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偶像覆沒的感覺

過小凡看著林婉婉遠去的背影，心中升起無限悲涼，真是牆倒眾人推啊，過小凡是個孤兒，所以很怕孤獨，但是越怕孤獨就會越是要承受孤獨。

她摸了摸肚子，雖然到現在為止，只喝了幾口奶茶，但是肚子似乎並不覺得餓。

她在商場裡晃著，正準備回去時，看見學長裴宏正摟著個女人逛珠寶店，而且，那個女人竟然不是他的女朋友，是個年紀比他大的大齡女人。

過小凡確定那個女人不是裴宏的媽媽，也不是裴宏的親戚，因為他們的動作太親昵了，看著就像情侶。

過小凡的心一陣鈍痛，她似乎聽見心底某處東西碎裂的聲音。

裴宏是過小凡大學時的學長，他們都是中文系的，當初的裴宏學長才華橫溢，人長得很帥氣，是校學生會主席，能力很強，各種獎項都拿過，追他的女生可以排成一條長龍。

但是，裴宏眼裡心裡卻只有他的女朋友麗麗，對別的女人不感興趣，也沒動過心，而過小凡正是被裴宏對愛情的忠貞不二打動吸引。

其實過小凡也很矛盾，他喜歡裴宏的忠貞，所以他絕對不會愛上過小凡；如果裴宏愛上了過小凡，那就表示他對愛不忠貞，所以過小凡就不會愛裴宏。

過小凡自己也覺得很淩亂，最後總結了下，她和裴宏之間的關係，正是傳說中的柏拉圖式愛情，她只是愛上了這種精神，把裴宏當成偶像供在心裡，而裴宏只是這精神的載體。

現在，這偶像出軌了，他背叛了愛情，也就是背叛了她，過小凡聽見偶像碎裂的聲音，她很傷心。

為了傷得更徹底，過小凡決定過去問個明白。

過小凡慢慢靠近，遠遠地就聽見他們的談話。

「你進了我們家門，以後可要把自己包裝下，不要在其他人前丟我的臉，把那個最粗的金鏈子拿過來看看。」

過小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這話竟然是裴宏身邊的女人說出來的。過小凡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裴宏被人包養了！

「裴宏學長，你跟麗麗分手了？」過小凡扯著裴宏的衣服道，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模樣。

裴宏僵在當場，他身邊的女人，確切來說是老女人用狠辣的目光瞪著過小凡，嘴角擠出冷笑：「裴宏，你豔、福不淺啊，除了麗麗還有個這麼清純的妞纏著你啊。」

「親愛的，別誤會，她只是我以前的學妹，我從沒正眼看過她。」裴宏簡單的一句話將過小凡的心劃成幾瓣。

「我不管，你自己處理吧，我在那個咖啡廳等你。」老女人轉了轉手腕上的玉鐲子，高傲地說道，說完走出珠寶店，朝著咖啡廳走去。

裴宏想去挽留，但是被過小凡拉著，動不了。

過小凡很執拗地拽著裴宏的衣服，就像是一件心愛的玩具被打碎了心裡很傷心。

「哎呀，你到底要幹什麼？」裴宏很生氣。

「為什麼要跟麗麗分手？」

「你這個人真奇怪，我分不分手跟你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裴宏很無語。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把你當成偶像，一個可以讓我相信愛情的偶像，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我知道你並不愛那個女人的。」

「你到底想怎樣？」

「為什麼要背叛愛情？」過小凡痛徹心扉地說道。

「偶像？看來你確實是高估我了，我只是個平凡的普通人，我沒那麼偉大，沒那麼高尚。」裴宏不屑地說著。

他不知道過小凡此時心中的痛，裴宏的所作所為扼殺了她對美麗愛情的嚮往，同時也親手毀了過小凡一筆一筆刻畫出的夢中情人的形象，他的背叛赤裸裸地逼著過小凡承認這些年的一往情深和默默暗戀是多麼的可笑。

「我看的出來，你明明不愛那個女人！」過小凡歇斯底里地問道。

「愛？我為什麼要愛？愛能當飯吃嗎？愛能讓你在人群中揚眉吐氣嗎？但錢卻可以，她要我的人，我要她的錢，各取所需，這不是很好嗎？」裴宏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樣。

「不對，不是這樣的！」過小凡覺得不對，愛情和金錢不是這麼比較的，沒有愛的生活是沒有意義的。

「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可沒空陪你探討。」裴宏說著，頭也不回地朝著咖啡廳走去。

