求救。

但她沒有看明白。

身體猛顫，許非晚從夢中醒來，蒼白的臉上冷汗淋漓，走神了一瞬遙控打開窗簾，這麼巧今天的金陵也是這麼個陰沉的天。

下牀洗漱換衣，上了層薄妝來掩飾憔悴，選了支正色的後沙紅的口紅。

她不喜歡化妝，除非迫不得已，但她很喜歡口紅，梳妝臺上琳琅滿目全是不同色號的口紅，顏色極正且妖豔。

離開許家時許桑榆還在大夢一場，邢舟來接的她，直接送去醫院。

病房裏就許懷柔，母親和姐夫看孩子去了。

「我要回京，有個之前來就診的姑娘跳樓了，那天在院的醫生護士要接受調查。」

許懷柔拉着她，有點擔憂，「要請律師嗎。」

「不用。」

她垂了下頭，看着許懷柔拉着她的動作，眼眶有點紅，她說，「姐姐，那個姑娘向我求助過，但我沒能看懂她求救的訊號。」

「她跟我一樣大，只有23歲，非常瘦小有着營養不良的蠟黃膚色，那一天我出了事心情不好沒有多問。」

「我應該在多問幾句。」

許懷柔聽出來了，她很自責，很內疚，很同情那個姑娘。

「晚晚，讓阿弟陪你去。」

「我煩許桑榆，不要他陪着，我能行，棠棠也在京城我不會有事。」

許懷柔沒勸得動，邢舟送她去的機場，問了她幾次要不要陪着一起，她都說不用。

許懷柔給柳棠去了電話，沒提別的，就讓她好好照顧許非晚。

柳棠說：【好，我知道。】

許非晚上午11點抵京，來接她的是閨蜜宋娜娜還有她男朋友趙曉晨，三人一起吃了午餐就把她送回錦上珠的公寓。

回到家就開始睡覺，她畏寒，暖氣打得很足，被窩還有電熱毯很暖和，但夢裏卻很冷，又夢到那個姑娘，她就被冷醒了。

醒來時是下午四點多，她就餓了，點了外賣就去畫室，就裹了件睡衣坐在畫架前還是畫畫。

很快，姑娘的臉就在畫紙上。

她看過覺得不滿意，沒畫出姑娘那雙眼睛，扯了揉亂繼續畫，眼神不像重來，又重來。

門鈴響時才停手，素描裏只有一雙眼。

但不是姑娘的眼，是雙柳葉眼，危險，銳利，邪肆卻很勾人，燈光偏移淬了光，點亮眼角下那顆淚痣，顯得很妖孽。

門鈴又響，她才趿拉着拖鞋去開門，推開門一只手背在身後，攥着把鋒利的水果刀，外賣員把東西地給她門都沒進，說了句‘用餐愉快’就推上門走了。

許非晚轉身，長籲口，把水果刀藏在鞋櫃上隱祕處，提着外賣到客廳，去臥室拿了手機出來才開始回電話。

今天的京城，外面依舊是冷雨綿綿沒有停。

……

次日，陰冷溼濡的冷空氣持續下降。

早晨九點多，許非晚驅車到警局，她住在錦上珠過來路程稍遠，宋娜娜已經到了帶了兩杯熱咖啡。

「晚晚。」

「你什麼時候到的。」許非晚今天穿的有點颯，長發綁了個馬尾系着條絲巾，穿了件米白色羊毛衫，搭配一條紅色毛呢半身裙高開叉，長靴高跟，外面穿淺色系外套。

未着妝容，依然只塗了口紅，珊瑚橘，很有少女感。

「到了十來分鍾，好多同事都來做筆錄了。」宋娜娜跟她耳語，「我還看見那天出事時，在場的人。」

「什麼人。」

「就是所謂的嫌疑人，你忘了，當時那個姑娘送來時跟着幾個男女。」

焦糖咖啡本來挺甜的，卻忽然苦澀起來，她順着宋娜娜說的，朝那幾個嫌疑人的位置看過去。

有三個男生，兩個女生，比她還要大，來接受調查穿的跟走秀一樣，抽煙的抽煙，化妝的化妝，身邊都跟着律師，有兩位律師在京城很出名。

這種場面，看得許非晚當即就有點不爽，她其實不清楚自己生氣的時候小動作很多，比如眼眸會眯起一些，小巧的下巴上揚兩分，嘴角會捋出一絲小弧度卻繃得很緊。

「許妹妹。」

許非晚側身，楞了兩秒，「顧大哥！」看見顧謙，下意識的環視，「你跟顧鑲來找我追究責任的？」

回金陵一晚，就鬧了顧鑲的婚禮，而顧鑲是個心眼小的保不齊追到京城來找她麻煩什麼。

「我是重案組隊長。」顧謙失笑，指了指自己的證件，「阿鑲不會來找你麻煩，如果敢你就聯系我，我幫你揍他。」

許非晚被哄到，明豔的小臉展露笑顏，「顧大哥，這是我閨蜜宋娜娜，我們今天來警局是因爲匯寶樓的墜樓案。」

「我知道，受害人在墜樓前有去過你們醫院，第二天就墜樓。」

說完正事才偏身跟宋娜娜打招呼。

「你好，宋小姐。」

「你好，顧先生。」

今天警局來接受調查的人很多，除了匯寶的墜樓案還有別的案子，所以警局人來人往聒噪得不安寧。

「你們先坐會兒，檢察院的人馬上到。」

打過招呼，顧謙就去忙了，宋娜娜拉着她進到警局臨近門口放着椅子。

一坐下，宋娜娜就講起八卦，「我表哥說了，檢察院調了位特檢回京，專門辦理匯寶的墜樓案，那位特檢位高權重非常厲害。」

許非晚沒接話，敷衍一笑，不予置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