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八下蛋

「多少錢，我全退給你。」趙大雷平靜地答道。

「你以為退錢就完事了？」黃髮狗冷哼一聲，嘴角掠過得意之色。想起趙大雷在飯店裡白喝他的紅牛，心中就來氣，現在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肯定要狠狠的宰他一回。

「你想怎麼辦？」趙大雷問。

「賠錢！你妹賣死鱉給我，害我飯店白白損失一筆大訂單。客戶直接取消了八桌酒席，而且全是高檔席。」黃髮狗故意裝作一副算帳的樣子，掰著手指頭，冷冷道：「初步算了一下，最少損失五千。這錢必須由你們出。」

「你出門買菜，前後不到二十分鐘，這麼快就害你損失八桌酒席了？一隻鱉能擺八桌酒席？編，接著編。你爹怕是做篾匠的吧！不僅能編，還把手藝傳給你了。」趙大雷不卑不亢地答道：「賠錢沒有，退錢可以商量，再鬧，一毛不退。」

趙小雪也站了起來，一抹眼淚：「鱉死了，我也難過！我賣老鱉的錢，全退給你，再和你說一聲對不起，總成了吧！」

說完，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鈔票遞給黃髮狗。

黃髮狗拍開了趙小雪的手，冷冷道：「對不起沒用！賣死鱉就是詐騙。光退回本金是不夠的，還得再賠五千損失費。」

正說著，忽聽一位圍觀的路人喊了起來。

「快看，這隻老鱉沒死。還在動呢！」

聞聲，趙小雪瞪大了眼睛，在老鱉面前蹲了下來。她用手打了一下鱉殼，果真見老鱉，四肢劃動了幾下，鱉頭伸得老長，正瞪著綠豆眼望她。

「太好了！」趙小雪滿心歡喜地將老鱉抱起，朝黃髮狗遞了過去：「看，這鱉好好的。我賣的不是死鱉，還給你。」

「好好的，我也不要了。」黃髮狗見老鱉又活過來了，臉色鐵青，朝趙小雪喝了一句：「把本錢退給我，算老子倒黴。」

「給你就給你，才不稀罕你的錢。」趙小雪放下老鱉，將先前賣鱉的錢，還給了黃髮狗。

「哼！小子，記住，你欠我兩包中華一瓶紅牛，一箱椰汁。我會讓你加倍償還。」黃髮狗收下錢，朝趙大雷瞪了一眼，氣呼呼地轉身離開。

前腳剛走，趙小雪大聲喊了起來。

「哥，快看，這鱉背上的顏色變了，好像還現出一個‘福’字了。」

話一出，引來路人圍觀。

「天哪，這老鱉也太神奇了。背上居然現‘福’字了。」

「福字若隱若現，這鱉不會是在用力下蛋吧！」

「哎呀！還真是在下蛋。」

「這不是鱉，應該是龜吧！」

「我看像鱉，又像龜，怕是能賣幾十萬了。」

「傳到網上去一定能火，怕是上百萬都能賣出咧！」

眾人的議論聲，傳入黃髮狗的耳朵，像一隻貓爪，撓得他心裡癢癢的。感覺，他一個轉身就失去了上百萬。

「不可能啊！這鱉的背上，還能有福字？」黃髮狗抱著強烈的好奇心，再次轉身，撥開人羣擠了進去。果真見到老鱉背上隱隱浮現出一個大大的「福」字，身體下邊，已然產下八顆王八蛋。

