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老頭,我XX你個XX……」賈小胖暴怒的跳著腳,心裡早已把沉睡在
自己大腦裡的蒲桃真人排泄沉積物的地方給問候了無數次了……
按照蒲桃真人以前給的《修真煉氣入門基礎教材》,賈小胖將心神沉浸在了「隱身術」上面,這隱身術的確是可以隱身,也可以躲過許多的高科技反隱形手段,可是……
賈小胖咬牙切齒的看著腦子中出現的隱身術最後一行字:「變幻三千,隱身一術,需達到築基期方可修煉……」
築基期啊…賈小胖恨很的看著這三個字,自己腦子裡正呼呼大睡的老頭告訴過他,修真一脈,大境界分為四個,分別是入門的煉氣期,辟穀的築基期,萬物為基的融合期以及成就大道的金丹期。而前面三個境界每一個又分為九階,金丹期則沒有太嚴密的劃分。
修真已經一年有餘,而賈小胖的境界仍然停留在煉氣入門一階,每當蒲桃真人對著賈小胖修煉境界大為搖頭的時候,賈小胖的雙頰總是會害羞般的紅起來,那幽怨的眼神好像就是在說:「不是我不努力學,而是你這個當師傅的教的不好……」
想起蒲桃真人描繪的修真後的場面:「煉氣九階竟然可以媲美軍隊裡的九級武者,進入築基期更是可以直接硬抗宗師級的武者,融合期雖然不能說是無所不能,但是到了那樣的程度,如果不發起大規模的軍隊來圍剿,融合期的修真者可謂是立於不敗之地,而修煉武道的宗師級武者,除非突破宗師境界,達到傳說中的無上破空境界,否則根本不是修真者的對手。至於金丹期…已經有上千年沒有出現過了,據說每一個金丹期的修真大師都會被傳到一個叫祖洲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賈小胖吞了口口水,那樣的境界,對現在的他而言,更像是傳說……
修真者的能力是恐怖的,金丹境界的修真者,雖然不說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是以一人而滅一軍的能力,依然讓一些有心人所忌憚。好在近幾千年來,也不曾聽聞過出現金丹期的修真者,金丹期,或許那只是一個傳說……
眾所周知,小學乃至大學的歷史課本上都有記載:「星河曆一一八年,‘星河保衛戰’一役,銀河聯邦與鳳語星系的統治者賽亞王國決戰龍翔星,經此一役,雙方損失慘重,修真者幾乎隕落殆盡,而聯邦三分更是由此開始。
星河曆一一九年,雷諾家族佔領星河星系西北方的數十個星球,建立雷諾帝國;佐林家族佔領星河星系東南方的數十個星球,建立紫荊帝國,而銀河聯邦竟被兩大帝國夾在中間,一時間,銀河聯邦人人自危。而從那以後,修真者的事情,由於沒有原因則被有關當局慢慢的淡出了歷史舞臺。
每當說起這些,蒲桃真人總是會在賈小胖腦子裡嚷道:「忘恩負義的聯邦,當初要不是我們修真者,星河保衛戰的時候他們早被人家賽亞王國殺的哭爹喊娘了。」
歷史的真相到底如何,賈小胖卻是沒有心思去考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賈小胖從十五歲開始到現在的為止的為人準則。甩了甩頭,無奈的看著腦子裡的隱身術,最後歎了口氣:「死蒲桃,有機會,胖爺要讓你知道,什麼叫‘菊花殘,滿地傷’。」
東方的盡頭已經微微的泛起了亮光,窗外的操場上,軍校所選拔出來的精英正在那裡晨練。看著陽光朝氣的一個個還略顯稚嫩的面孔,賈小胖的思緒不由的回到了自己參軍前的那天晚上,嘴角微微上揚,說不清,道不明,是對窗外朝氣蓬勃的新人微笑,又或者是自嘲的微笑,對於這些自願從軍校參加軍事訓練的優等生來說,賈小胖的參軍,則顯得有些被動,甚至是有些烏龍……
星河曆三七九年十一月二十日,這一天,對於賈小胖來說,是沉重的一天。在這一天,銀河聯邦在與雷諾帝國的戰爭中,聯邦落日太空一級艦隊在仙女星外太空的艦隊戰中被雷諾的黃金比蒙艦隊襲擊,落日艦隊包括主艦射日號驅逐艦在內的五艘天空級戰艦、十三艘大地級戰艦全部被擊毀,這一戰,聯邦中將、落日艦隊艦長賈河圖殉國。銀河聯邦失去了一名優秀的將領,而賈小胖,則失去了他敬愛的父親……
當得知自己父親戰亡消息的那天晚上,賈小胖整個人有如五雷轟頂,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第二、第三反應還是不相信。而當首都天京中央廣場上那巨大的螢幕上,賈小胖才呆滯的站在中央廣場,不言不語,良久,當天空中落下第一片白雪的時候,賈小胖的眼角,一滴晶亮的淚水,也悄然無聲的從臉頰上滑落於地……
