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放你自由

李天並沒有太驚訝。

事實上，他和派出所的那個民警的觀點一樣。

像楊宇這種縱欲、嗜賭的癮君子，他老婆竟然還沒跟他離婚，簡直匪夷所思。

收拾下情緒，李天笑笑點點頭：「好啊。」

楚心月卻是愣住了。

她帶着一絲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李天。

其實這不是她第一次提出離婚。

以前也提出過離婚，但楊宇因爲情緒激動，導致心髒病復發，差點沒命。

從那以後，楚心月在很長時間內都沒有再提離婚的事了。

「怎麼了？」李天笑笑，又道：「你又不想離了？」

楚心月立刻猛搖着頭：「我想離。」

「那就回家拿戶口本和結婚證去民政局吧。」李天道。

「嗯。」

楚心月轉身，一路小跑。

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李天也是輕嘆了口氣。

「我能爲你做的，也只有放你自由了。」

隨後，李天的目光落到不遠處的一棟豪華寫字樓上，瞳孔再次射出一道寒光。

那裏是天明集團的辦公總部。

「葉璇，你等着，我很快就會回來。」

——

一個小時後，楚心月和李天從民政局出來了。

因爲新版《民法典》有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所以楚心月和李天今天也只是提交了離婚申請，真正離婚要等一個月後。

在此期間，倆人依然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關系。

離婚冷靜期的規定挽救了很多婚姻。

因爲很多人離婚都是一時衝動。

這個冷靜期實施後，社會離婚率也是暴跌。

但也有堅定想離婚的。

譬如楚心月。

做夢都想離婚。

即便只是提交了離婚申請表，還是能感受到楚心月內心的那種如釋重負的歡悅。

她終於要逃離那個讓她生不如死的婚姻了。

自由。

再有一個月，她就能重獲自由了。

總之就是開心。

「行了，我們就在這裏告別吧，一個月後來領離婚證就行了。」這時，李天開口道。

楚心月看着李天，嘴角蠕動，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楊宇，爲什麼這次你願意離婚了？」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像我這樣的人渣，偶爾也會有良心發現的時候。」李天輕笑道。

楚心月沒有說話，她看着李天。

總感覺今天的楊宇跟以前不太一樣。

「行了，我走了。」這時，李天又道。

「你有地方住嗎？」楚心月又道。

李天這才意識到什麼。

他揉了揉頭。

楊宇那廝把家產敗光完了，所有的房產都被他賣掉了。

他一度跟流浪者一起住在橋洞下面。

「住橋洞。」李天笑笑道。

楚心月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道：「看在你同意跟我離婚的份上，在正式離婚之前，你先在我的出租房裏住下吧。但是，你得保證，你要嚴格遵守我定的規矩。」

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

她也知道李天現在估計已經身無分文了，雖然提交了離婚申請，但名義上，自己還是他的妻子，還是有照顧他的責任，讓患有心髒病的他在外面流浪，似乎也有些於心不忍。

李天也是有些驚訝。

「楚心月這女人也太善良了吧，楊宇幾乎毀了她的一生，她竟然還願意照顧他。」

這又讓他想起那個僱兇殺夫的妻子葉璇。

身上的氣息又冰冷了起來。

「楊宇？」楚心月又道。

「哦，謝謝。」李天收拾下情緒，微笑道。

倆人一起朝楚心月的出租屋走去。

途中路過一個公交站牌，上面張貼着一個尋人啓事。

而所尋之人，正是李天。

發布尋人啓事的是李天的妻子葉璇。

一羣人圍着這張尋人啓事議論紛紛。

「哇，找到人，不管死活，都給1000萬酬金啊。」

「炒作的吧。肯定是李天和他老婆在唱雙簧，估計失蹤，然後炒作，再回歸。」

李天看了一眼尋人啓事，表情淡漠。

楚心月也沒太在意。

她還沉浸在即將恢復自由的開心中。

一個月而已，自己已經煎熬了三年，不差這一個月。

這時，突然一羣人衝了過來，圍住了李天和楚心月。

衆人的情緒都很激動。

「楊宇，終於逮着你了！還錢！」有人道。

「還錢，不還錢就給命！」又有人道。

楚心月嚇的花容失色。

李天立刻把楚心月攬在懷裏，然後看着衆人。

也是有些頭疼。

這些人，他通過楊宇的記憶，知道。

他們都是藥農，就是專門種植藥草的農民。

江城是華夏的藥都，這裏匯聚着大大小小幾百個藥廠，同時也是藥草種植化最高的地區。

江城的農民，至少一半的人都在種植各種各樣的藥草。

原來的光輝制藥在供應鏈中是一個上遊終端。

收購商從農民手裏收購藥草，然後賣給光輝制藥。

但這幾年，光輝制藥被楊宇敗壞到破產。

集團戰略不斷收縮，已經從制藥終端淪落到藥草收購商。

簡單來說就是，從藥農手裏收購藥草，然後再把藥草賣給像天明藥業這樣的醫藥公司，賺個差價。

這也是光輝藥業目前唯一還在運行的業務了。

但也處在虧損破產邊緣了。

前陣子，楊宇養了一個情婦。

爲了搞錢給情婦慶祝生日，他以賒賬的方式高價從藥農手裏收購一批藥草，把這些藥草賤賣給天明藥業換取現金來供他的那個情婦揮霍花銷。

結果就是，錢花完了，但藥農的錢卻無力支付了。

「諸位，請冷靜一下。」李天道。

「冷靜你妹！」有人破口大罵：「快點還錢。」

「我現在手頭有點緊...」

「沒錢讓你老婆去賣啊！」又有人道。

楚心月臉色難堪，眼淚汪汪。

在嫁給楊宇之前，她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羞辱。

李天突然衝了過去，跟那個羞辱楚心月的男人是廝打在了一起。

李天現在的這個身體因爲長期沉迷酒色還有毒品，身體早就被掏空了，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幾個回合就已經被對方打的口吐鮮血。

見李天吐血了，這些人也是有些怕了。

趕緊四散逃離了。

但臨走前還是不忘放狠話。

「楊宇，我們再給你一星期的時間，如果你再不還錢，我們就同歸於盡吧！」

藥農們離開後，楚心月衝了過去，看着渾身是傷的李天，表情有些木呆。

跟楊宇結婚的這三年，她從來沒有見過楊宇爲她挺身而出。

以前也有遭遇討債的，但楊宇直接丟下她跑了。

「爲...爲什麼今天...？」楚心月看着李天，嘴角蠕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