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廢料

　　喬勝男面對韓振陽的好意，盈盈一笑，坦然道：「這塊料子的顏色不是特別亮麗，但質地好，所以五十五萬這個價格偏低了，我湊個整數，七十萬，怎麼樣？」

　　七十萬！

　　韓振陽想都沒想的點點頭，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有了這七十萬，他妹妹的腎臟移植手術馬上就能進行，連手術過後的排異藥物費都有了。

　　「我給你轉賬，」喬勝男抿抿嘴唇，當場轉賬，然後又問：「繼續嗎？」

　　韓振陽看著銀行發來的餘額提示，做了個兩個深呼吸平靜下來，「再看看吧，不過我必須在中午之前趕回去。」

　　「咯咯，以你的速度，一上午開個三五塊石頭綽綽有餘，都能切漲，你就成千萬富翁了，」看到石頭切漲，喬勝男似乎比韓振陽都高興，「說吧，去誰那兒？」

　　「小喬姑娘，小韓兄弟，我還有另外一個攤位，哪裡的石頭質量比較高，要不，過去看看？」這時老吳嬉笑著發出邀請，還故作神秘的低聲道：「那邊的石頭，切漲一塊就能成為千萬富翁甚至億萬富翁。」

　　千萬富翁……

　　韓振陽的心臟怦怦直跳，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不用再跟妹妹蝸居在低矮破舊的民房裡，不用再摳摳搜搜的過日子，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再也不用面對王桂蘭那勢利苛刻的嘴臉，更不用擔心生病了卻沒錢治療的窘迫。

　　想到美好之處，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微笑，甚至差點流出口水。

　　回過神來，朝老吳點點頭，「那就過去看看。」

　　老吳說的沒錯，他另一處攤位上的翡翠原石確實挺好，韓振陽這個外行也能看得出來，外殼上遒勁的蟒帶和一片片的蘚皮實在太明顯了。

　　一般有蟒帶有蘚皮，就意味著裡面有翡翠，當然，裡面的翡翠質地、顏色、形狀甚至分佈狀況就不是那麼容易分辨出來了。 韓振陽隨手挑了一塊，催動指骨中的白色氣息往裡探去，確實看到一些綠意，但很淡，而且質地很差，粗糙而渾濁，跟之前開的那一塊根本沒法比。

　　他就是再不懂翡翠也知道，這料子不值錢。研究了幾分鐘後，一臉惋惜的放棄。

　　不過他剛挪開地方，就有人跟佔車位一樣霸佔住那塊料子，美滋滋的向老吳問：「老吳，這塊多少錢？」那模樣，跟發現什麼寶貝一樣。

　　「不講價，八萬八，那可是大紅手摸過的老坑料，表現又那麼好，切漲的幾率非常高。」

　　「成交！」那人迅速掏錢結賬，沒有絲毫猶豫。

　　韓振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勝男姐，這，怎麼回事兒？」

　　「咯咯，他們想沾沾你的好運氣啊，」喬勝男輕笑著調侃一句，隨後才向他解釋。原來在賭石圈裡，有些人特別迷信，喜歡跟著切漲的大紅手轉悠，專門挑大紅手摸過的石頭下手。所謂大紅手，就是那些運氣特好的玩家。

　　在這些人眼裡，韓振陽的運氣就特別好。至於鑑定原石的本事？一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能有什麼本事？誰不知道鑑定原石需要豐厚的經驗，二十出頭的小青年，就是從孃胎裡開始玩翡翠，也不過二十年的經驗，在賭石圈裡也就是勉強入門而已，還算不得經驗豐富呢。

　　可惜，韓振陽真不是什麼大紅手，八萬買下這塊料子，註定了血本無歸。

　　這塊料子垮掉之後，韓振陽身後的人倒是少了許多，當然，他巴不得如此呢，一邊跟喬勝男低聲說話，一邊查看這些料子。幾分鐘後，便有了新發現——一塊比較奇特的翡翠原石。

　　正仔細查看的時候，旁邊有人呲笑一聲，「不用看了，一塊廢料。」

　　扭頭一看，說話的是個身材高瘦的年輕人，看著倒是有點小帥，就是眼睛細長細長的，乍一看有點小心機的樣子，此時正一臉嘲弄的望著他，然後又朝喬勝男道：「勝男你也來了，好巧啊，沒想到能在這裡見面，這個菜鳥是你的員工？」

　　喬勝男面無表情的瞟了瘦高個一眼，「關你什麼事兒？」

　　「嘿嘿，這不是關心你嘛，帶著亂七八糟的人出門，萬一出事兒怎麼辦？」瘦高個話裡話外顯然很在意韓振陽，或者說很在意韓振陽跟喬勝男的關係，第一句話就在打聽韓振陽的身份，第二句話就含沙射影的說韓振陽別有所圖了。

　　瘦高個見喬勝男不理他，眼珠子一轉，朝韓振陽冷笑，「就你這樣的還學人玩賭石？回家吃奶去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