當天晚上,賈小胖喝的爛醉如泥,最後喝到身上只剩下一條內褲為止。午夜時分,賈小胖一手拿著古地球的XO烈酒,一手拿著自己父親戰亡的新聞報紙,神情蕭條的獨自走在中央大街上。
賈小胖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十一月二十日,雖然已是深秋季節,但是天京的氣溫一向溫和,那天晚上,原本清爽的秋風忽然變得狂躁起來,肆意的吹打著中央大街兩邊的長青樹,使得原本傲然挺拔的身姿,亦不由的被壓的直不起身來。
到了午夜,天空中竟有違常理的飄起了鵝毛般大小的雪花,一片,一片,又一片……
賈小胖孤獨的身影就這麼的直立在街頭,他不知道該去哪裡,又或者能去哪裡。一手提著個酒瓶子,迷茫的走在大街上,路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遠離這個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意或者原本就有些不正常的男子。
漫無目的的走著,酒瓶裡的酒已經漸漸的見底了,而賈小胖的步伐也已開始有些不穩,身子搖搖晃晃的,隨時都可能倒下。
半空中巨大的顯示幕播發著聯邦新聞,螢幕中,一個穿著中山裝,頭髮三七分的老頭正在對此次落日艦隊被伏擊事件,表示遺憾…
瞥了一眼螢幕,賈小胖便不在關心螢幕中的那個老頭在說些什麼了。對於這些正在對著螢幕指指點點的路人以及那個看似悲痛的老頭,賈小胖有些自嘲的笑笑,什麼國失棟樑,什麼天妒英才,對於這些人來說,只是死了一個和他們毫不相關的人,這次的事情,只不過是讓他們多了一個茶餘飯後的話題,而對於賈小胖來說,則是失去了他最親最近的人,那個威嚴中不失慈祥,有些古板卻又讓人感到親切的父親。
那個講起話來渾厚有力,腰板永遠都是那麼的筆直,四十多歲的人,因為每天熬夜而早生華髮。因為勞累而顯得蒼老的身影,在賈小胖的腦中揮之不去。
「小胖,你要記住,為將者,為國為民,即便血濺寰宇,亦在所不惜。」
「爸爸不求你有多麼的優秀,只要你能開開心心的生活,這是爸爸和你天上的媽媽都願意看見的。」
「小胖,爸爸知道你不是要自暴自棄,爸爸相信你能走出來,我賈河圖的兒子,怎麼可能是個膽小鬼。」
父親的諄諄教導依然在耳畔縈繞,這些話就好似昨日才聽見一般,如此的熟悉。在他不懂事的時候,是誰,告訴他為人處事的道理,告訴他,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在他對人生迷茫的時候,又是誰,指引他前進的方向,告訴他,有些事情,身為男人,就必須要去承擔;又是誰,當他只想安靜的生活的時候,能理解他,安慰他。
賈河圖,聯邦中將銜,這樣的一個人,是無數平民所仰望的名字,他的名字,好似黑夜中的流星,如此的耀眼奪目。而對於賈小胖來說,他只是一個父親,一個平凡的父親,一個偉大的父親,一個在人生道路上給自己指引的父親,一個慈祥的,讓自己無比敬愛的父親,也是一個不盡職…把自己單獨丟在人世的父親……
「劈啪…劈啪…」淚水從賈小胖的眼角滑落,滴在地上劈啪作響,雙手撐地,雙膝跪在地上,淚水有如斷了線的珠鏈,打在地上,頃刻間,地面便被打濕了。白雪無聲的飄落,融化在淚水裡,化作另一番別樣的淚水,傾瀉著那天人永隔的痛苦。
「啊……」一聲悲憤的怒吼,似乎要發洩盡心中的痛楚,賈小胖雙眼緊閉,嘴中怒吼卻是連連不斷,毫不在意嗓子是否會因此啞掉,毫不在意路人投來的異樣目光,雙目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更有部分已經在臉上結成了冰花。
猛的將瓶中僅深的一口酒灌下,胸中的火辣依舊無法減免內心的冰冷,不帶感情的雙眼是如此的深幽,每一個和他對視的路人都不由自主的把視線轉向了其他地方。
當看到京都軍事學院對面那猩紅的「聯邦新兵報名處」七個大字的時候,賈小胖眼瞳猛的一縮,心中支離破碎的地方似乎又狠狠的中了一拳。
賈小胖有如受傷了的猛獸一般,發瘋似的沖到了報名處,死命的敲打著報名處的大門,嘴中不停的說著:「開門,我要報名,我要殺光那些雷諾的雜種…開門…」
或許是上帝開了個玩笑,又或許是歷史的必然性,如果當天晚上賈小胖沒有喝那麼多酒,或者當天晚上新兵報名處的官員沒有那麼盡職,又或者當天晚上那個看見賈小胖的記者沒有那麼敬業的話,未來的幾年,整個龍翔星系乃至天嵐、鳳語星系或許也不會出現那麼大的變故。