過小凡看著漸漸走遠的裴宏，突然覺得這個曾經清晰地印在她心裡的男人，此時變得無比模糊，也許她從未真正看清過他。

她呆呆地站在珠寶店，看著店裡五彩斑斕，炫人雙目的珠寶玉石，冷笑一聲，金錢已經佔領了這個世道的一切，從親情到愛情，呵，錢還真是無所不能啊。

過小凡覺得有些冷，摸了摸手臂，發現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感覺今天很難過，在路過酒吧時，停下了腳步，一直覺得酒吧是個深不可測，又充滿誘惑的地方，只是從來不敢進去。

看電視上那些男女主角都是心情低落時往那跑的，今天過小凡心情也不爽，算是給自己找了個藉口進去逛逛吧。

過小凡試探性地進了酒吧，裡面燈紅酒綠，搖滾音樂激動人心，舞池裡有好多人跟著節奏跳舞，整個場景就是「群魔亂舞」。

吧台小哥笑盈盈地問：「小姐，喝什麼酒？」

過小凡走到吧台，想了想，今天心情不好，要一醉方休，「來杯二鍋頭。」

「……」

「小姐，這裡沒有二鍋頭，要不來杯伏特加？」吧台帥氣的小哥無奈地回道。

「這麼大的酒吧竟然沒有二鍋頭啊，你們的業務做得也太不接地氣了。」過小凡語重心長地教導道。

這時，酒吧裡響起一首阿桑的《一直很安靜》，這首歌唱得很應景，正符合她此時的心情，「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一直不能有姓名……」

「小姐，可否賞臉喝杯雞尾酒。」一個中年男人靠近過小凡，紳士地說道。

過小凡看著這位紳士的中年男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哦，謝謝不用了，我喝不慣雞尾酒」，過小凡拒絕道，隨後轉頭對吧台小哥道，「給我來杯啤酒」。

然後，她突然想起來快要來大姨媽了，於是補充道，「啤酒要熱一熱。」

吧台小哥張著嘴，木著臉看著過小凡，他表示只有冰的，沒有熱的。

「這麼不會變通，把啤酒杯放開水裡熱一下不就好了嘛。」過小凡耐心地教道。

「小姐不是本地人吧？」過小凡身旁的中年男人開口道。

「不要叫我小姐，叫我美女。」

中年男人露出一絲笑意，像是一隻蒼蠅終於找到了雞蛋的裂縫般：「為什麼？」

過小凡白了一眼，這種人，就是喜歡想方設法和美女套近乎，但是她卻最討厭這樣的人。

過小凡無語了，你自己比誰都清楚，還解釋什麼啊，但是為了禮貌，她還是耐心地解釋道：「因為我是美女。」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過小凡喝了一口熱乎乎的啤酒，感覺味道好極了。

中年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寶馬車鑰匙，放在過小凡手邊，然後拉了拉袖子，看了看勞力士手錶，還故意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

過小凡知道那男的是什麼意思，但是既然他想裝著不經意，那她也配合著他，裝作沒看見，自顧自地喝酒。

中年男後來又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題聊天，但是過小凡只是慢慢品著啤酒，沒有理會他，中年男人見過小凡不為所動，於是拿出殺手鐧，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藥片，趁過小凡看舞池表演時丟進她的啤酒杯裡。然後，噁心地笑看過小凡喝掉杯子裡的啤酒。

過小凡漸漸感覺有點頭暈，臉頰發燙，心跳加速，她以為是喝了啤酒的原因，但是不知道今天酒量怎麼這麼小，也許是因為今天心情不好吧。

可是，只是一杯啤酒罷了，為什麼還會覺得渾身難過無比，記得以前喝醉了，只是暈暈地，想睡覺而已，難道是這酒吧的酒要更正宗？

過小凡轉頭看著被喝空的啤酒杯子，透明的玻璃在酒吧裡炫目的燈光下，顯得很耀眼，五彩斑斕。

這時，酒吧響起一曲勁爆的搖滾音樂，聲音很大，連腳底板都能夠感受到震動，酒吧所有人都隨著音樂搖擺起來。

看著一個個著魔般搖擺著的人群，過小凡有些恍惚，怎麼感覺有兩個重疊的影子，她搖搖頭，看來真的是喝醉了。

那個給過小凡下藥的中年男人，看著左右搖晃的過小凡，心中暗笑，使了這麼多手段，這一招還真是屢試不爽，看著就要中招了，心中很興奮。

過小凡覺得臉頰有點燙，很難過，她點了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壓抑心中的燥熱，然後用手撫了撫頭，有些重重的感覺。

她有些後悔，酒吧確實不是什麼好地方，傷心的話就該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哭一場就得的路，來什麼酒吧啊！