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煙的往事

望著滿滿一大碗的羊肉湯，聞離是欲哭無淚啊……

他哪裡打算，要把林夭夭教訓成……屠女呀……

「夭夭啊！明天你進城裡買點東西吧！家裡的事，交給師父！」聞離眨了眨眼睛，討好似的說，「雇輛車，買些清萊，買些米，再買些漂亮的衣服……胭脂……」

林夭夭默默的將碗中的食物吃乾淨，舔舔嘴角，雙手放到膝蓋上，看著師父開開合合的嘴……

真囉嗦！娘親，當初為什麼要選擇聞離來做自己的師父。

也許是無從選擇吧……

林夭夭為難的歎道，想到師父曾經說過，他有一段時間獵回來的動物，都是賣到林家，每月一次收賬。

偏巧那一次，是他到林家收賬，碰上這難事。

也就是說，一切都是意外？

沉默不已的林夭夭，抿了抿唇，低下頭，心裡想的是……下一頓吃什麼？

「如果……」聞離突然抬起頭來，無奈的看向林夭夭，歎道，「如果，為師早點轉行，也許……」

也許本就是千金的林夭夭，就可以過上好日子，而不是……整日的不言不語。

林夭夭突然招起眼來，深深的看向聞離，抿了抿唇，不知能說什麼。

終於……張開了嘴，看向憂傷的聞離，事實，遠不如他說的那般簡單的吧！

師父，也有著他人無法深入感知的過去啊！

門外突然吹來一陣冷風，天氣雖然漸漸轉暖，卻有著無法抵禦的寒氣，始終繞在周身，不曾散去。

回過神來的聞離，苦笑道，「只顧著吃飯，忘記關門了！」

他定然以為，當他轉身的刹那，眼角滑過的淚水，不曾入林夭夭的眼。

他卻不知道，只是因為林夭夭有一顆玲瓏心，才能夠在萬事面前，保持應有的緘默。

「師父，往事如煙，隨風散了吧！」林夭夭突然開口道，這是……她與師父相依為命以來，說的第二句話。

第一句，已經鑄成「大錯」，第二句，應該無礙吧！

單指撫向自己的唇角，皺著眉頭，如果她說的話，無一例外都成為現實，這一句，也會吧！

猛然軒過身的聞離，看著林夭夭複雜的目光，盯著桌面。

一股悵然湧上心頭，陣陣酸澀，不過他的徒兒終於說了話。

「夭夭，相信師父！」聞離走到林夭夭身前，輕輕撫著她的長髮。

林夭夭點了點頭，她相信，即使他們無法果腹，無法飽暖之時，她都相信，師父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保護他。

「既然是往事，就讓它散了吧！」聞離突然唷道，像是下定決定般。

往事……散去……恩？

突然門外傳來笑聲，先前憂傷溫柔的氣息，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暗自發笑的林夭夭，面容抽搐，像是忍著笑，又像是忍著煩躁，慢慢起身，收拾碗筷。

好像師父沒有吃完呢……林夭夭正想著，師父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只留下一句話，「徒兒，替師父頂著……」

頂著？她是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