當然,時間是不會回轉的,這個世界也沒有後悔藥可吃,當借著酒勁砸壞新兵報名處三把椅子的時候,賈小胖也如願的成為了一名聯邦新兵。
此時,無所不在的媒體也發揮了他們的長處,原本在賈河圖中將隕落星空的報導發出來的第一時刻開始,一些內部有著關係的媒體便在四處尋找著這個中將之子。
湊巧,一名敬業的記者在午夜時分偶然入過京都軍事學院的時候,看見了這個長像十分「突出」的賈小胖。雖然沒有見過本人,但是有著照片的記者,在第一時刻就立馬判斷出了,這個瘋狂擊打聯邦新兵報名處大門的男子,便是他今天找了一天的採訪對象。
憑著專業的新聞敏感度,這個記者第一時間報導了整個事件的發生,而這個記者也因為報導這個事件一炮走紅……
第二天早晨,躺著報名處呼呼大睡的賈小胖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些什麼,此刻的他正因為昨天酗酒而頭疼的厲害。
「新兵賈小胖,你所在的部隊將在今天中午12點開往天馬星參加集訓,立刻跟我們走……」
當看著幾個穿著軍裝的士兵站在自己面前,賈小胖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了。仔細的看著四周被自己破壞了的座椅,又似乎想起些什麼來的他,突然發瘋似的跳了起來:「我不去打仗,救命啊,我沒有要當兵,我昨天是喝醉了的,不算數……」
看著眼前這個近似于耍無賴的胖子,帶隊的少尉臉色有些難看,這就是報紙上說的「將門虎子」、「為父雪恨」的明日之星?天,就這個在自己面前跳來跳去的胖子,還沒去打仗就怕的要死的胖子,聲稱自己有無數隱疾的胖子,將門虎子這幾個字,怎麼也用不到他身上去吧。
身後的部下表情僵硬,似笑非笑,帶隊軍官已經對眼前這個胖子忍無可忍了,雙目怒睜,表情嚴肅的對著這個即將裝死的胖子說道:「新兵賈小胖,我不管你先前是什麼背景,但是從你昨天在參軍證上簽字以後,你就是一名新兵,你所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明白了沒有。」帶隊軍官好似又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詭異的扔了一堆報紙在賈小胖的面前,毫無根據的說了一句話:「如果你不想你父親蒙羞的話,還是跟我們走吧。」
賈小胖古怪的看著眼前的一堆報紙,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精彩,雙手有些顫抖的拿起一份報紙,嘴裡更是不停的嘀咕:「這不是真的,上帝啊,這肯定不是真的……」
賈小胖表情怪異的看著手中的報紙,這是一份聯邦日報,報紙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問題是報紙頭版上那「為報父仇,中將之子毅然從軍」這幾個大字,看得賈小胖心中一顫。
快速的翻看著其他幾份報紙,賈小胖連死的心都有了,不出意外,其他幾份報紙同樣在頭條上報導了賈小胖參軍的事情。
「將門虎子,投筆從戎」、「一門三軍士,父子皆將軍」、「小胖兄弟請走好,京都學院永遠記得你」這些頭版都是一些大的報社在賈小胖參軍的當天晚上就發行了出來,還有一些小的報社眼見第一手新聞被搶,就把主意打到了賈小胖就讀的京都學院以及他的一些好友身上去了。
《狗仔隊天天報》:據賈小胖的某同窗好友爆料,賈小胖同學平日在京都軍事學院,熱愛集體,團結同學,幫助身殘人士,學習成績更是名列班上前茅。由此可見,虎父無犬子,我們可以預見,一顆璀璨的明日之星,將在帝都上空升起。
《婦女之友》:欣聞賈小胖同學參軍一事,本報代表天京三歲至三十歲女性對軍方表示熱烈的感謝,沒有了被賈小胖同學偷窺的日子,我們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人也精神了。
《京都學院》:小胖哥一路走好,京都軍事學院軍事理論系所有男同胞們祝福你在參軍的日子裡,泡更多的妞,打真正的飛機。
「咚咚咚…賈教官,你起了嗎?方少校讓你去見他。」清脆的女生伴隨著敲門聲打斷了賈小胖的回憶。
輕輕的甩了甩頭,擦乾了已經略微有些濕潤的眼角,賈小胖默默的看了一眼訓練場上朝氣蓬勃的軍校精英,若有所思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