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轉身
img img 別再轉身 img 林以宣之卷——信任 那個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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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宣之卷——信任 那個天堂

無論如何,她怎麼也無法預料,今天會發生這麼一件如此戲劇化的事情,而現在,學校裡的人看到了她,就好像看到了「瘟疫」一樣,避之唯恐不及。她真的是欲哭無淚,不明不白地背了一個大黑鍋。

那條毒蛇究竟是從哪兒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抽屜裡?這是她從今天早上到現在,怎麼想也想不通的問題。

出現了毒蛇,只要它不咬人倒也沒什麼,可是它卻偏死不死地咬了人,咬了自己不要緊,可是它卻偏巧不巧地咬了恰好與自己更換位置的高芬芳。一想起早上那一幕,林以宣的頭就快炸了……

第二節課的課間休息時間,高芬芳撫著額頭說:「以宣,我頭好痛!我和你換一下座位可以嗎?吹吹風,我會精神點。」

林以宣二話不說地就答應了。

事情發生在下課前五分鐘,高芬芳忽然以她的高分貝大叫了起來:「啊……」她站了起來,想甩掉那咬著她胳膊的小小的……

「眼鏡蛇!」林以宣看出了那條蛇的特徵,「是有劇毒的眼鏡蛇!」她猛地拿起桌上的書本,三下兩下地拍打著那條身體雖小卻具有威脅性的蛇,可是那條蛇卻紋絲不動。

鮮血染紅了高芬芳的整只胳膊,回然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根木棍,三兩下把那討厭的毒蛇撥開了。

全班的同學以及老師終於都反應過來了:「為什麼會有蛇?」

「以宣……」在高芬芳倒下的前一秒,她說,「你為什麼要放蛇……咬我?」

明明是微弱的聲音,卻因為全班的太過安靜,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每個人都投來了懷疑的目光,除了餘劼。回然擠開她,來到高芬芳身邊,他抱起她,向門口走去。

「然……我沒有……」林以宣望著回然的背影,脫口而出,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解釋。回然只是稍稍停了下腳步,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那時,她便不再奢望有誰會相信她了。

獨來獨往,遭受他人異樣的眼光,忍受他人不明所以的非議,這種日子,她實在快過不下去了。

也許,應該換個環境清靜一下,讓不堪重荷的腦袋休息、放鬆。等一下就帶爸爸和哥哥去那個地方。

就在林以宣想得入神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裡。

「以宣!」郈予倚在一棵樹上,他合上了正在看的書本,看著林以宣的眼裡寫滿擔憂。

「學長!」林以宣叫了一聲,而後看到了他眼裡的那些擔心,又想起了今天所發生的種種,她說,「對不起,我還有事,我先……」

「如果我不相信你,我就不會和你說話了!」郈予打斷她,給了她一個激勵的微笑。

林以宣抬頭望著他,良久才搜索出一個詞:「謝謝!」

「我的百合精靈,真傻啊!」郈予拿起書本往她頭上敲了一記。

「喂~」她想到了她哥哥,「學長,對不起,我真的還有事,得先走一步了。」說完轉身就向前走去。

「以宣!」郈予叫住了她,「我想說的是明天的比賽,你……」

「我不會缺席的!」林以宣轉過身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堅決。

「宣兒姐姐!」就在林以宣剛離開郈予沒幾步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出現了。

林以宣回頭一看,是食堂廚娘的兒子,她笑了笑說:「有事嗎?哲齊!」

哲齊天真地望著她,他很認真地說:「他們都說你是壞人,說你放蛇咬了高芬芳……」

林以宣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笑容也漸漸從唇邊消失。

難道……連待她如女兒的廚娘和與她姐弟相稱的哲齊都不相信自己了嗎?

「可是……」

她剛想轉身離去,他的聲音卻再一次響了起來,「可是我和媽媽都不相信,」年幼的哲齊無邪而又嚴肅,他說:「我們不相信宣兒姐姐會做那種事,一定是他們誤會了才會那麼說的。」

莫大的欣慰湧上心頭,林以宣感激地撫摸著哲齊的小腦袋瓜:「謝謝你們相信我!」

哲齊略有些興奮地說:「媽媽討厭別人誤會宣兒姐姐,一聽到別人說你壞話,她會給他們分很少的菜,我覺得媽媽做得太棒了,那樣真讓人過癮!」

看著眼前這個傻小子,林以宣忍不住跟他笑成了一團。

******

「到了?」林以宣望著荒無人煙的山巒,跳下公車,又看了看四周那鮮少的小平房,疑惑地問身邊的回然。

回然調皮地眨眨眼說:「就是這裡了!」

「你肯定?」

「肯定!」回然慎重地邊點頭邊說。

「你是不是耍我啊?這裡就是你說的那個地方?」林以宣依舊難以置信,這樣的地方怎麼和他所描述的「仙境」差了十萬八千里?