這鱉怕是能賣不少錢，就算放飯店裡擺著，也能吸引不少客人。

黃髮狗心裡那個後悔啊！像是有一百個貓爪子在撓自己的心。

他定睛看了老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將老鱉抱了起來。

「這鱉我買下了。」

「你還要不要臉了？」趙大雷一把將老鱉搶回，吼道：「滾！」

「我給你加錢總成了吧！」黃髮狗一臉討好地從口袋裡掏出五千塊錢，朝趙大雷遞去：「五千夠吧！」

趙大雷懶得理睬。

黃髮狗急了，伸出巴掌：「再加五千，一萬賣給我，怎麼樣？就當交個朋友。」

「你不配！我這樣的吊絲，你高攀不起。」趙大雷冷聲道。

此話一出，引來鬨堂大笑。

黃髮狗氣得臉色發白，指著趙大雷罵罵咧咧：「小子，你等著。會有你哭著求我的時候。」

趙大雷懶得看他，轉身朝妹妹笑道：「小雪，這是一隻吉祥鱉。不對，也可能是‘福’字龜。不管了，總之是吉祥東西。咱們不賣了，放家裡養著。走，哥帶你去買肉，買衣服。」

「嗯！」

小雪點頭一笑，兄妹倆將老鱉收進水桶，興高採烈地朝市場的肉攤走去。

「老闆，來三斤五花肉，給我切最漂亮的那一段。」趙大雷老遠便朝豬肉攤的老闆大聲喊了一句。

「三斤？你確定要三斤？今年豬肉很貴喲！」肉攤老闆瞪大了眼睛。

趙大雷他認識，平時不買肉，只有逢年過節時才會到他攤上買點肉，每次挑最肥的，而且一次最多不超過三兩，生意好時，見到這小子都有點不耐煩。今天，趙大雷的口氣，讓他有點懷疑人生了。

「沒錯，就是三斤，要漂亮的。」趙大雷用手一指案板上的五花肉。

豬肉攤老闆臉上樂開了花，笑著喊了一句：「好嘞！三斤就三斤。給你一個大袋裝。」

鋒利的大砍刀，逢中切下，果真是最漂亮的那一段。

「走！妹，再買兩斤牛肉。」趙大雷拎起五花肉，又朝旁邊的牛肉攤走去。

賣牛肉的老闆，正在鬥地主，嘴裡叼著煙，看到趙大雷過來，眼皮都不擡一下。

身旁一婦女好心提醒了一句。

「老闆，有人要買牛肉。」

「他呀！他不會買的。一看就知道，是過路的。都三年了，從來就沒有和我做過生意。」牛肉攤老闆，朝趙大雷瞟了一眼，冷笑道：「小夥子，你要是在我這買牛肉，買一斤送一斤。敢買嗎？」

「行，這案板上的牛肉，我全要了。」趙大雷從褲兜裡，抽出幾張紅牛。

「不會吧！你真的全要了？」牛肉攤老闆眼睛瞪得牛眼大。案板上還剩八斤牛肉，買一送一，那得虧兩百塊。

趙大雷可不管，將牛肉直接扔進秤盤裡。

「正好八斤，買一送一按四斤算，兩百塊有多沒少。拿去！」趙大雷直接將牛肉裝進袋內，丟了兩百塊錢在牛肉攤上。

「這……」牛肉攤老闆氣得直拍腦門。

又在菜攤上買了些青菜，趙大雷這才帶著妹妹，來到鎮上的集市，準備給她買衣服和鞋子。

鎮上只有兩家服裝店，款式很少。

小雪進了一家服裝店，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要是款式能多一些就好了。」

一聽這話，店裡的老闆娘不高興了，臉色陰沉。

這時，進來一位小胖妹。

「喲！這不是趙小雪嗎？來看衣服？」

是小雪的同學艾玉芳，她是老闆娘的小姑子。

「嗯！」小雪應了一聲，不敢正視艾玉芳。兩人雖是同學，但艾玉芳仗著自己家境好，在學校經常嘲諷和欺負她。

「你們是同學啊！來來來，先坐下來喝杯水。」老闆娘的態度，明顯比先前要好多了。

「嫂子，你去忙吧！人家壓根就不是來買衣服的。」艾玉芳鄙視地朝趙小雪瞟了一眼，帶著嘲諷的語氣道：「趙小雪，我沒有說錯吧！你家根本就沒錢給你買衣服。只是來這裡看看的對不對？」

一聽這話，老闆娘臉色又變了，冷笑道：「原來，只是看熱鬧的啊！還嫌款式少呢！沒錢就沒錢，裝那逼有意思嘛！」

趙大雷不樂意了，從褲袋裡抽出一沓厚厚的鈔票，抽了十張塞在小雪手中：「來，妹，我給你錢。你去縣城的專賣店隨便挑，比這香多了。」

「哥，這會不會有點多啊！」趙小雪手都有些顫抖了。

「沒事，哥現在不差錢。有錢花，隨便花。」趙大雷微微一笑，帶著妹妹徑直朝店外走去。

一看趙大雷掏錢的動作，老闆娘立馬斷定他是個有錢人，腸子都悔青了，連忙對著他的背影大喊：「喂！美女，帥哥，你們回來一下。我這店裡頭，還有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