「跟我走吧!」回然神秘地說,「保證你一生難忘!」

林以宣半信半疑地跟在回然身後,向山的方向走去。

如果這裡不能算是世外桃源,不能算是人間仙境,不能算是天堂,她林以宣就不姓林。

回然好笑地看著林以宣一會兒張,一會兒合,一會兒又半張的嘴,還有那水靈靈地被癡迷住的眼睛。欣喜得有些滑稽的表情,讓他不禁失笑。

「哇!」林以宣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興奮地叫了起來,就差手舞足蹈了。「然,這裡好漂亮哦,就像天堂一樣。」轉過頭,她才發現回然坐在了綠草地上,微仰頭望著她。

一抹紅暈悄悄爬上臉頰,她別開視線,不好意思地開口:「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回然微笑著拉林以宣坐下,他不再看她,而是將視線移向了前面那傾瀉而下的瀑布,看著它流向他們面前的那一湖清澈碧綠的「醉灣」。

「從我發現這裡的那一刻,我便決定,我只帶我愛的人來這兒,這項秘密,不與其他人分享,權利只留給我愛的人。」

夕陽的餘暉灑在了「醉灣」裡,也撲在了林以宣的臉上,使她原本紅暈的臉更添一抹姿色。

「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他們凝視了對方一眼,林以宣羞怯地將頭靠在了回然的肩膀上。四周花草的氣息,鳥兒婉轉的啼鳴,山中樹木的翠綠,川流不息的潺潺水聲……一切如畫,一切如歌,一切如癡如醉……

「天哪!竟然會有這麼溫柔的瀑布!」林景君毫無形象地大張著嘴,仰望著那條仿如絲綢般緩緩流淌的瀑布。

而他興奮的這聲大叫也讓林以宣的記憶停止了倒帶,她望瞭望四周:山中的樹木長高了不少,花草們也更簇擁了,鳥兒的鳴叫依舊不絕於耳,那瀑布依然溫柔地把自己送入「醉灣」裡,一切如畫,一切如歌,一切一如既往。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身邊多了父親,多了哥哥,卻少了回然。

林景君不安分地跑到了「醉灣」前去撥弄裡面的水,林以宣見狀略有些不滿地喊他:「哥,你別把‘醉灣’的水弄髒了啦。」

「醉灣?」林景君好奇的目光立刻投向了自己的妹妹。「它的名字?」他指著那一湖水問。

林以宣點了點頭。

「你取的嗎?」

「不是。是……是一個大帥哥取的啦!他說這裡會讓人沉醉,所以他用醉這個字來命名。」林以宣解釋道,思緒又被拉回了她有男朋友的時刻。

「為什麼要把這湖水叫‘醉灣’」?

「你不覺得這兒的景色很容易讓人沉醉其中嗎?我覺得醉這個字不錯,就私自動用咯!」

那時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而此刻的命運卻不如想像中的那樣。

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她曾經天真地這樣認為。然而,現在的她認為的卻是:有你在,我更害怕真相。

林景君對著她眨巴著眼睛,一副狐疑的表情:「大帥哥,你男朋友嗎?」

「是……是詩人李白啦!」林以宣向他開起了玩笑。

「李白?」林景君滿臉問號,「李白他來過這兒嗎?」

林以宣沒有理他,她朝林義俊走了過去。

林義俊將許月禾的照片放在了草地上,他自己也坐在了草地上,念念有詞地說:「月禾,你是不是就住在了這裡?我來看你了,帶著咱們的兒女來看你了!」

「爸……」林以宣不滿地大吼一聲,破壞了林義俊他們溫馨的畫面,「明明是我帶你們來的,你怎麼可以在媽媽面前居功呢?」

然後,林景君也過來湊熱鬧,於是乎,他們又家常便飯地吵了起來。照片上,許月禾依然笑著,笑得傾城。

一張白色的紙張從林以宣忘記拉上拉鍊的包裡掉了出來,一陣風吹過,卷起了它,沒有人發現,在離他們不遠的一顆小樹背後,一個纖細的身影在抓到那張紙後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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